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後,玉清諸臣互相道別後便各自回家了。而各國諸客也回驛館了,三三兩兩結伴而行。丹奕鳴錢淵也一道,丹奕鳴怒氣衝衝地走在前頭,錢淵也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頭。丹奕鳴走的太快,他着實跟不上他的腳步……
最終無奈地喊道:“丹奕鳴……丹兄……丹太子,你走那麼快作甚?愚弟是如何得罪兄長了?也叫我死的明白些!”
丹奕鳴猛然止步後回頭揮手隔音,一臉失望道:“錢淵也,你也忒着急了些吧!”
錢淵也滿臉疑問,他到底着急什麼了?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好不好……
丹奕鳴見他還滿臉困惑的看着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語氣冰涼:“你方纔是在妒忌玉清公主與濟安公主同入天機宮麼?”
錢淵也啞口無言,約莫六七息後思緒迴歸,仔細組織語言後,道:“兄長着實誤會了愚弟了,我並無此意。她們是君唯兄的妹妹,她們能得此機緣,我只會高興,又怎會妒忌呢?”
丹奕鳴諷刺道:“你高興個屁!”
錢淵也氣結,右手背於身後雙手緊握後又鬆開,耐着性子解釋道:“你知道的,幾國儲君除我與諸輝太子外,皆乃嫡出,並非我有它意,只是因着身世…故而有些時候情緒敏感了些,但確無深意。”
丹奕鳴冷哼:“情緒敏感,並無深意?騙鬼呢,還是自欺欺人?你也用不着動不動便嫡庶嫡庶的,心性無關身世。我雖與諸輝太子道不同不相爲謀,但到底也知道他雖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算不得什麼好人。但他知道感恩,落魄之時的一飯之恩而已,若是換做旁的不端之人,怕是早已忘卻九霄雲外了。這些年若非他拼死護着,文王母子也不見得能活得輕鬆。他是庶長子,可見諸輝老頭品行不端,孝睿皇后乃元后,卻允其出生且親自教導,元后病故後,他至今耿耿於懷……三年前,他的敵人以東宮三師之弱孫相要挾逼其就範,他孤身犯險以命相搏……”
錢淵也打斷他,不悅道:“丹奕鳴,你此言何意?”
丹奕鳴語重心長道:“不論是二位公主身份又或是尊者降臨玉清,今日在場衆客唯獨你沒有資格妒忌。”
“你莫要忘了,你榮登錢來東宮之前連命都快沒了,是誰救了你?是谷玄醫神與青蓮散人路過時無意間見你小小年紀,氣息奄奄,便動了惻隱之心出手救你性命並告之你嫡母,此後錢來皇宮方有你們母子一席之地。孟皇后從前因着身子骨弱常年閉宮不出且她心思單純,不諳世事,錢來胖子,哦,也就是你父親將其置於心尖,自是不忍令其勞累。故後宮諸事皆掌於陳婕妤之手。經此一事,孟皇后方知人心險惡,一怒之下以戕害皇子罪將其從一級婕妤降爲十四級六等夜香。也憐你小小年紀便遭此磨難,將你養於膝下且立爲皇嗣(皇太子),升你生母爲閔妃,諸如此類……”
“陳夜香爲何獨獨欺辱你母子二人?自是因你生母出生宮婢,無母族相依方敢那般放肆。濟安公主乃谷玄醫神之女,玉清公主乃青蓮散人之女。他日若你榮登大位,還望望你秉持初心,知恩圖報,莫要利慾薰心,忘恩負義,最終自取滅亡。”
“好了,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可莫要像南榮老頭一樣,因自身意志不堅受魅所惑而落得如此下場。”
丹奕鳴說完後,想擡手拍拍錢淵也的肩膀,但最後掌心還是沒有落下,負手而去,搖頭嘆息…
“什麼下場?青要皇帝怎麼了?”錢淵也在後面喊道。
丹奕鳴已然遠去,散去隔音也並未回答。
錢淵也閉眼吐了口濁氣,扭頭向空中道:“去查查,青要國最近可有特殊事件發生。”
沒人回答,只隱約聽到空氣中傳來氣息流動之聲。
此時楓林向晚正廳,散席後婢女們正在忙碌着,井井有條。墨君唯在廊下負手而立,隔簾遠眺,不知在想些什麼,赤炎年須五人靜靜立於身後。許久,他囔囔道:“錢淵也,你可千萬莫令孤失望啊。”
五人相視一眼後,鳳承安上前道:“殿下。”
墨君唯回神,轉身面向五人,道:“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敵佚能勞之,飽能飢之,安能動之。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勞者,行於無人之地也。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故能爲敵之司命。進而不可御者,衝其虛也;退而不可追着,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戰,畫地而守之,敵不得與我戰者,乖其所之也。
故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我專爲一,敵分爲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衆而敵寡;能以衆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者,約矣。吾所與戰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敵所備者多,則吾所與戰者,寡矣。
故備前則後寡,備後則前寡,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寡者,備人者也;衆者,使人備己者也。
故知戰之地,知戰之日,則可千里而會戰。不知戰地,不知戰日,則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後,後不能救前,而況遠者數十里,近者數裡乎?
