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待在客廳的李榮鑫看着章遇將許君棠帶出客廳,才轉頭去找許瑾秋,心裡疑惑,怎麼就沒影兒了?再看看一旁幫忙送客人離開的程戈,舉手投足皆儒雅,昏黃的燈光將她襯得更加迷人,李榮鑫溫柔一笑,慢慢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纖纖玉手,“小戈兒,累不累,咱們回去?”程戈轉頭看着李榮鑫,笑着說:“你不是要給我介紹個小朋友嗎?在哪兒呢?”李榮鑫看着她認真的樣子,握了握她的手,“下次再介紹吧,你會喜歡她的,傻愣傻愣的,特別可愛。”……

章遇攔着許君棠精瘦的腰,將他身體的重量幾乎都放在自己身上,一點一點地拖着許君棠往臥室裡走。許君棠低頭喘着熱氣,將章遇的耳尖兒都給熱紅了。時間過的很慢,慢到讓人覺得這條走廊很長,慢到章遇耳尖的溫度都褪下,兩個倚在一起的人都沒有消失在走廊裡。章遇走得很慢,他在留戀這短暫的相處時間,短暫到他都要以爲下一秒就會天亮,下一秒許君棠就會推開自己,重新恢復先前的疏離態度,和自己重新認識……章遇終於將許君棠拖回了房間,“許君棠,小心點……”章遇話還沒說完,許君棠就被絆倒了,連帶着抱着他的章遇。“嗯”,許君棠悶聲哼了一聲,感覺到身上的重量,轉過頭想要罵人,這特麼誰壓老子。他那因爲酒精而變得溫熱殷紅的脣瓣就碰到章遇涼涼的耳朵,像極了酷夏的冰淇淋,想將清涼留在齒舌間。許君棠的嗅覺就像被酒精浸染得變得敏感了,聞到身上的人散發出來的洋甘菊的味道,那是自己喜歡的味道……

……

章遇微微顫抖的雙手緊緊抱着許君棠的頭,張着已經被咬破皮的小嘴喘着粗氣,他轉頭看着許君棠的臉,想着:事情已經偏離了軌道,我都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本以爲在你吻我的時候,我會給你一記耳光,但我就是願意啊,許君棠,我特麼就是願意,你記得也好,忘了也罷,都特麼是我太賤了,“你醒了……之後……不會見到我了……”你不要來找我,也不要來見我……我們就是這樣,喜歡假裝重新認識,相處,遭遇誤解之後被厭惡,依舊疏離,你都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許君棠……你就一混蛋……惡棍……

我們的相遇美好,是我不配,不配躲過世間最難躲過的誤解,然後,我們若無其事地重新認識,後來,後來,你往左,我往右,將彼此的線勒緊,那線扯得我的手指骨都斷了,你也就是繼續往左,我也就是任由斷指跟着你走……

另一處,秦歲看着眼前優雅風趣的莫箐,有些倉促地介紹自己,“莫姨,您好,我……我叫秦歲,是秦粵的妹妹……我……我很喜歡君棠哥哥……”她話還沒有說完,莫箐便開心地拍了下手,又牽上她的手,“哎喲,歲歲是吧?我家君棠可算有小姑娘喜歡了,你放心,莫姨幫你搞定他”,秦歲微卷的栗色頭髮散披在肩上,齊劉海將她的臉顯得小巧白皙,修長的天鵝頸配上蕾絲,身穿紅白相襯的抹胸長裙,誘人十足,但純粹的眼神就像涉世未深的小鹿,莫箐越看越喜歡,“君棠就一工作狂,也很喜歡撒嬌……”秦歲看着比自己還激動的莫箐,紅着臉聽她“推銷”許君棠:君棠哥哥真可愛……

“……剪影的你輪廓太好看,凝住眼淚纔敢細看……要決心忘記,我便記不起……”宿醉的後果就是腦殼疼,許君棠捂着腦袋按掉手機鈴聲,掀開被子的手一愣,腦子陷入風暴:光……光着,老子怎麼光着……艹,什麼玩意鵝……?!!許君棠已然放棄靠腦子回憶,光着身體跑向了浴室,鏡子裡的男人,脖子,胸膛,腹肌上佈滿吻痕,看看,看看,嘴脣都腫了!!“嘭”,許君棠一拳錘在洗手檯上,“老子守了29歲的清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玷污了,我特麼……”他突然薄脣禁閉,凝神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嗤笑一聲,“老子特麼對不起誰,對不起八爪魚?可別扯蛋了,呵呵……”擡手捂着滾燙的雙眼,章遇,你太能了,老子不配,老子特麼……不等了……許君棠將自己收拾好之後,拖拖沓沓地下樓了,看見正在被韓劇荼毒的莫箐,暗自翻了白眼,又扭扭捏捏地開口問:“小媽,那什麼……就昨晚誰……誰送我回房間的?”莫箐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許君棠,“那,就那秦副隊的妹妹……嗯……秦歲給你送回來的”,看了看愣着的許君棠,“歲歲她很喜歡你,糖果,你就……試試唄。”許君棠的臉徹底垮掉了,“嗯嗯,知道了……我先去警局了……”

一路上風景很美,也許是因爲剛下過雨,風也很涼,可許君棠就是覺得少了些東西,。他不知不覺地將車停在“北灣公園”前,看着裡邊洋甘菊的花苞,略感煩躁,抽了好幾根菸,逗留了好久,久到公園裡沒有了人,直到將軍不間斷的電話打過來,才摁滅最後一根菸蒂,重新啓動車,走了……好久好久之後,許君棠才知道那兒好像少了一個拿畫筆的少年,那少年是許君棠年少時輕狂過的證明,是許君棠的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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