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門口的侍衛一見藍珞楓,紛紛單膝下跪:“參見王子殿下。”
“起來吧。”藍珞楓揮手道,隨後走在最先,爲陸雲裳等三人帶路。
進了宮門,一座座不知名的宮殿映入眼簾。硃紅的大門,赤金的雕飾,在日影投照下流光溢彩,宮殿頂上蓋着一色的琉璃瓦,四邊的檐角飛翹,彷彿要一直延伸至天際。
沿路走來,時而有值班的宮女或侍衛路過,見了藍珞楓或垂首行禮,或單膝跪拜。
長長的御街竟比外面的道路更長上許多,一眼望不到盡頭,陸雲裳望着皇宮內數不清的亭臺殿宇,一時眼花繚亂,過了不知多久,走到了路的盡頭,一排臺階盡展眼前,高高的臺階直通一座大殿。
“軒轅殿”三個鎏金大字鑲嵌在正門之上的匾額內,在陽光下愈顯璀璨。這裡,便是南詔國用於早朝議政的大殿了。
大殿的旁邊有個小小的偏殿,是皇帝或王子、公主們用來讀書休息的御書房。藍珞楓讓陸雲裳等三人在臺階下等候,自己進去詢問。
不多時,他回到臺階下,說道:“父皇現在在御花園。”
繞過軒轅殿後側,一個花園赫然呈現。遠觀其外,松柏參天,碧柳低垂,走近幾步,裡面又是另一種光景,繁花似錦,曲水流殤,亭臺邊上,雕欄玉徹,一座逼真的假山巍然屹立。
假山後,人影幢幢,笑語喧譁。
藍珞楓肅了肅,嚴正地向假山後走去,儼然一個氣宇軒昂,大方得體的王子。
“父王!”
藍錦南正在假山後的涼亭內與最寵愛的貴妃石映霞對酌,聽喊聲放下了杯子,見是藍珞楓,朗聲一笑:“楓兒,你回來了,朕的兒媳呢,你帶回來了嗎?”
“是。”藍珞楓指着不遠處候着的陸雲裳。
陸雲裳的身邊剛好站着君陌顏,藍錦南會錯了意,指道:“她?”
“不是,是戴面紗的那個。”
“喲,長得不能見人嗎?”石映霞刻薄地嘲弄道。
藍珞楓素來對她沒有好感,這時便反擊道:“雲兒不是不能見人,她的相貌,只怕世間再難有第二人能與她媲美。”
“有多美?”石映霞一向自負美貌,也不示弱:“難道,你這未婚妻的相貌,竟比我還美?”
石映霞雖美,終究濃妝豔抹隨於流俗,藍珞楓不屑拿她與陸雲裳比,只輕蔑看她一眼,不作聲。藍錦南卻道:“要說她的容貌,只怕十個你也及不上,楓兒的母親當年號稱南詔第一美人,跟她母親一比,竟是不及其萬一,有其母必有其女。”
“大王!”石映霞嘟起花瓣一樣鮮豔的紅脣,不高興了。
藍珞楓看到她吃憋的樣子暗自偷笑,見父親已向陸雲裳等人走去,忙跟在後面。
“陸雲裳見過大王。”陸雲裳對藍錦南斂身一拜。君陌顏與韓子夜也魚貫地拜見了下。
“楓兒稱你爲‘雲兒’,我便也叫你聲雲兒好了。”藍錦南爽快地說,“雲兒,你不必太拘禮,我們是一家人。”他邊說邊觀察着陸雲裳:纖細苗條的身段,清澈無塵的明眸,雖蒙了面紗,仍俺不住風華絕代。
陸雲裳見他相貌與藍珞楓極像,年約五十,慈眉善目,對她也沒有擺帝王的架子,對這個長輩也心生敬意。
“楓兒,國師現病着,你帶雲兒一起去看望他吧。”藍錦南道,“再帶雲兒去見見你姐姐姐夫,至於你們的朋友,就由你作主安排好了。”
“是,父王。”藍珞楓恭謹地領命,心裡卻開始躊躇。去國師府探望舒冷琴,勢必會見到舒冷琴的女兒舒紅袖。
藍錦南迴到涼亭中後,藍珞楓對陸雲裳等三人道:“咱們走吧。”
藍珞楓帶他們到了自己住的景陽殿,命幾個管事宮女安排了三個房間,一切妥善後,對陸雲裳道:“我姐姐去年由我父王作主許配給了靖邊大將軍慕容軒寧。父王因爲姐夫功勳卓著,賜了一座宮殿給他們。姐姐把那宮殿取名爲蝶羽宮。”
“蝶羽宮,好美的名字。”陸雲裳讚道。
“姐姐在宮裡被稱爲‘公主’,在外被稱爲‘蝶羽宮主’,不過一般人只叫後面兩個字。”藍珞楓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的姐姐,“姐姐喜歡看書,常識淵博,喜歡作漢家打扮……”
“藍大哥,你和你姐姐感情很好吧。”陸雲裳略帶羨慕地淺笑道。
藍珞楓點頭肯定,迫不及待道:“咱們快去看看她!”他拉起陸雲裳的手在宮中跑。
“這裡是皇宮,我們這樣,不好吧?”陸雲裳道。
藍珞楓揚起臉一笑:“爲什麼不好,你是我未婚妻啊!”
“……”陸雲裳無話反駁,想着另一件事——按照藍錦南的吩咐,他應該先去國師府纔對,他避而不去,是因爲……她麼?
來到景陽殿的大門外,早有車輦備好。藍珞楓領着陸雲裳上了輦,往蝶羽宮方向駛去。
出了皇宮再往西街去蝶羽宮,總共用了大約半個時辰。到了蝶羽宮門口,早有下人認出這是藍珞楓專用車輦,入內通報。
不一會兒,藍珞雅由貼身侍婢芊竹扶着迎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幾個蝶羽宮的宮女。
“姐姐!”藍珞楓見了藍珞雅十分興奮,“好久不見,這段日子,你好嗎,姐夫好嗎?”
“都很好。”藍珞雅含笑指了指陸雲裳,“楓兒,她就是父王爲你指腹爲婚的……”
藍珞楓搶過話頭:“她就是雲兒。”
“雲兒。”藍珞雅聽出他證據中的親暱,舒心一笑,“看樣子,你們很好。”
“陸雲裳見過蝶羽宮主。”陸雲裳忙盈盈一拜。
藍珞楓親自扶起她,說道:“我是楓兒的姐姐,自然也是你的姐姐。你跟楓兒一樣,叫我聲姐姐便好。不必客套。”
“好的。姐姐。”陸雲裳道。藍珞雅的相貌清秀端麗,溫爾文雅,和藍珞楓相比,她多了幾分秀氣,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文氣,少了幾分銳氣,嘴角的小酒窩更讓人一望便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