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多妖精中,有蜘蛛精,貓妖,蛇妖,水莽鬼,魚精, 還有與水凝心同樣的花妖草精,看數量,少說也有百餘個,水凝心斷定,這些應該是附近能找到忘塵山莊所在的妖精。幸而這裡還算隱蔽,否則來的妖精只怕更多。
水凝試圖開口勸解,已有個貓妖搶白道:“尊主有令,取陸雲裳性命者,賜長生不老靈丹!”長生不老,這樣大的誘惑!唐代時因爲傳言吃唐僧肉能長生不老,便引得無數妖精前仆後繼地去搶奪,而今邪君搬出了同樣的噱頭,果真夠狠夠毒。
“殺陸雲裳!殺陸雲裳!”妖精大多貪心,聽到這樣好事哪有不蠢蠢欲動之理?
水凝心無可奈何,只得說道:“諸位和我份屬同類,又何必……”
“水凝心,你這個妖界叛徒!”一個相貌妖嬈的牡丹精尖聲指責,“你不但不聽尊主號令,居然還和逍遙派的人生下孽種!”
“你說誰孽種呢?!”君陌顏大怒,長鞭疾甩,牡丹精閃避不及,這一鞭恰好打在她臉上。這牡丹精一向珍視自己的臉蛋,這下被擊中,立刻怒上心頭,朝君陌顏攻來。
衆妖見牡丹精捱了一鞭,發瘋般蜂擁而來,各展妖術襲擊水凝心一干人等。蘇嵐與蘇葉法力武功微弱,鬥不到幾招,已被幾個道行比較深的妖精殺死;水凝心本只用了七分真氣迎敵,一見自己從小養育的兩個女孩死於非命,心生悲憤,施展全部功力,不留半點情面;而韓子夜更是施展了家傳劍法,震盪的劍氣急流旋風,打退了一撥又一撥撲上來的妖精;藍珞楓變出隨身的斷翎刀,以巫術融合武功,奮力退妖;君陌顏的法術對付那些修行尚淺的小妖還可,對於一些厲害的老妖也難有招架之力……
一隻魚精與一隻蚌精將君陌顏圍在中間,一妖不時將長長的魚尾向君陌顏招去,一妖則張開兩個巨大的蚌殼,擋住了她的去路,君陌顏應付不了,險象環生,韓子夜留意到了,執劍衝來,刷刷兩劍,一劍將蚌精的殼打得粉碎,另一劍把魚精的長尾削成數斷。
“子夜哥哥!”君陌顏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看看邊上,百餘個妖精才除掉七八成,不過剩下的二三十個纔是難對付的,先前那些能給藍珞楓與韓子夜他們批量解決的,多半是草包。
韓子夜攬着她退出爭鬥,得了空看一眼夜幕中的天色,驚喜道:“馬上就亥時了!”
“也就是說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君陌顏的話說不到一半,已有個蜈蚣精尖牙嘹爪地進他們撲將過來。
“小心!”韓子夜疾速將她拉至身後,御動玄冥劍對着來勢洶洶的妖精一揮,蜈蚣精受了劍氣震盪,猛退一步,啞聲道:“好快的劍!”
他雖沒受傷也着實吃驚不小,瞅準了韓子夜身後的君陌顏是弱點,便只着力攻擊君陌顏,好亂了韓子夜心神。
那邊藍珞楓剛除掉一個樹妖,見韓子夜被蜈蚣精攻擊,又要時時護着君陌顏,情狀略有些狼狽,忙飛身過來相幫。
多了一人相助,那蜈蚣精再也猖狂不起來,藍珞楓與韓子夜一左一右,刀光劍影間那蜈蚣的兩排足被盡數砍去,驚駭得臉色都變了。藍珞楓見情勢緩了過來,過去對付其他妖精;這邊蜈蚣還沒反應過來,一陣激盪的劍氣襲向他,如滾滾浪潮不可抵擋。罡烈的劍氣貫穿全身,蜈蚣精哀號一聲,整個身體便四分五裂了。
這蜈蚣精在羣妖中以修行而論也算是屈指可數的高手了,千年道行毀於一旦不算,而且還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這一來,許多妖精不由得躊躇了。長生不老的確有很大的誘惑力,但如果連命都沒了,談所謂長生又有何意義?
攻勢漸漸緩下來,羣妖不約而同,停止了打鬥,聚在一處。水凝心等人不敢懈怠,守住了陸雲裳的房門口,唯恐羣妖再次發難。
“凝心姐姐……”那個捱了君陌顏一鞭的牡丹精站了出來,因爲同爲花妖,她自詡能與水凝心談條件。
“剛纔是誰指名道姓的罵人呢?現在還有臉來套關係!”君陌顏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牡丹精訕訕地說不出話來,隔了好一會兒才道:“瞧外甥女這話說得,我和你娘……”
“洪牡丹,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水凝心道。
洪牡丹道:“今日之事原是奉了尊主之命,並不是我們有意與你們爲難……”
水凝心聽她有偃旗息鼓的意思,直說道:“你們走吧。”衆妖精正準備各自離去,藍珞楓忽叫道:“子時到了!”
陸雲裳的房內透出一陣眩目的金光,蘊含了無窮的力量,撞開了房門。金光照徹了整個山莊,映得莊內如同白晝。
而那一陣光芒中,陸雲裳一點一點地地飛昇,在半空中停頓,身後,巨大的蓮座散發着聖潔的光暈,一襲紅衣在風中飄逸蹁躚,益發顯得氣質清華,容顏絕美,而空氣中,蓮花香愈來愈濃……
滿地的人與妖都看呆了,無人一出聲,只默默地看着她飛昇,降落……
隨意着地,陸雲裳望了望山莊內凌亂的景象。屈起手指,俯首閉目,念起往生咒。一股慈和的清氣自她射下週邊,漸漸地,地上的亡靈都得到釋放!
所有人都被折服了,羣妖陸陸續續地退下,不多時走得一個不剩。
從今日起,陸雲裳有了另外一個身份,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