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裡已經醉倒的兩人,璟燁與雲夢相視一笑兩人便走到了林子裡。
夜晚的風很大,刮在耳旁都能夠聽見呼嘯聲。雲夢看着燈火通明的山村道:“我從不知人間的冬天也這樣美麗,以往的我並不喜歡冬天。”
夜風吹起雲夢與璟燁的披風,璟燁轉頭看着身旁的白衣女子,眼裡不禁有些憐惜,透過她似乎又能看見那個同一樣素淨的白衣男子正含笑的望着她。
璟燁微微一笑:“人間的春夏秋冬各有千秋。”雲夢點點頭她轉身看向璟燁道:“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小蝶。”
璟燁一聽搖搖頭:“這本就是我欠你的,你可莫要忘了中元那日我是怎樣待你的,若不是殷千容或許你這鬼命也沒了。再說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朋友就不該言謝。”雲夢聽見殷千容這三字微微一怔,心裡彷彿像是被誰輕輕的抓了一把似地。
“我要走了,明天這樣的日子我這個一國之主可不能不在宮裡,否則會惹出一番鬧劇來的。”璟燁搖擺着扇子看向遠方。
雲夢倒是一笑:“樂生是不是知道你是皇上了?”璟燁笑着點點頭:“柏樂生是個難得的人才,我想讓他爲我所用,可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雲夢好奇的看着璟燁,璟燁不禁羨慕的說道:“不求官祿不求財富,只求一妻一田逍遙自得。”雲夢聽罷笑了,原本只爲考取功名的柏樂生,現如今卻只願與自己過着隱士緣的日子,想到這雲夢的心裡也不知究竟是喜還是憂。
璟燁看向雲夢:“你怎知他知曉我是皇上的?”雲夢掩着嘴巴笑道:“你莫不是糊塗了?昨夜你們喝了酒後,你非要樂生爲你做一幅對聯:百年天地回元氣,一統山河際太平。橫批:國泰民安。就算我再如何不懂,可也明白了其中的意義。”
璟燁聽罷恍然大悟,他看着雲夢:“啊夢,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可以幸福,把握好現在。”雲夢笑着點點頭:“知道啦,你趕快回宮罷,等伊依醒來我會向她說明的。”
璟燁只是隨意的笑笑,隨後身形一轉,空中只剩餘一股淡淡的紫檀香……
隨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緩緩照進冰天雪地的林子裡,清澈的空氣使大地廣漠無垠,把它無限地擴展開去。一切都在往遠方同去,而且在召喚人們也到大地的藍色邊沿上去。時不時的山林的村莊裡便傳來了一聲聲歡快的爆竹聲,倒給這嚴寒的動機增添了許多節日的氣息。
伊依皺皺眉頭,又用右手挖挖耳朵,終於不耐煩的從桌上爬了起來:“一大早的就吵成這樣!”伊依一邊用手拍着哈欠一邊不耐煩的抱怨着。
睡得正香的柏樂生似乎也聽見了雜吵聲,並也皺皺眉頭揉着眼睛起來了。伊依左看看右看看,又使勁的拍了拍自己腦袋:“啊呀,煩死我啦!好吵啊!”
“今日可不許說這樣的話哦,這是一年中最喜慶的日子了。”雲夢含笑着將自己剪得彩紙拿進屋。柏樂生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子又好奇道:“啊夢,璟公子去哪了?”
雲夢將一張彩紙貼在窗戶上,眼睛又偷偷看向伊依正要說道,卻不想倒被伊依搶先說了去:“管他呢,反正我
現在終於知道這臭變態的真面目了。來無影去無蹤,誰知道他究竟幹嘛去了。”
伊依這樣說着,心裡倒也覺得有些生氣,這不說還好,一說肚子裡的火氣‘噌噌’地冒了出來。她一下子就想起在草原上的日子,有一次消失了好些天,害得自己老是拿郭小五撒氣。想到這伊依眼珠子一轉:“郭小五!給老大我出來!”
這不,伊依這邊話音剛落,從門縫裡就鑽出了一張滑稽的臉龐。郭小五竟胖了不少,只是現在的他似乎是被凍僵了似地,那嘴脣紫的不得了哆嗦道:“老,老大,什麼,什麼事情?”
伊依見郭小五凍成這樣好奇道:“你昨晚幹啥去了?怎的這幅德行?”
郭小五聽完這話心裡暗叫痛苦,若是有一天自己可以逃走,絕對絕對不會再回來的!郭小五苦着臉道:“回,回主子,這,這不是昨晚,您,您叫我在外邊看着來着嗎?”
