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你看那邊有點不對啊。”一旁的陳在海也注意到了那邊突然出現的火光。“怎麼回事?”
我說你問我我問誰去?那地方和咱們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方向,遠遠地除了火光什麼都看不見。怎麼看最少都有幾十米遠,就算是用汽燈照過去,也會被成羣的地蝨婆擋住。
“首長!炮彈已經裝填好了。”後面傳來工程兵的報告。
我馬上無奈的回頭衝他大聲吼道,別他媽請示我們的意見了,直接開炮!哪密往哪打,後面全是這樣。真是的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實心眼。
眼看着這些地蝨婆就要爬到我們的眼前了,我心中的焦急感絕對是非常難以形容的。最前端的蟲子離我們已經不到五米了,這個距離我能看到很多自己並不想發現的細節。看着就讓人膽寒的鰲足和大得不像話口器,如果說我最後要死在這種東西的嘴下,我寧願現在就開槍自殺。
眼看着身邊的彈藥箱就要見底了,這些地蝨婆卻還是無窮無盡地往上涌,我幾乎要抓狂了。剛纔那個工程兵早就開炮了,但這次就連阻止它們前進的勢頭都做不到了。被炸出來的空白區域沒有幾秒就被前赴後繼的其他蟲子填滿了。
簡直像是往湍急的河水之中投入了一顆小石子一樣,對奔涌向前的激流造不成任何影響。沒有比這中情況還要讓人絕望的了,明明槍管已經紅的發熱了,但那些地蝨婆還是一隻一隻地涌上來。
沒有幾秒它們就爬到了我們槍口前面的沙袋上面來了,這是我說中的重機槍也徹底打光了子彈。我第一時間就向後退去,之前站的地方在一眨眼之間就被地蝨婆佔滿了。陳在海的反應比我要快上很多,他早就把背後揹着的***拔了出來。
我一看也意識到必須要做點什麼,慌亂間四下尋找總算是摸到了之前放在這裡的工兵鏟。我們兩個對視一眼,知道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我們兩個背靠背的往卡車那邊退去,那個工程兵見狀也放棄了繼續裝彈,拿起了輕機槍爲我們做起了火力掩護。
一鏟子拍飛一隻想要撲上來的地蝨婆,那傢伙吱吱怪叫地落到了後面的蟲羣之中。藉着這個機會我趕緊手忙腳亂地翻過了最後一道沙袋堆成防線。那個工程兵馬上過來接應我,外層的汽燈已經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各種蟲子,視野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開闊了。
等我們扶着卡車想要喘口氣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身旁竟然沒了陳在海的影子!這傢伙剛纔還不是一直在我的旁邊的嗎!我的腦子感覺像是轟的一聲的炸開了一樣,馬上瘋了一樣的四處尋找他的身影。
我記得最後看見他的時候還是我們一起向最後一道防線撤退的時候,他手中的武器殺傷力比較高,就故意地落在了後面。那時我回頭之後看見的就是他渾身是血的拿着***邊砍便退。難道他最後還是沒能跟上來嗎?
“老蘇!你個王八蛋!找什麼呢?”這時右側突然響起了一聲響亮喊聲。“老子在這呢!趕緊想辦法!我操!它們上來了。”
我馬上想那個方向看去,才發現沒有蹤影的陳在海現在竟然爬上了一個鐵質集裝箱。那地方看起來已經和海中孤島沒有什麼區別了,只不過圍繞他不是真的海水,而是一羣嗜血的地蝨婆......
在我們被他求救的呼喊聲吸引之時,那些地蝨婆已經無聲無息地爬了到了最後的沙袋上面了。我馬上用工兵鏟把露頭的那隻拍死,但是緊跟着又爬上來三隻。無奈的我只好放棄,拉着那個工程兵退到了卡車的旁邊。一看到這東西我腦子中想到了一個法子,雖然不能說很精密,這種情況只能拼一把了。
之前出現火光的地方現在似乎變得更加混亂了,也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多虧了那邊,有不少地蝨婆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要不然我們早就被啃成骨頭了。
“你!會開卡車嗎?”我揮動工兵鏟逼開接近過來的地蝨婆。
那個戰士等了好幾秒才意識到我是在和他說話,急忙說自己確實是在工程連的時候學過,但是之後就沒怎麼真的操作過。
我幾乎都快被四周攢動的噁心鰲足逼瘋了,說這樣就好了,你給我上卡車,咱們衝到陳在海那邊去給他救出來!
