那貓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帶着白紗花邊的小衣服,四隻腳上還穿着小粉鞋,頭上一個圍嘴樣的帽子,也是帶着花邊兒,尾巴上還扎着一個粉色的蝴蝶結!
後面的黃衫女子沒想到面前有這麼多人,也一下子愣在地上,清靈的小臉上有些許茫然,表情可愛極了。
“玖蘭萱,你在做什麼?”炎夜陵看見她,臉上有隱忍的笑意。
黃衫女子正是閒得發慌的楚狸。
本來她告訴自己離斐凝香遠遠的,所以只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出來。
無聊的時候陪冬蘭繡花,當然是冬蘭繡,她負責看熱鬧。
這兩天心血來潮,想起了現代小寵物的衣服,便笨手笨腳和冬蘭也做了一套,纔給貓咪穿上,那貓咪不知是興奮得要在人前亮亮相,還是覺得這套衣服讓它很丟人,總之,它逃跑了,楚狸便在後面追。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只是沒想到,這個平日裡沒人的亭子會突然出現這麼多人,而且還都是主要人物,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繼續呀,我路過。”她尷尬一笑,又放輕腳步,眼睛瞄向那隻花枝招展的小貓。
炎夜陵嘴角上扯,想笑便咳了一聲,臉沉了下去:“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楚狸看了眼坐在琴前的斐凝香,怪不得他臉色這麼臭,原來自己打擾他們你濃我濃了。
想着不禁撇了撇嘴,語氣生冷地道:“我在捉貓,看也看到了,還用問嗎?王爺。”
“姐姐怎麼這樣對王爺講話?”斐凝香在旁邊突然開了口:“我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纔是。”
楚狸看到她這副做作的樣子,想起了沒人時她的嘴臉,很是噁心。但她這會兒不想惹她,便一斂神情,故作恭敬地衝炎夜陵一揖:“不好意思,回稟王爺,小女子在捉貓。打擾到您的閒情逸致,很過意不去,小女子這就下去,兩位繼續啊。”
本來沒有生氣的炎夜陵聽到她這樣的語氣,突然覺得很不舒服,不由地冷聲冷語道:“瞧瞧你,哪裡有半點王妃的樣子。”
“本來我也不是嘛。”楚狸嘟起了嘴,賭氣地道。
斐凝香聞言臉上一喜,她偷眼去看炎夜陵,王爺應該生氣的吧,至少也能罰她。
“好好,你不是,那你走遠些,別在我面前礙眼。”炎夜陵冷哼一聲道。
“好啊。”楚狸說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腳步蹬蹬作響走得很有氣勢。
只是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不好意思,我得把我的貓咪帶走。”
說完半彎着腰,張着手,衝小貓圍了上來。
那貓看見楚狸,猶如見了天敵,一聲叫,跳上了琴桌,左蹬後撲,琴案上的香爐被打翻在地,斐凝香嚇得一聲尖叫,跳起來,要往炎夜陵懷裡撲,沒想到兩邊的丫環這時正好上前去搶救香爐,就和斐凝香撞到了一處,斐凝香被撞倒在地,又有幾個丫環上前來扶,一時間誰踩了誰的腳,誰扯了誰的衣服,場面變得
亂七八糟。
等斐凝香喘着粗氣站起來推開丫環再瞧,玖蘭萱和那隻貓都不見了,一起消失的還有炎夜陵。
那他們看樣子是一起走了?
她銀牙咬起,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
此刻的炎夜陵卻獨自一個人正走在回書房的路上,臉板着板着,突然繃不住露出了笑意。
但只一刻便斂了。
因爲墨言近了前:“王爺,獻王來了,在書房等着您呢。”
炎夜陵點了點頭。
書房裡,面容清秀的獻王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看見炎夜陵進來,放下杯子起身:“皇兄……”
“有事坐下說。”炎夜陵說着,自己也坐了下來。
墨言將書房的門關了上,自己站在角落裡,安靜得像個影子。
“皇兄,今天朝堂上的事情,您看該如何是好?”獻王臉上有焦急之色。
炎夜陵淡然一笑道:“今日之事,倒也非壞事,至少我們看清了太子的勢力。戰與不戰,還得父皇定奪。”
“那倒是,只是看今天堂上的表情,父皇定是站在太子那邊,準戰的。”獻王分析道。
炎夜陵點了點頭。
“可是,這要是一戰,於我們可是壞處多多啊。”
“說說看。”
“應戰既然是太子的建議,那領兵之人定然也會聽取他的意見,怕到時候,他的人趁機進入軍隊,佔了兵權,到還朝的時候,那兵便不是赤炎的兵,而是太子的兵了。”獻王嘆了口氣。
炎夜陵沒有說話,他想到的,他自然也是想到了,所以纔會發愁的。
“今天不知皇兄注意沒有,那赫將軍未說一字,倒不知他是何意思,可是反戰還是主戰,真是讓人摸不透啊。他的話對父皇來說,倒是有些分量的,只是他這樣一不表態,事情就難辦了。”
“他是主戰的。”炎夜陵道。
“皇兄怎麼知道的?”獻王很驚訝。
炎夜陵將他早上聽到的事情跟獻王說了一遍。
聽完後,獻王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若如此說,我們豈不沒了半點把握,任那太子強權奪勢,欺壓其它皇子?”