伊依一聽倒是想起來了,她心中也覺得歉意,立馬又笑嘻嘻的討好郭小五:“嘿嘿,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的,哈哈,那今兒個我放你假,你愛上哪上哪去。”
伊依這話說得倒是好心,可聽在郭小五耳朵裡還是覺得伊依狼心狗肺,自己在這誰都不熟能上哪兒去?這話還不是等於白說嗎?於是郭小五拉聳着個腦袋一股腦兒不見了去。直叫一旁的柏樂生與雲夢笑個不停。
柏樂生上前拍打了伊依的腦門:“就你會欺負他。”
伊依聽此倒是不服了:“我欺負他?你也不瞧瞧這些日子他長了多少肉,我這樣的主子他上哪兒找去?哼,當初還把我關在地牢裡。”雲夢無奈的笑了笑。
柏樂生笑着對伊依道:“走,今晚一起上我們家守歲,我娘也許久未見到你了。”伊依笑着點頭道好,可是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勁:“咦?啊夢,你還沒回答我,小蝶上哪兒去了?還有,這平常那個辛珏草包不是都會跟着柏樂生你的嗎?今日怎麼不來湊熱鬧了?叫我覺得怪怪的。”
雲夢聽罷有一些不自然,可隨後也笑着牽過伊依的手慢慢道:“小蝶她只是回家了,至於辛珏,他,他說是要去參軍。”
伊依聽罷不禁‘噗嗤’一聲哈哈大笑:“哈哈哈,就他也去參軍?整日坐着白日夢,那三腳貓功夫倒也還不如我哩。”雲夢也掩嘴而笑:“壞丫頭。”於是二人便也有說有笑的往柏樂生家中走去。
在路上寒風吹得伊依小臉通紅通紅的,原本不白的她此刻看上去倒像是喝了不少酒一般。也正在這時,路旁走來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雲夢看見一串串紅色的糖葫蘆眼睛都不帶眨的。
柏樂生在一旁瞧見了雲夢的神情便寵溺的笑了:“啊夢可想吃糖葫蘆?”雲夢轉身看向柏樂生:“糖葫蘆?我可以吃嗎?”柏樂生捏了捏雲夢的鼻子:“當然了。”
伊依則在一旁故意道:“哎喲,你們小兩口膩死我啦,膽小鬼,我也要吃,嘿嘿。”柏樂生看了一眼伊依無奈的笑了笑,隨之就拿了兩串糖葫蘆分別給雲夢和伊依。
雲夢從未吃過糖葫蘆,她輕輕的咬一口時不禁皺了皺眉頭:“好酸。”伊依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我就是喜愛它酸酸甜甜。”話罷二人不禁相視一
笑。
待三人一邊欣賞着雪景,一邊有說有笑一眨眼見便也到了柏樂生的院子裡。
院子裡的那顆紅梅在白雪的襯托下顯得無比耀眼,伊依見到那顆紅梅便立馬興奮的跑上前:“哇,好美的梅花,好堅強的梅花。”
柏樂生無奈的搖搖頭:“正是,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唯有梅才能才冰霜中傲然開放。”
雲夢也是笑着走上前想要進屋子裡給伊依切壺熱茶喝,剛進屋子裡時雲夢瞧見桌上放着一對桃木府,她好奇的看向這塊牌匾,瞧見上面畫了兩個人兒,正好奇畫得是什麼時,她想要伸手去拿,可誰知在指尖還未碰見桃木的一瞬間竟立馬被一股熱量給撞出了門外,雲夢心裡大驚,但是一下秒竟已倒在雪地中,並且嘴旁流出了滴滴似梅的血來。
倒在雪地裡的雲夢心下一怔,立馬偷偷地將嘴邊的血跡給抹了去。柏樂生和伊依見雲夢竟然莫名其妙的摔到了兩人心裡都緊張的跑到雲夢身旁扶起她。
柏樂生焦急道:“啊夢,怎樣?傷到哪兒了嗎?你怎會如此不小心?”伊依亦是扶起雲夢東瞧瞧西看看確定雲夢沒傷到才埋怨道:“啊夢,你也太不小心了,走個路竟然也能摔倒。”
此刻雲夢的臉色蒼白無比,那原本嬌紅的嘴脣在此刻竟已全泛白了去。她覺得心口悶悶的,頭也暈的厲害,心裡有些後怕。想起桌上的那一對桃木心裡擔憂無比,那又是什麼東西?爲何可以對自己造成傷害?
柏樂生看見雲夢臉色蒼白無比心中着急:“啊夢,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到哪兒了?”雲夢無力一笑,她搖搖頭:“無礙,只是覺得有些冷罷了。對了,樂生,那桌上的桃木是甚?爲何上面的圖案那樣,不一樣?”
柏樂生聽見雲夢說沒事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的扶着雲夢走進了房屋裡:“你說這對牌匾呀?這是桃木符,上面雕刻着的分別是神荼與鬱壘二兄弟,關於這桃木符還是有個傳說的呢。”
雲夢心中還忌諱着桃木便離這桃木符遠遠的:“什麼傳說?”
柏樂生將桃木符掛在門的兩旁笑道:“傳說很久以前,東海度朔山風景秀麗,山上有一片桃林,其中有一株桃樹巨大無比,枝繁葉茂,曲蟠三千里,結的桃子又大又甜,人吃了這樹上的桃子能變成神仙。一個漆黑的夜晚,有青面獠牙、紅髮綠眼的鬼怪想偷吃仙桃。桃林主人神荼、鬱壘二兄弟用桃枝打敗鬼怪,並用草繩捆着餵了看山的老虎。從此,兩兄弟的大名令鬼怪爲之懼怕,他們死後變爲專門懲治惡鬼的神仙。後世人們用一寸寬、七八寸長的桃木板畫上神荼、鬱壘兩神仙像掛在自家門兩側,以驅鬼祛邪。”
伊依聽罷好奇的看着掛在門兩側的桃符撇撇嘴巴:“一派胡言,我纔不信呢。”
倒是雲夢心裡卻很是擔憂,或許剛剛的那股力量正如柏樂生所說,雲夢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胸口,若不是上次殷千容爲自己輸入氣息,若不是身體裡的蓮果,是不是今日的自己又會像上次那樣身受重傷?
想到這裡雲夢不禁又是一陣苦澀,是的呢,總是沒辦法躲避這樣那樣的符咒,終究只是一隻鬼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