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陶皋被羅雲霄這麼犀利的一問之後,立刻又低下頭去不言語了。劉爲民卻突然開口說話了:“那正是因爲上官們愛財如命,在他們的眼裡只有錢財,這才使得我們這種最底層的官員,基本上都會被剝掉好幾層皮的。我們如果不去盤剝老百姓的話,不僅官位難保,還有可能變得窮困潦倒,一無所有,你讓我們到哪兒說理啊?這種事情實在是難以拿捏好方寸的。”
羅雲霄則是發出了冷冷的聲音說道:“難道這就是你們要去剝削廣大百姓的理由嗎?你們當官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僅僅就是爲了升官發財,榮華富貴嗎?有這樣的一句話不知道你們聽到過沒有,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而像你這個名字叫爲民的官員,你的眼裡有民衆嗎?你會爲了民衆而毫無顧忌自己的利益嗎?你會爲了民衆而不惜回家賣紅薯嗎?你不會的。你的眼睛中只有權錢交易,所以你是不可能爲民做主的。”
等到羅雲霄把話說完了之後,站在那兒的10多個民衆紛紛都點頭應和,其中有一個4旬左右的壯年人忽然跪下來說道:“對對對,這位大人說的太有道理了啊!那個劉縣令每年都要向我們收取各式各樣的款項,厲害的時候,每家每戶一年要繳納三十幾兩銀子,現在幾乎已經沒有幾家人家能揭開鍋了。大人,你可要爲我等小民做主啊!”其他10多個縣民也紛紛跪下來向羅雲霄祈求。
羅雲霄親切地說道:“諸位鄉親都起來說話吧!你們放寬心就是了,朝廷以及本官是絕對不會姑息這樣的官員還留在其位上,保證會發現一個就拿下一個。本官現在就要兌現了。來人吶!把那劉爲民等人立刻給本官拿下,先關起來再說。”話音落下,早有6名精英級的別動隊戰士閃了進來,2個對付1個,把劉爲民,主薄,師爺一一拿了下來,並且將他們押出了大堂。
羅雲霄忽然說道:“你們當中哪一位是魯縣丞呀?”
魯世廉連忙向前一步,並躬身說道:“大人,下官便是。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羅雲霄對他很和氣地說道:“魯縣丞,聽說你是主動要求揭發劉爲民惡行的官員,並且要與他劃清界限,願意在今後爲官時,一定會清正廉明,全心全意地造福一方。好啊!那你現在立即就趕回無望縣,暫時代理劉爲民縣令一職,好好配合本官派往你們那裡的特使,將已被劉爲民等人破壞殆盡的良好風氣扳正過來,你可否能夠做得到?”
魯世廉拱手說道:“請大人放心便是了,下官一定好好爲官,決不辜負大人的這番栽培。”
羅雲霄對着外面大聲說道:“快讓那林尋凡等人進來說話。”
不一會兒,幾個20歲上下的年輕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爲首的那個便是畢業於獨秀山政經學塾的優秀學員林尋凡。他們來到堂內,向羅雲霄施了一禮,隨後林尋凡開口說道:“學生林尋凡拜見羅校長。”
羅雲霄乃是這所政經學塾的名譽校長,隔三差五地就會去一次校園視察,所有的學生都認識他,因而會稱呼他爲校長。
羅雲霄親切地向他擺了擺手,說道:“尋凡,你也無需多禮。是這樣的一個情況,這無望縣現如今空缺了一個縣丞之職,你先去那裡好好地鍛鍊鍛鍊,等以後有出息了,再提拔你。你覺得如何呀?”
林尋凡仍然很恭敬的施了一禮:“多謝羅校長的擡愛,學生定當不負校長大人的重望,時刻都會牢記那句,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的信條,認認真真爲官,盡心盡力爲廣大百姓辦好事,辦實事,絕不做一個貪污腐敗的官員。”
羅雲霄聽完這席話,連連點頭笑道:“好的,本官希望你不僅能夠說的到,同時還要做的到。哦,對了,那位便是無望縣的暫代縣令魯世廉,過一會兒,你便隨他一同去吧。還有就是,這裡還爲你們選了幾個學員做幫手,就把他們也一併都帶上吧!有幾個職位也是不能缺人的,你和魯縣令商量一下,自行安排就是了,無須上報進行批覆。好了,你們這就去吧!”