炎夜陵嘆了口氣:“先不可滅了志氣,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你倒先亂了自家陣腳。”
獻王不好意思地笑笑:“皇兄,我就是這脾氣,怎麼練也練不到你這樣沉穩。”
花園裡。
楚狸氣得直跺腳,剛纔那隻惹事的貓又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想起來剛纔斐凝香狼狽的樣子,楚狸臉上露出了笑意。
沒想到這隻小貓替自己報了仇,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它倒敢做。
不過。炎夜陵的表現倒出了她的意外,她原以爲炎夜陵會大發雷霆,不知會用什麼法子來處罰自己呢,沒想到,他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場面,自己悠哉地走了。
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他纔沒心情收拾自己。
或者他今天心情很好?
楚狸扯着眼前的花瓣,想了想,那隻貓到底跑哪兒去了,自己該賞它只魚吃的。
於是,她嘴裡喊着貓咪,又開始四處尋找,心裡慶幸,好在斐凝香吃了暗虧,氣得回房去了,再沒有人出來礙眼……
楚狸提着裙角深一腳淺一腳伕地往花園深處走,突然撲愣愣地一陣響起,一隻雪白的鴿子落在了她面前的樹枝上,紅紅的小嘴兒理了向下羽毛,咕咕地叫了起來。
這裡怎麼會有鴿子?楚狸記得這個王府只養珍禽的,沒見過養鴿子,難道這只是野的,楚狸來了興趣,心裡想這古代鴿與現代鴿有什麼區別呢。
不禁留心觀看。
白色的羽毛,紅色的小嘴,紅色的腳……咦,這隻鴿子腿上竟然有東西,是個小手指粗細的竹管。
信鴿?
楚狸腦海裡首先閃過這個概念。
她試着伸手,鴿子並未躲,她一下子抓住了,取下竹管。
裡面果然同她想的一樣,是個小油紙,上面好像還有字跡,寫的是什麼呢?楚狸左看右看,繁體字她一時間竟然沒弄清是什麼。
卻不知,她的這一行爲,都露在了暗處的一雙眼睛裡。
正在書房密談的景獻二人,突然被一聲傳報打斷,是獻王的人,那內侍神秘兮兮地近前,在獻王耳邊說了幾句話,獻王的臉色大變,看向炎夜陵聲音急促:“皇兄,大事不好。”
“什麼事?”
“剛纔我的人在花園裡看到一個人在收信鴿……”
“收信鴿?”炎夜陵聞色臉色也變了,沒等他說完便起身道:“在哪裡,速帶我去。”
獻王和景王到花園的時候,楚狸還拿着那張字條細看,她邊看還邊思慮,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飛鴿傳書,是誰的情書呢?這上面冥字印跡代表什麼意思,是地府的意思?這肯定不可能。難道是一個人的人名?
還有速稟二字代表什麼意思,稟的是什麼?後面那兩個字有些模糊,她翻來掉去的看,那個字好像是個軍字,難道後面的是情字?
速稟軍情?
這難道是景王平常同外面聯繫的信鴿?得告訴他去,這信鴿怎麼不飛到指定的地點,還亂飛,幸好被自己瞧見了,若是被別人撿了去,那多耽誤事啊,這個時代沒電報沒傳真的,那軍情不是徹底耽誤了?楚狸騰地轉身,卻嚇得啊一聲,她撫着胸口道:“你們怎麼在這裡?想嚇人啊,不對,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出什麼事了嗎?”
她見到的正是景王和獻王。
炎夜陵未說話,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字條,見到上面的字,眼裡有狠色閃過,他冷冷地盯着楚狸:“你還有何話說?”
楚狸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說?我正想找你呢,我可不是有意的想看你的秘密啊,它就落在我面前,我捉它也不躲,發現它腿上綁着這個東西,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太明白,我剛要給你送去,你就來了,是不是有人看見這鴿子飛回來了,就讓你們過來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