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說大也大,說小也真是小,還未到萬和街便遇到了同樣逛街的韓青青母女。
溫景樑的府邸是在城西,這兩人怎的晃到了城東這邊了。
冤家路窄說的便是她們。
謝長魚本要轉身,卻不巧聽到身後女子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姐姐嗎?許久未見,怎的親自出來採買了?”
說這話的正是謝靈兒,生了孩子之後,謝靈兒在溫家的地位便更加牢固了。
雖然有傳聞說溫家主母想要再那一門二房,但是因着謝靈兒從中阻攔,這件事便遲遲沒有落實。
看來她的日子過的是美哉的很。
雪姬跟着謝長魚一道轉身,眼神落在謝靈兒旁邊的韓青青身上。
雅仙的名號不是虛設的,雪姬性子涼薄淡雅,讓人看了便有些生駭。
忽而被她這樣看着,韓青青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在謝靈兒的耳邊小聲說道。
“那死丫頭的身邊不是喜鵲在照顧着嗎?這女子又是哪裡來的?”
背對她們的時候,只是看着這丫頭手上拎着盒子,韓青青便斷定是伺候的丫鬟。
可是這一轉身,那氣場分明不俗下人。
謝靈兒倒是並未在意,安慰母親道。
“大約是江府中的下人。娘你還不知道吧,喜鵲那個丫鬟已經死了。”
說起這話,謝靈兒眼神透漏着不屑。
韓青青倒是驚訝萬分。
那丫鬟是陳府帶過去的,怎的就死了呢?她這好奇的心上來了,倒是有些擋不住,而謝未等她繼續問下去,謝長魚已經到了眼前了。
“我當是什麼人在這裡叫喚,原來是韓姨娘初次進京,大驚小怪了呀。”
謝長魚絲毫不給兩人面子。
在謝家的時候,她還會礙於陳雙雙寄人籬下,言辭會有些收斂。
現在是在盛京,也算是謝長魚的地盤了,說話自然是隨心隨性。
聽到她在笑話自己鄉下人進城沒有見識,韓青青當下臉色垮了下來,難看之色顯露臉上,陰陽怪氣的說道。
“本以爲你到了皇城腳下能有些修養,在丞相府也會學的一些禮儀教養,不曾想還是這幅德行。”
韓青青嘴頭上從來不願吃虧,何況她是長輩,說起話來更不會在意什麼丞相夫人這樣的面子。
不過她當真小瞧了謝長魚了。
“韓姨娘這話說的是擡舉長魚了。城中貴家夫人小姐衆多,長魚愚鈍,向您這般沒有見識的,還真是少見了,小輩說話直白了一些,您大人有大量,莫與我一般計較。”
一邊說的好聽的話,一邊又隱含着將韓青青數落的一文不值,一旁的雪姬倒是有些驚訝了。
以前的主子從不會用這些心計的,如今倒是變了很多。
嘴頭上吃了大虧,韓青青扶着頭倒在謝靈兒的身上哀嚎着。
“哎呀,我的靈兒呀,這就是堂堂的丞相夫人嗎?竟然當街詆譭起了我這個長輩。”
她越說聲音越大,最後一字倒是拔高了很多。
謝靈兒面色也難看起來。
這分明是將她這個大臣家眷不放在眼裡,雖說溫景樑官職比不上丞相位,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會容許謝長魚這樣瞧不起。
“謝長魚,你不過是丞相府的小妾罷了,有什麼資本在這裡說我的母親,快些道歉。”
兩人當街耍起了潑皮, 謝長魚不欲理會,眼睛未臺的轉身離開了。
只留那母女二人在身後喊叫着也並未待見。
周圍的百姓只是路過時多看了兩眼,盛京城內,這種事情多的去了,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韓氏母女此番出門高高興興,卻不想惹了一肚子氣回府。
到了溫府,韓青青直接倒在了牀上稱病,誓要訛謝長魚一回。
果不然,謝長魚腳還未踏進丞相府大門,那溫府傳話告狀的人便已經站在門外了。
管家一臉的爲難,見夫人回來了連忙上前請安。
“那人是誰?”謝長魚遠遠便見此人叉着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倒是沒有想到是那韓青青的下人不知好歹。
林管家爲難說道。
“大理寺溫大人府中的下人來說,溫夫人母家長輩在街上被您氣出了病症,如今臥牀不起,這下派人來找我們討要說法來了。”
這話說出來都是笑話,可謝家本就是小世家,這樣心思的事情經常發生,韓青青倒是絲毫不覺得丟人現眼。
江宴不在府中,謝長魚不願因着這樣的小事勞神,撇了一眼門口的人說道。
“本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惹了溫家的人,以後這樣找麻煩的隨便打發走就好了。”
管家明白了夫人的意思,點了點頭便自行處理了。
今日兩人逛的久了些,回到院內,謝長魚未吃晚膳就睡下了。
若是這韓青青當真病的起不來牀倒是好的,就怕這人是故意存了心思,明日在江家還不知道要怎麼鬧呢。
這夜謝長魚睡得不是十分踏實,夢中便是江宴被空無燼困在山上的場景。
瑤鈴不在的這段時間,雪姬也在學着管理謝長魚身邊的事務,如今一些基本生活常時也已經熟練很多了。
早間謝長魚醒來,雪姬已經準備好了洗臉水和今日要穿的衣物。
“想着我曾是策馬長槍刀光劍影的生活,現在倒是由一個武介變成了府中家長裡短應付而來的婦人了。”
雪姬未她梳妝的時候,謝長魚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由感慨起來。
“主子,在雪姬心中,您始終是那個光影下箭槍護着雪姬一絲性命的巾幗女子。”
當初是謝長魚身上那銳利的英姿吸引了雪姬,又逢救命之恩,她便長久的留在了重虞了。
大約謝長魚自己沒有發現吧,她本就是一個善謀之人。武力的外表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而已。
府中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了,昨日採辦的禮箱已經裝到了隨性的後車上,如今江宴不在府中,一切的來往便只能謝長魚多加留心了。
江家今日額外熱鬧。
雖然陳家的人只是陳雙雙到了,可溫家人可來的齊全了。
不僅僅宋琦帶着韓氏母女再次,連溫景樑也破天荒的抽出空來,陪着宋琦一道來了江家。
江家下人忙的是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