魯世廉的心裡是很清楚,這些人員都是羅雲霄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自己只要好好做事還則罷了,一旦開始胡作非爲,那劉爲民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鑑。於是他向羅雲霄也施了一禮,說道:“羅大人,那下官就先行一步,立即回無望縣去了。”說罷,帶着新任縣丞林尋凡,幾個後補無望縣的官員以及一衆百姓在獨秀山一個連的兵力保護之下回那無望縣去了。
在接受了羅雲霄的官職任命之後,一衆人回到了無望縣,在魯世廉的配合以及葉雲璟等人的監督下,從劉爲民的府中搜出了將近700萬兩銀子,28萬兩金子,還有價值上百萬兩銀子的玉器珠寶;又從他的弟弟,原無望縣縣尉劉向民的家中搜出了340萬兩銀子以及19萬兩金子;此外還有在另幾個官員的家裡也搜到了不同數額的銀兩,珠寶首飾,總價值達到了2000萬兩銀子以上。
隨後,由葉雲璟的主持之下,將其中的大部分銀兩全部都退還給了無望縣的所有民衆。由於當初從各家各戶搜刮來的錢財根本就沒有完整的數據,所以現在只好按照家境的貧富程度,分爲了6個檔次來進行分發了。
縣城外的農戶有4萬多戶,每戶人家分發45兩銀子,5兩金子;無望縣城的赤貧人家,每戶分發65兩銀子,8兩金子;縣城中的貧困家庭,每戶分發100兩銀子,10兩金子;中等收成的家庭,每戶發銀子700兩,金子30兩;大戶人家每戶發銀兩2000兩,金子150兩;鉅富人家,7000兩銀子,300兩金子。至於剩餘下來的那個部分,毫無疑問的,就全部作爲縣裡面的財政支出所需了,反正最終仍然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
有人也許會問了,爲什麼越是富裕的家庭分發的金子銀子就越多,而越窮的人則就變得越少呢?這其實很簡單,那是因爲當初以劉爲民爲首的那些貪官對富裕的大戶人家攤派的最多,因而這次返還給他們的自然是最多的,反之是同樣的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接下來在另外的4個縣,三安縣,金鄉縣,淮西縣,嶺上縣也都陸陸續續地發現了問題。其中有4個縣的縣令,縣丞,縣尉,主薄等大小官員都掉進了貪腐的漩渦之中。並且拔出蘿蔔帶出泥,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一個人,那就是滁州郡廬江府知府陶皋。整個州郡5個縣的腐敗之事的起源之地,全部都是從他這裡起始的。
羅雲霄隨後便在廬江府開始了大肆反腐倡廉的舉措。通過了10多天的暗訪和調查,收集到了大量的人證和物證,都是關於陶皋以及州府其他一些官員盤剝百姓,欺行霸市,貪墨朝廷各種撥款,可謂是壞事幹盡,惡貫滿盈。
經過採取強制手段,突然搜查那些州府官員的家以及等彙總了之後,從廬江府知府陶皋的府邸一共收繳出來了800萬兩銀子,65萬兩金子,還有價值4,5百萬兩銀子的珠寶玉器,就僅僅是知府這一家,搜出來了將近2000萬兩銀子的財物,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叫着貪得無厭啊!
此外還從那別駕邰辰光的府中搜出了380萬兩銀子,32萬兩金子和一些珠寶首飾;又從州府治事楊度的府上搜到了240萬銀子,16萬兩金子。僅僅是這3個主事的州府官員,就貪墨和受賄了3000萬兩以上的財物,再加上還有10幾個中下層的官員,整個廬江府所搜剿的錢物竟然抵得上東晉朝廷2年的財政開銷,實在是恐怖到了極點。
在收押了滁州郡數十名府,縣兩級的地方官員之後不久,一夥兒來自京師的說客就拉開了遊說的帷幕,接着就出現了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戲碼了。
此次前來的都是羅雲霄的老朋友,包括了左民尚書賴陽,中書令薛鏗,虎賁將軍韓常琚,車騎將軍沙百威以及其他的一些官員,共計13個人。他們這是組團來爲陶皋等人說情的。
從京師建康到廬江府其實也是很近的,快馬加鞭的話,一日時光就能趕到了。這些前來說項的官員,他們的後臺不用說大家都應該心知肚明的,就是那三公大將軍,開國公爺司馬紫龍。
司馬紫龍數次吃癟於羅雲霄的手上,現在根本就不敢去面對他昔日的這個對手了。於是就只好派出朝廷這些2品以下的官員前往廬江府,來和羅雲霄進行一番胡攪蠻纏,討價還價,最好想法子把那羅雲霄說暈乎了,而能夠擺平此事,否則最後還得要自己親自出馬,和羅雲霄進行面對面的一番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