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妞真辣,我喜歡。”
八班爆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幾乎把天花板給掀開,還有比這更勁爆地表白話嗎?
俞書墨覺得作爲一個假女友,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表現出不高興,所以她悄悄伸手掐住了齊寒的大腿。
祁老師也笑了:“你很勇敢。”
齊寒再次中槍疼得笑不出來:“我是被逼的。”
“不管你是不是被逼的,”祁老師又翻開了書,“爲了表彰你的勇敢,我獎勵你一次請我出去吃飯的機會。”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請你去吃飯。齊寒想這麼說,但是看了看祁老師危險的表情之後沒敢說出口。
轉念一想,這個女人可是自己的班主任——以後請假逃課什麼的都要靠她了,這可是一個正當行賄的機會。
聽到祁老師的話班上的男同學們又突然不高興了,在全華夏的學生眼裡,跟老師出去吃飯是一種折磨,可是跟着漂亮的老師出去吃飯卻是一種愉悅的折磨。
因爲沒人會說:“我跟着祁老師出去吃飯了老師說我學習不好這樣不好那樣不好我好慘啊——”只會說:“哈哈哈我今天跟祁老師一起出去吃飯了老師坐下的動作多麼漂亮吃飯的動作多麼優雅我好幸福你們都來嫉妒我啊——”
雖然是折磨,但是正面愉悅效果是可以抵消負面折磨效果的。
但是他們沒有這個機會,因爲祁老師把這個機會交給了那個小白臉,早知道這個祁老師這麼開放就主動站起來說了,有幾個聽到孫集說話的人捶胸頓足追悔莫及,在羨慕嫉妒恨情緒的驅使下,他們發現自己看齊寒的時候越發的不順眼了。
祁老師雖然爲人粗暴了一點,但是教學水平還是很強的,課堂結束之後他們還有點意猶未盡,幾個自認爲比較帥氣可能也許有機會請她出去吃個飯的男生撲上了講臺,打着問問題的大旗,大肆讚揚着祁老師的高超授課技巧,使勁地貶低着之前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悲劇化身曾文。
可是祁老師明顯不是靠貶低別人來彰顯自己的庸人,所以她微微一笑還沒等他們把馬屁拍圓就瀟灑地離開,留下目瞪口呆的屁精們和看着他們冷笑連連的國字臉。
俞書墨剛剛拿起參考書,拍了拍齊寒準備問個問題。
“書墨。”國字臉走到了兩人中間,把他渾圓的屁股對着齊寒,“很抱歉昨天你的生日宴會我沒能到場,這個週末我在臨江軒爲你擺上一桌,算是賠禮道歉,可好。”
“不用了。”俞書墨說道,“週末我要參加學校的補習。”然後她又把參考書遞向齊寒,齊寒還沒擡手,書就被國字臉給劫走了。
“你的家世原本就不需要爲學習操心,”國字臉拿起參考書看了看,笑道,“那個畢業證對你來說有意義,難道你還想用這個東西來證明自己?”
“有意義沒意義跟你都沒有關係。”俞書墨皺起了眉毛,“現在請你把參考書還我,然後讓一讓。”
國字臉皺眉站在那裡,他的兩道又粗又濃的眉毛就擠到了一起,他繼續開口:“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我,再怎麼說我也是年級前十,總比問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要好。”
“他可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人。”俞書墨冷冷說道,“他是我男朋友。”
他是我男朋友。
這句話聲音不大,可是全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潛伏在八班的“寒硯守護聯盟”會員立刻更新了這道消息:小三首度公開確認戀情,寒硯告急——紅色警報!
國字臉沒有回頭看一看那個被他刻意忽略的人,昨天他有事,雖然沒能去參加俞書墨的生日宴會,但也聽說了俞書墨神秘男友的事情,知道這個人是俞書墨的男朋友,還知道他是上個星期纔到江城的一個小門衛。
作爲一個表白幾十次仍舊被拒絕的毅力黨,他一向秉承着“烈女怕纏郎”這句話,而且以他的家世要看上任何一個“商賈之女”,都只有對方把女兒洗白白之後送到他家裡的。
但是他有高尚的情操,他認爲愛情是不參雜任何利益和算計的美好東西,所以決定以自己的毅力和誠心,以及充滿了純爺們氣息的容顏去征服這個女神。
但這和劇本不一樣啊!
女神不是應該假意拒絕一番,然後就連羞帶臊地投入他的懷抱嗎?
可現實卻是女神還沒給他再堅持一會的機會,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一個小門衛的懷抱——這算什麼?屌絲逆襲?你以爲這是意淫小說?
俞書墨冷冷地看了一眼在一旁打醬油圍觀的齊寒。
這個眼神很熟悉,齊寒突然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林羽臻問他親不親自己的時候也是這個眼神。
“我拒絕!”齊寒毅然決然地兩手交疊做出了一個叉叉,我和你只是假扮的情侶,出賣肉-體我還可以接受,但是出賣靈魂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的!
