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元年春,科舉考試落下帷幕。入選三甲的有蘇州柳元函、霸州董孟還有徽州的孟燁。三人於發榜第二日面聖。
蕪燼一身明晃晃的龍袍坐在上方,看着三人。
“擡起頭來。”
“是。”
三人同時擡頭,三人之中有一人慌了神,便是孟燁,孟燁不可置信的看着蕪燼,蕪燼神色未變半分。雲荒站在右邊第一位,她偷偷的看向孟燁,甜甜一笑。孟燁徹底蒙圈了。
“今日則由朕出題,由朕欽點狀元、榜眼、探花。”
孟燁依舊呆呆的看着雲荒那個方向。
蕪燼略微不滿,心裡吃醋,我的雲荒是你看的的嗎?
蕪燼故意提高了音量
“朕只問,你們三人想去六部之中哪個部門任職。”
蕪燼手一點,第一個點的就是孟燁。
孟燁一驚,略微思索了一下
“學生願往邢部任職。”
蕪燼眉毛一挑
“爲何?”
“學生願用一己之力使得邢部再無冤獄。”
“有無冤獄不是你動動嘴的事。”
孟燁挺起後背,直直老向蕪燼
“當然,皇上您纔是國泰民安無冤獄之源。”
雲荒眨了眨眼睛,對對對,孟燁果真是個人才。
接下來,蕪燼也問了其他兩人。
最後,這次殿試並沒有狀元榜眼探花之分。柳元函去了禮部,董孟去了戶部,而孟燁如願以償的去了邢部。
快要散朝之時,雲荒不知死活的請求自己領着孟燁去了接下邢部。雲荒想着邢部歸自己管,以後孟燁來了,正好可以一起共事。而蕪燼想的是,洛雲荒啊洛雲荒,你到底要給朕招幾人情敵回來?
雖然萬分不願意雲荒和孟燁走的太近,但蕪燼還是答應了。
下了朝,蕪燼故意走的慢慢的,可誰知還沒走遠,洛雲荒就拉着孟燁高高興興的走了。
蕪燼周圍一股殺氣,雲起正好看見了這一幕,問着寒謹幾人
“皇帝姐夫這是怎麼了?”
薛紹齊狡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想,除了你離皇后娘娘近點之外,誰離她近,咱們的皇上都會這樣的...”
……
蕪燼從下了朝之後,一直等到了夕陽西下,咱們的皇后娘娘才哼着小曲回來。
皇帝心裡更不爽了,心裡在想,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孟燁,這麼開心的笑容,我也很少見呢!一會兒,我要裝作生氣,好好教訓你一番!
其實是洛雲荒帶着孟燁熟悉了一下邢部的事物之後,她就回了洛府,跟雲起一起聊了會兒天。
雲荒一路進了自己的寢宮,發現宮人們都是大氣不敢出一聲的站着,然後發現皇帝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雲荒從背後摟住他的脖子,甜甜的叫了一聲
“阿燼~”
皇帝立刻放下了節操,回身摟住了她,語氣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累不累?”
雲荒倚在他的胸口
“不累不累,阿燼等了我很久了嗎?”
皇帝笑容滿面,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脣
“沒有,吃飯了嗎?咱們傳膳吧。”
“好啊,好啊!”
……
雲荒從洛府走後,雲起站起身準備往外走,管家季伯匆匆過來,季伯是原來老洛府的僕人,雲荒回來後,基本上把府裡的‘老人’全部找回。
“少爺,你又去啊?”
雲起挑眉
“是啊,季伯,我一會兒就回來。”
“少爺,有好幾次來,小姐問你去哪兒,我都打馬虎眼說你出去玩去了...”
雲起攬過他的肩膀
“季伯,這事兒,你不說,我不說,阿姐她不會知道!”
“可...”
“好了,好了我先去了啊!”
說完,雲起人影就沒了。
雲起去哪兒了呢?他去的地方離洛府只有兩條街。
安寧侯府,安寧侯沈容初的府上。
雲起壞壞一笑,徑直走了進去,門口守衛對他都有所忌憚,不知他來了多少回了。
雲起是掐着點來的,這個點,應該吃晚飯了。
一進去,果真,容初坐在桌前。
天翊看見他,眉頭都快擰斷了,容初依然不改面色。
雲起看着兩人輕蔑一笑
“呦,安寧侯,這麼巧,吃飯呢?!”
容初眉眼淡淡
“洛將軍一同用膳吧。”
雲起自然不客氣,拿過僕人遞來的筷子就開始對今天的菜餚開始了‘點評’。
他先夾起了一塊豆腐,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一哆嗦,豆腐不偏不倚的掉在了容初的腿上。
雲起賊賊的笑着
“哎呦,瞧我着笨勁,夾塊豆腐都能掉,怪不得阿姐總說我笨呢!”
然後雲起拿筷子指着他腿上的豆腐
“不能浪費食物啊,想當初我和阿姐流浪的時候,我們都吃不上這些...哎,安寧侯,你說呢?”
容初用兩根手指把腿上的豆腐送到了嘴裡,只是一味微笑,什麼話也沒說。
雲起又開始撥弄別的食物,好巧不巧,一會兒一顆豆子打中了容初的臉,一會兒又一塊茄子飛到容初的衣服上...這期間,容初什麼都沒說,該如何還是如何。
“你這都是狗屁啊!我不喜歡昨天跟我阿姐皇帝姐夫一起吃的那個蛋黃玉米,我覺得好吃,阿姐也歡喜的很,皇帝姐夫還說要學着做給阿姐吃呢!”
雲起故意在我阿姐、皇帝姐夫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調。
過了會兒,雲起終於失了興致,甩開筷子
“哎呀,還是進宮找阿姐蹭飯去。安寧侯,那我走了啊!”
走到天翊面前,還故意說了一句
“含香大姐夫,我走了!”
待腳步聲徹底消失後,容初終於淡了笑臉,放下了筷子。
“侯爺…要不然讓皇后娘娘出面吧!皇后娘娘是不會...”
“好了天翊!不要讓雲...皇后知道!不要破壞了他們姐弟的感情…”
“可是洛雲天三天兩頭來羞辱您...”
容初站起,抖了抖身上的飯菜
“這就是現世報,怨不得誰。”
天翊眼裡都是痛苦
“侯爺,您爲何不把真相告訴皇后?她會理解的!”
容初擡頭看了看快要黑掉的天
“理解?我不奢望她能理解,我只求她可以平平安安的...就好...就好...我負她太多,再無臉承受她的情。”
容初揹着手離去,一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