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幫助,這場仗看來很快就會結束了。
而某人借北冥人想除掉自己的願望怕是也要落空了。
炎夜陵看着窗外,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不時有風吹進來,帶着一場惡戰後特有的血腥氣,讓炎夜陵稍稍放鬆的心情又凝重起來,北冥的人暫時退了,然而他們還沒有退兵,他們下次的進攻不知在何時,而現在自己雖然取得了勝利,卻也並不是反攻的時機。
與赫連煜的部隊剛剛會合,因時間緊倉促之下打了這場仗,而現在該考慮的是,兵如何分配,死傷的兵源如此補充,今後的指揮權決策權如何分配。
邊境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軍需什麼時候到……
等等,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啊,炎夜陵坐在了黑暗中,陷入了深思……
他不知道此刻赫連煜帳中發生了多少驚天動地的事情,而這件事情,跟他有着重要的關係!
赫連煜看着軍醫,一臉的難以置信,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軍醫臉上的表情比他還難看,將軍急急找他來給貼身小斯瞧病,沒想到他竟然瞧出了這個‘小斯’懷孕了!
不過,這就是事實。
他嘆了口氣,臉上不知該露什麼表情,是不是該恭喜一下將軍,不過看將軍臉色這麼難看,他覺得恭喜這詞還是不要說了,便低聲道:“回將軍,依脈象看,她已有身孕,因爲興奮刺激,所以會暈倒,不過,屬下已用藥,她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赫連煜眉頭蹙起,臉上的表情確實很難看,終於他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軍醫收拾藥箱剛到門口,赫連煜突然叫住了他,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是很冷靜了,顯然已從震驚中醒過來了,看着軍醫嚴肅地道:“此事非同尋常,你當怎麼做你自己知道吧?若傳出去,本將軍唯你是問。”
軍醫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點頭:“屬下明白,屬下會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屬下也沒來見過將軍。”
軍醫一緊張,話說得有些過頭。
但赫連煜倒是鬆了口氣:“你就說她不過是勞累所致,其它的不要說就可以了。”
軍醫點頭哈腰,一頭冷汗地走了出去。
出了大帳,他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軍中有女人也就是了,怎麼還出來個孕婦,看樣子又不是將軍的。
但將軍對她照顧有加,這是全軍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難道她給將軍帶了綠帽子?若如此,便是除去軍中不能有女子同行的軍規不說,將軍當然不會讓他往出說了。
只是,這事爲什麼讓自己給趕上了。
若當真有一天走露了風聲,將軍會不會怪自己呢?
軍醫心裡極其忐忑不安,拎着的藥箱覺得比往日可是沉重不少,那腿腳也發飄,只是剛走兩步,拐了個彎,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他一見,哎了一聲坐到了地上。
那人冷眉冷眉,天都黑了,他渾身散發
着同黑暗一樣的氣息,乍一看嚇一跳,軍醫爬起來:“這位兄弟,讓一讓。”
“你可是軍醫?”那人聲音冷冷地。
“正是,不知這位兄弟有何事?”軍醫邊說邊往旁邊挪了挪,看見來回巡邏的士兵,他膽子也大了,在自己的營中會有什麼事情呢?真是被剛纔的事情給嚇破膽了。
“跟我走一趟。”那人卻開口道。
“去……去哪裡?”軍醫有些結巴,心裡想不是剛纔將軍後悔了,要把他給消滅了吧?
“哪來的廢話,去了就知道了。”那人說完,一扯他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往前走。
軍醫不知道什麼狀況,嘴裡道:“兄弟,到底去哪裡,你能不能先告知在下,在下還有許多事情等着處理……”
那人正是墨言,因爲領了炎夜陵的命令,瞧着軍醫從大帳裡出來,他也不屑詢問,直接領他見炎夜陵。
那軍醫看到景王,愣了一愣,難道景王也請他瞧病,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屬下拜見景王,只是不知景王叫屬下來有何吩咐?”
他倒也不傻,沒有直接問景王有什麼病。
炎夜陵看着他,坐在了大椅上,淡淡地道:“你打哪兒來?”
軍醫看了眼站在身邊如黑煞的墨言,他打哪兒來,這個人最清楚了。
但他哪裡敢說,只是恭敬地道:“屬下從赫將軍中的大帳中剛出來,就被這位兄弟給帶到這裡來了。”
“哦?赫將軍的大帳,赫將軍可是受傷了?”炎夜陵明知故問地道。
“回景王,赫將軍沒有受傷,受傷的是他的貼身小廝。”軍醫一提到這茬,額頭上的汗又開始往外冒。
他不明白景王到底什麼意思,剛纔赫將軍還在警告他,一出門,這邊就問這件事情,自己豈不死定了?