以吾度之,越人之兵雖多,亦奚益於勝敗哉?故曰:勝可爲也。敵雖衆,可使無鬥。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計,作之而知動靜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故形兵之極,至於無形。無形,則深間不能窺,智者不能謀。因形而錯勝於衆,衆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勝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勝之形。故其戰勝不復,而應形於無窮。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故五行無常勝,四時無常位,日有短長,月有死生。”
赤炎年須四人異口同聲道:“孫子兵法虛實篇。”
唯獨孤鶩弘濟一人伸手摸向自己腦袋,很是呆萌,道:“殿下哥,什麼意思啊?”
墨君唯走過去,擡手按着他肩膀,笑道:“小弘濟荒廢了學業?”
孤鶩弘濟仔細想了想才答道:“殿下哥,我沒有荒廢學業。”
墨君唯轉頭看了赤炎年鬚鬚臾,問道:“年須!”
鳳承安搶答:“殿下,他自幼便呆頭呆腦的,跟不上節奏。”
墨君唯斜眸:“問你了嗎?”
赤炎年須這會兒才道:“殿下,我也沒辦法。”
連一向沉默寡言且沉着理智的赤水葛天也堅定道:“他着實太蠢了。”
四季俞壬一言不發,只是點頭附和。
孤鶩弘濟一臉委屈的拉着墨君唯的衣袖,哭訴道:“殿下哥,他們都欺負我。”
墨君唯按着他肩膀的手轉向他腦袋,安慰道:“小弘濟乖啊。”
安撫好孤鶩弘濟後對三人道:“我們小弘濟尚小,你們幾個要有耐心、有恆心、有信心。”
鳳承安氣的跳腳,控訴道:“尚小?看來殿下對此二字有很深的誤解啊!他都十七了,當爹了,娃娃都一歲了!阿苃亦是如此。這倆二貨平日裡只顧着自己瀟灑,小一一都丟給我們帶。長此以往,我們着實耐心不起來也恆心不起來更信心不起來呀,殿下!”
赤炎年須與赤水葛天也一臉憤懣。孤鶩弘濟見此立馬躲在墨君唯身後,哎呀他又惹衆怒了……他和阿苃還沒玩夠呢,小一一真的只是意外而已。作爲女兒怎麼呢影響父母感情呢?他真是太委屈也太艱難了!
墨君唯打斷他的思緒,道:“好了,都累了,回去歇着吧,回去陪陪她們。小弘濟回去後仔細想想會明白的。”
四人向墨君唯告退,四季俞壬硬拖着哭着喊着不肯走的孤鶩弘濟。
墨君唯含笑目送他們打鬧離去,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轉身向鸞院方向而去。
這五人打鬧間便回到了典舍,四人各自回屋,孤鶩弘濟在外面叫喚:“你們一打岔我到忘了之前所遇之事,殿下哥就念了一篇兵法,還沒說如何解決呢!”
四季俞壬道:“回屋將孫子兵法虛實篇仔細研讀一百遍自然明白了。”
孤鶩弘濟蔫了,垂頭喪氣地回屋,讀兵書啊真是要命!他只喜歡打架,不喜歡讀書啊。前途一片灰暗……不過他還是不敢違命,認命唄!
半個時辰後,他終於打開門站在廊下仰天長嘯:“我知道了。年須哥哥、葛天哥哥、俞壬哥哥、承安哥哥,我明白了。”
鳳承安吼道:“喊魂呀你?回去睡覺去。”
孤鶩弘濟道:“我明白了。殿下哥的意思是虛實相依、無所不備、守望而助。”
赤炎年須很是欣慰道:“明白了就回屋睡覺,吵什麼吵!”
孤鶩弘濟不配合:“我太難了,我激動了,睡不着。”
水獨苃聲音懶洋洋道:“睡不着便不要回屋了。”
孤鶩弘濟這才老實道:“來了來了,這就回這就回,媳婦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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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合未完待續!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