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冬定公暢談一番後,幽棄塵帶着陣陣唏噓出了書房,一路上不禁感嘆着世事的難料。
誰曾想,幽魂殿會發生如此劇變?令殿主隕落,少殿主逃亡妖域?誰曾想,昔年舊事竟然幫了幽棄塵如此大的一個忙,這件事恐怕連冬定公都想不到。
走在冬府風景秀麗的後花園中,幽棄塵即興而至,起劍便舞。
雲殤劍在手,幽棄塵彷彿化身爲龍,劍影閃爍間,無數花瓣飛舞,化作一道粉紅色的旋風,環繞在幽棄塵身旁,久久不曾散去。
早在很久前,幽棄塵的劍道就擎至化境,雲殤劍完全成爲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在隨處穿梭間,劍芒時而流轉似風,時而凌厲如刀,時而又飄柔勝雪……
少頃,幽棄塵收劍,將之揹負於身,捏着一瓣飄落的花瓣,笑而不語。
那花瓣之上,赫然寫着兩個飄逸的字,軒兒……
漫步在花瓣中,幽棄塵長嘆道,“軒兒啊,笨丫頭你在哪兒?好久沒見你了,都不知道你長高沒有,真想去找你啊。”
“嘖嘖,想不到小兄弟你還有點……嘿嘿嘿,這是思春了?想姑娘了吧!”
這時,冬景陽捏着一瓣花瓣,略帶猥瑣的說道。
在他身後,王戰脫下了戰甲,換上了一身黑袍,如同大黑熊一般跟在他旁邊。
聳聳肩,幽棄塵走過來錘了一下冬景陽的胸膛,笑罵道,“好吧,也沒有老哥夜夜歌舞昇平顛鴛倒鳳舒服啊……哈哈哈。”
“你!”
聞言,冬景陽一臉黑線,差點沒踹幽棄塵一腳,可是他好像知道了幽棄塵的身份和與自己的關係,故而也不好懟幽棄塵,一時間場面略微有些尷尬。
見狀,王戰橫在二人面前,對幽棄塵哼哼唧唧的說道,“尊主,那個啥,這貨跟我說咱們好像要進宮受封,咱們走吧……”
“受封?”幽棄塵點點頭,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將冰狐和翎皇鷹都讓冬景陽幫忙照顧後,他帶着小獸和王戰往冬府門口走去,全然不顧冬景陽的一臉茫然。
“我……去!”冬景陽鼻子都氣歪了,差點沒跟幽棄塵幹起來,這個傢伙把自己當保姆啊!該死的混蛋……
狠狠地罵了幽棄塵兩句後,他只能作罷,望着身前的冰狐和翎皇鷹,他欲哭無淚,這倆小傢伙可怎麼辦啊?
然而,冰狐和翎皇鷹白了冬景陽一眼,轉身便朝着花園中的那些奇珍異獸跑去,把冬景陽獨自留在了這兒。
不一會兒,冬府的後花園傳來了陣陣獸族的怒吼和些許烤肉香味,隨後整個冬府就雞飛狗跳,都在捉拿那個偷吃狻猊幼崽的小賊。
幽棄塵可不知道他留下的倆小傢伙在冬府闖禍了,他此刻和王戰等一行戰將來到了皇宮前,正在接受皇宮侍衛的盤查。
他們一行共五十餘人,除了一位四重虛尊,包括幽棄塵在內的全部是一重凡尊境界,讓人不免覺得王戰纔是這些人的統領,身着普通白袍的幽棄塵在人羣中並不顯眼,也沒什麼人注意到他。
不一會兒,盤查到了最後關卡,一位金甲護衛漠然的看着幽棄塵一行,道,“來者倘若爲戰將,請於一旁更換,戰將必須身着戰甲,方可入朝。”
聞言,幽棄塵拱拱手,“多謝將軍,我等即刻去換。”
片刻後,一身亮銀戰甲的威武戰將帶着一批身着青銅戰甲的將士出現在那金甲戰將面前,差點驚的他下巴都掉下來。
身着戰甲的幽棄塵儼然一副神王之姿,雖然手中並無任何兵刃,可依舊顯得英氣逼人,舉手投足間有神將風采。
目送幽棄塵一行步入金鑾殿,那金甲戰將嘆道,“英雄出少年……”
凌霄帝國的金鑾殿金碧輝煌,殿頂琉璃瓦覆蓋,石柱之上蟠龍攀附,引水口更鑄有黃金龍鰲,吞吐天精。
宮殿由金絲楠木修建,單單這些木料的價值就足夠蓋起一座防禦力強大的城池,足以看出這皇族的奢華與威勢了。
踏在玉石臺階之上,幽棄塵並沒有生出什麼敬畏之心,對於皇族,他向來不敬畏,因爲他本就擁有最高等的瘋皇脈,是血統最高貴的皇族之一,一旦他爆發皇脈,可碾壓這裡的幾乎所有皇族。
“嘖嘖,凌霄帝國就是不一樣啊,這奢華的,洪都帝國跟這裡比起來,那簡直就是豬圈了……”王戰一邊摸着青晶石柱,一邊感嘆着說道。
確實,洪都帝國好戰,因此對帝都的建設也沒有這麼奢華,但是洪都帝國帝都的霸氣與殺伐之氣卻遠勝凌霄帝都。
見幽棄塵一行前來,那站在金鑾殿門旁的老太監尖着嗓子叫到,“西寧郡之戰大功者,幽棄塵一行,覲見……”
“……”
聽着那老太監死野雞般的聲音,幽棄塵摸摸鼻子,沉默不語,心裡卻笑噴了,這太監太特麼有意思了。
不一會兒,金鑾殿內傳來一聲浩蕩如天音的聲音,“宣!”