俞書墨差點沒忍住把鋼筆插在他的手上,她又用眼神示意了一番,這次齊寒終於看懂了。
國字臉把齊寒當作臭屁,卻被俞書墨當成了空氣,看着他們兩個郎情妾意含情脈脈地眼神交流,就像大夏天裡穿了棉衣一樣燥得心慌。
“你好啊,”齊寒站了起來拍了拍國字臉的肩膀,“我是俞書墨的男朋友。”
國字臉冷笑着看了看齊寒:“說吧,要多少錢你才離開書墨。”
齊寒一樂,這個方臉是腦子不好使吧,他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番:“俞叔的公司值多少錢——你拿他公司市場價值的一半給我就行了。”
國字臉一口邪氣堵在胸口,跟這個門衛比起來,什麼獅子大開口都弱爆了——這是鯨魚大開口。
但是齊寒說得太對他都沒法反駁,要是真當了俞家的上門女婿,還真就值這個價。
“噗!”俞書墨捂了一下嘴,卻還是笑出了聲。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國字臉大怒出聲。
齊寒又是一樂:“你確定要跟我吃酒?”
“哈哈哈。”俞書墨想起那天在宴會上遇見陶業的時候,齊寒發表的那番飲酒論,不知道現在再說一遍會是什麼情景。
剛纔自己跟俞書墨說了那麼多話她都愛理不理,這個小癟三起來張了兩次嘴她就喜笑顏開而自己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裡——難道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國字臉覺得自己很難過很受傷,有時候添堵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找的,但是他又不甘心這樣放棄,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之後一種名叫“愛過”的情緒在他的心裡滋長,他覺得自己已經超越了電燈泡——進化成了探照燈。
“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回頭對俞書墨說道,此人就是一個無賴,國字臉對齊寒下了一個定義。
齊寒趕緊在背後補刀:“我讚賞你的精神並接受你的挑戰,卻不支持你這樣衝動的揮舞着鋤頭——挖人牆角的行爲是可恥的卑鄙的,應該堅決摒棄並徹底消滅的。作爲一個好同學我應該制止你這樣的行爲,但作爲書墨的好男友我同樣會以昂揚的鬥志去消滅每一個情敵。”
國字臉覺得就算自己再苦練口才三年都不是這個無賴的對手,他不是一個文才——而是一個武才,他在心裡默默發誓,會找個機會在齊寒的身上證明自己作爲一個男人的閃光點,然後讓他的女神回心轉意。
國字臉沒敢再回話,他怕齊寒會說得他吐血三升三天後想起這番話還要再吐血三升,強忍住痛苦,他踩着釀蹌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閉目養神。
“看不出來還是有點修養的嘛。”齊寒看了看閉着眼的國字臉,對俞書墨輕聲說道,“你就不考慮考慮他?”
“沒感覺。”俞書墨撇了撇嘴。
“是啊,我要是女生肯定對這樣的人生不出感覺,又不帥又不聰明,都不知道投其所好,以爲付出自己的真心就能換來別人的貞-操,抱有這樣的想法肯定沒有女朋友。”齊寒毫不留情繼續補刀,“你要是對誰有感覺記得早點跟我說,這樣我就能脫離苦海了。”
“我最近對這個挺有感覺的。”俞書墨拿起了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指了指那個讓全華夏的學生都聞風喪膽的名字:主編,曲兩線。
“…………”
下午最後一節班會課,在男同學們的殷切期盼下,祁老師一腳踢開教室門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班會——都給我坐好了。”祁老師走上了講臺,從包包裡面摸出一張紙,“我開班會不是跟你們商量事情,而是向你們下達命令。在教室的,就得聽,不想聽的,就跟着曾文一起滾蛋。”
看來這個祁老師對曾文的怨念挺大的,齊寒在心裡偷偷地想道。
“第一件事,都給我聽好了。”祁老師在紙上看了很久,“啊,找到了。”
“星期四星期五要舉辦什麼什麼五十年校慶,我們班和一班一起出一個節目,嗯,就這樣。”
“第二件事,”祁老師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拿出一支女士香菸啪嗒一下點燃,“班長楊平泰——恭喜你以後不是班長了,這圈醬油你也打得夠溜的。曾文說你從來沒管過事,你可要爲自己辯護?”
全班同學被雷得外焦裡嫩,這還在上課呢這還在教室呢祁老師就算你是美女也不能這麼隨便好嗎。
祁老師看了看國字臉和苦瓜臉合併的楊平泰:“看來你放棄爲自己辯護了。沒關係,就算你辯護我也不準備聽。”
楊平泰快哭了,但是大家都笑了。
“第三件事,新班長要負責和一班的人商量節目。”然後她抓起一根粉筆往天上一拋,“我砸到誰誰就是班長了——”
粉筆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落到了齊寒身上:“恭喜你齊寒以後就是咱們班的班長了。”
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齊寒目瞪口呆。
然後祁老師呼呼兩口把一根香菸吸完,還把菸灰抖到了講桌上,然後屈指一彈,那菸頭帶着火星嗖地一下飛到了窗外。
教室裡面全體石化。
“講完了,以後班級衛生都是班長一個人負責,你們這羣吊車尾只需要拼了命地讀書就行——班長上來清理講臺。”祁老師拿起了她的黑色皮包。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她回頭看了看國字臉苦瓜臉情場失意官場落馬的前班長楊平泰。
“楊平泰,你是年級前十,我已經給你辦好了證明。”
“明天就滾到一班去。”
然後一揮手:“放學!”
楊平泰,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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