炎夜陵聽到後看着軍醫淡淡地道:“你很熱嗎?”
“啊?老朽……不熱。”軍醫一心慌連稱號都變了。
炎夜陵起身圍着他轉了兩圈:“那你就是很緊張?”
聲音不大,也很平靜,但軍醫聽起來耳朵嗡地一聲:“沒有,沒有,屬下只是不知景王有何事,這個……”
“緊張什麼呀,本王沒事。”炎夜陵又坐回大椅子,喝了口茶,“只是赫將軍剛剛立了大功,本王心裡關心他,便找你來問問情況,其實呢,赫將軍沒事,本王就放心了,不過,順便提一句,那小廝得的什麼病?”
“啊?”軍醫聞言如一聲霹靂,臉色都變了,怎麼怕什麼來什麼。
他也太不適合保密了。人傢什麼也沒說,他自己陣腳就全亂了。
炎夜陵本來只是覺得好奇,問了問,沒想到軍醫這樣的表情,他就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事,難道果真象他想的那樣,那個小個子是赫連煜藏起來的女人,若如此,自己倒想去瞧瞧,什麼樣的人能入了赫連煜的法眼。
或者自己也該做個順水人情什麼的,給他們把
事情辦了也不一定啊。
“說啊,那個女人怎麼了?”炎夜陵突然語速飛快地道。
“啊?王爺知道了?”軍醫不禁詐,一下子自己說了出來,說完後看着景王的眼神,他知道他上當了。
不過,他知道今天如果不說實話,怕是很難過景王這關,算起來赫將軍雖是將軍,但景王可是皇子啊,自己騙他,怕是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說吧,這話留半截不太好吧。”炎夜陵喝了口茶,一笑道。
“那個女子懷孕了。”軍醫開口道,他豁出去了。
撲,炎夜陵一口茶噴了出來,他瞧着軍醫,眉毛挑了挑,笑了:“好事,這可是好事。你下去吧,墨言,賞。”
那軍醫沒敢要賞錢,慌忙溜了,嚇得不輕,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會有什麼後果,不過景王的人倒是挺有趣,平時都傳他冷酷無比,今天怎麼聽到赫將軍的事情,還那樣的表情,想來,這件事情也不算什麼事情吧。
赫將軍不會因此而受到懲罰吧?
墨言近前將桌上的茶水撤了,象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炎夜陵起身,嘴角帶笑:“墨言,我們找個什麼藉口去瞧瞧去。”
“王爺當真要去?”墨言看着他道,他心裡不明白,爲何景王突然對這件事情這麼感興趣,莫不是想趁機做些什麼,拉攏赫連煜?
想着,也覺得有這可能,如果抓到赫將軍的把柄,或者替他守住了什麼秘密,到時候,赫將軍自然會幫着這一邊。
“嗯,我們得去瞧瞧,那個小廝到底是何許人也。”炎夜陵打定了主意。
墨言沉默了一下:“景王想去就去吧,還要什麼藉口?”
炎夜陵一想也是,擡腿就走。
墨言跟在後面。
而此刻赫連煜大帳中,只剩下他一個人。
那個鴰噪的李筱陽已被他趕跑了。
他坐在楚狸牀前,看着她精緻的眉眼,有片刻的恍惚,她自己一定不知道這件事情,她醒來後會怎麼樣呢?她還會不會那麼堅決地離開這裡?
當初她爲炎夜陵而獻計的時候,她可曾想過,留下來之後會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事情嗎?
她醒來會自己該怎麼做?繼續留她在這裡,還是送她去後方安胎?
赫連煜一時心緒煩亂,不知該如何做,看來現在的情況也只好等她醒來自己做決定了。
突然外面有人傳報:“景王求見。”
赫連煜一愣,順手將牀上的紗幔放了下來,然後起來迎到門口,景王也不請自己邁步走了進來,一臉的平和。
赫連煜簡單施了一禮:“景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景王呵呵一笑:“赫將軍今日立了奇功,本王特意來瞧瞧,不知將軍要何封賞。”
“這是末將該做的,不過暫時擊退北冥他們而已,還不算什麼功。”赫連煜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謙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