然後那太監又來了……
“宣幽棄塵一行,覲見!!!”
翻翻白眼,幽棄塵沒有多說什麼,就那麼筆直着身子走進了金鑾殿。
朝堂上,無數戰將身着戰甲挺立,手扶佩劍,渾身氣勢如虹;亦有不少文官靜佇,身着朝服,雙手拱着象牙牌,一身儒雅之氣流淌。
正前方那高高的皇座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溫和的中年男子,頭戴帝冕,身着龍袍,威震八方,想必這就是凌霄帝國的主宰,肖皇了。
正視了一眼肖皇,幽棄塵深鞠一躬,敬道,“山間無名散修幽塵,拜見肖皇!”
可名說拜見,幽棄塵卻並未跪伏下來,他生來之跪父母雙親,雖然肖皇貴爲帝王,也依舊不值得他跪!
見狀,金鑾殿上不少戰將都面露慍色,很多文官也心生不快,可見肖皇不曾動怒,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冷眼看着幽棄塵。
端坐皇座之上的肖皇仔細打量了一下幽棄塵,突然笑道,“想必西寧郡守冬景陽跟我說的那位絕世戰將,能以凡尊之力力敵四重虛尊的人,就是你吧!”
肖皇話一出口,很多五品以下的戰將都不服氣了,皆都說道,“肖皇,我不服!這小子不過是凡尊階位,怎麼可能敵得過一位四重虛尊?那可是六品戰將啊!”
見那些戰將不服,肖皇也不生氣,只是微笑着望着幽棄塵,並未有任何表示,顯然是想看看,幽棄塵到底有何能耐。
可幽棄塵很顯然不想與太多戰將結怨,索性退了一步。
“那一戰雖然我有對陣四重虛尊,可也有諸多戰將協助,故而勝出。若非西寧郡郡守冬景陽竭力拖住洪都大軍主力,我也不可能偷襲成功……”
見幽棄塵服軟了,那些人才對幽棄塵鄙視的笑了笑,沉默不語。
可肖皇對幽棄塵的表現略有不滿,又道,“那你以寡敵衆,俘獲九萬大軍,斬殺一萬,這是你自己親力爲之吧。”
“嗯,”幽棄塵應了一聲,卻又不知肖皇是何用意,他隱隱感覺,今天入殿受封,恐怕,沒那麼簡單。
剛聽幽棄塵一言,那些戰將又不樂意了,一位六品戰將走出,指着幽棄塵的鼻子罵道,“黃口小兒,豈敢於這金鑾殿無中生有!你這不知何處的小孽障,就憑你一重凡尊的境界,安敢稱自己以兩萬大軍俘獲敵軍十萬?你當我等不知洪都軍隊的實力不成?荒唐至極!!”
“你不信?!”王戰這時候忍不住了,站了出來,對那戰將說道。
那人看了看王戰,顯然是知曉了王戰四重虛尊的階位,心裡難免有些發毛,畢竟是一位同階高手,他也不好如何斥責,話語便軟弱了三分。
“哼,原來此中有高人,怪不得……”
說了一半,那人退了回去,可話語間的意思誰都明瞭,這顯然是說幽棄塵是借王戰之力,這纔有偷襲成功之事。
一時間朝堂上變得議論紛紛,大多數人皆都覺得幽棄塵是狗仗人勢,就是爲了來謀取一官半職的小人物罷了,可有些人則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幽棄塵。
他們自然是認出了王戰的身份,洪都大軍副帥,十萬大軍統領,不由得對幽棄塵刮目相看。
攔住了義憤填膺的王戰,幽棄塵沒有理會那些人,對肖皇敬道,“肖皇陛下,在下是誠心誠意意欲在凌霄帝國爲將,可既然如此多的將士不歡迎在下,肖皇陛下也不願授予一官半職,那在下便告辭了!”
說完,幽棄塵頭直視肖皇,沒有半分退讓之意。他一身傲骨,怎會理會這些人的胡攪蠻纏,倘若不是冬定公對他再三告誡,讓他一定要沉住氣,他早就離去了。
此刻這肖皇彷彿根本不打算讓幽棄塵爲將,那他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裡了。此刻,他只想等肖皇一個答覆。
可以肖皇的眼力,怎會看不出幽棄塵的一身傲骨和潛質?他早就相信幽棄塵便是斬殺蒙修的那人了,而且西寧郡一戰,幽棄塵要佔頭功,沒有他,西寧郡必破……
他不過是想打消一些幽棄塵的傲氣,以讓他能夠更好的聽從皇令,可此刻他明白了,這是個神將之材,懂得進退,懂得隱忍,可卻有底線!
方纔,他分明感知到了幽棄塵身上傳來的洶涌澎湃的殺意,那殺意之濃令人膽寒,就連征戰已久的老將身上都不曾有。
停頓片刻,肖皇撫摸着身下的皇座,略帶玩味的說道,“想要戰將之位?可以,你打過誰就可以得他的位子!”
瞥了一眼肖皇,幽棄塵皺眉,你早說嘛,想看看我的實力哪有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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