他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命令他去做這種事,整個人都有點不知所措了。只有手頭上還在機械地扣動着扳機。我一看就罵了一句不中用的玩意,只好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把他往駕駛室那邊一推。
然後我就隨手抄起幾桶放在卡車旁邊的柴油,灑在我們的前面。接着右手從口袋中掏出防風打火機,非常惋惜地看了一眼,老實說都用了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這東西。但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人都快沒了,還考慮什麼東西。
我一咬牙,點着了打火機,把它往前面一扔。呼的一下,之前灑出來的柴油瞬間就被引燃了。我完全沒有想到火勢竟然會這麼猛烈,一個不小心差點讓飛竄的火苗把身上的衣服都點着了。
我馬上回頭跑向卡車,飛身翻上了後面的車斗。這時候柴油已經徹底地燃燒了起來,四周的溫度一下子就竄了上來。那些地蝨婆本來就喜歡陰暗潮溼的地方,什麼時候見過這等陣勢。它們一下子就亂了陣腳,前面被我淋了一身煤油的地蝨婆直接被燒死,後面的也因爲火焰的溫度和光亮開始亂衝亂撞,一時間倒是有不少地蝨婆自己衝到了火海中被燒死。
我一看這是一個好機會,馬上就大喊叫工程兵啓動卡車。這火不可能永遠燒着,別看現在聲勢浩大,在卡車牆面形成了一個半斤好幾米的火圈。這可都是專門的燃料,純度本來就很高,猛烈其實是必然的,但沒有多久就會熄滅。
那個工程兵也開始慌亂地啓動卡車,我感覺到下身一震,下意識地扶好旁邊的欄杆。不知道是不是這老爺車避震系統壞了,還是根本就沒有,每次啓動都會這個樣子。開起來之後更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甩出去。要是在衝向陳在海的過程中被甩出去就實在太悲慘了。
陳在海在我們右側十幾米遠的放,方向上正好和剛纔火光出現的地方一致。我有點糾結是不是要到那邊看看,那火光怎麼看都像是某種現代武器造成的,那邊一定有什麼人,也許是特遣隊也說不定。
最後工程兵終於成功地啓動了這輛卡車,撒出來柴油在這時候也徹底的熄滅了。我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地蝨婆再一次成羣成羣的涌了過來。前面腳步快的都快要爬山這後車鬥了,我在上面就像是玩如今的打地鼠一樣,用工兵鏟見一個拍一個,沒一會就滿頭是汗了。
砰!一聲悶響,卡車總算形式了起來,這個戰士的水平果然不是怎麼精湛,這一竄害得我直接被慣性帶着倒了下樓去,幸好這時候車斗上已經沒有別的地蝨婆了。
“快!往那邊開!”我一邊指着陳在海所在的那個集裝箱一邊喊道。
那個工程兵回憶,猛地一打方向盤,整個卡車就甩了過去,之後就七扭八歪地向那邊開了過去。滿地的蟲子不是被撞飛就是被碾碎,蟲叫聲,引擎的轟鳴聲,某種甲殼破碎的聲音,各種各種聲響充斥着我的耳朵。
我單是爲了讓自不掉下去就竭盡全力了,根本來不及確認周遭的情況,我想此時車輪的下面一定慘不忍睹。
車速很快,那個戰士似乎因爲太緊張而直接把油門踩死了。十幾米的距離轉眼間就要到了,站在集裝箱上面和蟲子奮鬥的陳在海幾乎都要看傻眼了。我想就算是他八成也沒想到我會直接開着卡車衝過來吧。
但是現在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我們這樣確實可以很簡單地衝到陳在海那邊,那麼之後該怎麼辦?停車等他上車?看圍着他的蟲子的數量我就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停車絕對和自殺沒有什麼區別。我們現在之所以還活着好好的,就是因爲不斷行駛的卡車撞開了滿地的地蝨婆,我們一旦停下來,這些地蝨婆八成只需要兩秒就能把我們啃成骨架。
而駕駛室裡的工程兵思維似乎更爲簡單,他根本就是機械地執行我的命令,根本就沒想過要停車的問題。按照這個勢頭我們肯定會直接從陳在海的身邊飛馳而過的,這是我怎麼也不能接受的。前面的過道就非常狹窄了,我們不可能在掉頭回來了。
但是陳在海就是陳在海,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他也能給我們製造驚喜。在看到我們衝過來的一瞬間,他對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漸漸退到了集裝箱的邊緣,然後瘋了一樣起跑。我一下子就明白他要怎麼辦了,這傢伙是想要直接跳到卡車上!
真是一個瘋子才能想到的辦法,一個不小心他就可能直接被我們撞死,更慘的是他沒準會掉到蟲海里面去。
卡車的速度怎麼也快要到六十公里了,他這麼做的成功率真的很......“咣噹!”我還沒想玩車斗上就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物體墜落聲。這傢伙竟然真的成功!
“老蘇!回頭!叫這車開回去!”剛爬起來滿頭是血的陳在海就對我大喊道。“是伊萬!那邊的人是伊萬!快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