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感性的,哪怕我見過太多的人生人死,我也做不到鐵石心腸。
殺了謝紅,這個女人也會死,如果不殺她,錯過今天這個機會,也許會死更多的人。
其實這是一個很好選擇的問題,死一個總比死很多個要好,但是當我面臨這種問題的時候,心中始終抱有一絲僥倖,或許一個都不用死呢?!
“動手啊,殺了我,不然的話,我會殺很多人的。”
謝紅的聲音帶着一抹癲狂,就像是瘋了一樣,雙眼通紅,似乎對我沒有絲毫的畏懼。
我知道,她是在故意刺激我,可是,我真的下不去手。
“謝紅,放開她,我讓你走。”
我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謝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閃過一道狡黠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又無能爲力。
“好,你最好說話算數,不然在你能殺了我之前,我絕對會讓她先死。”
話音剛落,我便看到一道紅色的影子從這個女人的身體裡鑽了出去,一溜煙的就跑不見了。我也沒有打算追過去,趕緊一把將這個女人扶住,現在的她神智不清,渾身發軟,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就往我身上靠。
我被搞得有些口乾舌燥的,趕緊將她抱了起來,平放在牀上,看了看她身上的陽火,三盞陽火已經滅了一盞,其中還有一盞都已經岌岌可危了。
我趕緊將蘊神符拿出來貼在她的雙手上,過了半天,纔看到她睜開了眼睛,就第一眼,她直接就哭了起來,委屈的樣子,讓我有些無言以對。
“她,她走了麼。”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謝謝你。”
我繼續沉默,這個時候,謝謝這樣的話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我捂着額頭,腦海中一直想着要怎麼才能繼續抓到謝紅。
豹哥那裡有我佈下的陣法和玉墜,謝紅應該不會去,這個女人有我守着,也暫時是安全的,那麼謝紅下一步可能會去哪裡呢。
今天晚上,謝紅也受了傷,她好不容易煉製的觸鬚被我斬斷了,元氣大損,應該會躲起來休養幾天。
一夜無話,經過這麼一折騰,我也實在是有些累了,不過爲了安全起見,我把謝紅這個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貼上了符咒,確保她不會回到這裡。
第二天一早,我和這個女人回到了省城裡,還好沒有聽說什麼又發生什麼慘案,看來謝紅昨晚也沒有急着動手。
我拿出手機,給豹哥打了過去,問了一下他那邊的情況,猶豫了一會纔對着電話說道。
“你派人去警局,不管是自首也好,還是報案也好,把三年前,張天和謝紅的事情告訴警方,要求重新偵察。”
“這,這不行吧。”
豹哥一聽我這話,頓時就不願意了,畢竟他是個社會混子,謝紅以前在他手下做皮肉生意,這個事情要是被警方知道了,他也是有罪的。
我皺了皺眉頭,冷聲說道。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那是你的事情,就算是你的事情被知道了,也頂多是坐牢,可是如果謝紅一天沒有被我找到,你就永遠別出那個屋子。”
我停了一下,知道豹哥這種刀口上舔血的人沒這麼容易被嚇到,故意說道。
“望了告訴你了,我給你的玉墜和在你屋子外面佈下的陣法最多能夠撐十天,十天之後,如果謝紅去殺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之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豹哥是個混子沒錯,但是他已經不是年輕的時候,熱血上頭就不管不顧的年紀了,他現在好歹算是一個老闆,日子過得也滋潤,你要說他最怕的是什麼,當然最怕的就是這條命了。
果不其然。
在下午的時候,我一直蹲守在警局外面,就看到昨天的一個豹哥的手下鬼鬼祟祟的進了裡面,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大隊警察火急火燎的上了警車,像是有什麼大事一樣。
我沒有跟上來,如果按照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去423路公交車的那個懸崖,以及去調查關於張天他們所在工廠的事情。
而我,則是靜靜的等着夜晚的降臨,當然,還有他們的調查結果。
當天晚上,我便聽到了風聲,警方發出了緊急通告,說當時謝紅的死,懷疑是被輪姦,然後張天四人對謝紅先奸後殺,推下懸崖的,而吳行在這個事情裡面的位置,應該是坐視不管,不確定參與其中,但在後面的時間裡收到了張天四人的封口費。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裡便大致能夠推測到三年前的事情,或許正如豹哥所說,張天電話裡點了謝紅,讓她上門服務,可是到了之後,發現張天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人。
謝紅不願意,想要離開,從工廠那邊跑出來之後正好趕上了吳行開着的公交車,而張天他們四人也追了上去,在外面對謝紅實施了輪姦,而吳行卻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甚至後來得到了張天他們的好處費,一起謀劃了這一出423路公交車撞鬼,滑落懸崖的事情。
現在看來,我這個推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但是其中依然有我不能解釋的地方,張天和另外三個人以前壓根就不來往,絕對不會好到一起叫謝紅做這個事情。
而且就算張天他們輪姦了謝紅,明知道謝紅是隻野雞,犯不着爲了這個事情,對謝紅起了殺心,而且還要做這麼一出。
更何況,正常人在有目擊證人的情況下,也絕對不會動手殺人,難道吳行也參與了其中,但是這個是不是太巧合了。
我搖了搖頭,這裡面一定還有貓膩,是警方沒有調查出來的,或者說,是他們調查不出來的。
等到晚上的時候,我一直蹲守在警局外面,突然看到警局的人進進出出,面色有些難看,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難道又出事了?!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聲,難道是謝紅又出來殺人了。
我趕緊走了上去,想要從這些幹警嘴裡問出東西來是很艱難的事情,不過我找的卻是一個在警局裡打掃衛生的老大爺。
“老大爺,我是記者,是不是又出什麼事情了。”
這老大爺有些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果然是在警局待了這麼久的,耳濡目染之下,這老大爺竟然也有幾分警惕,搖頭說道。
“哪有你這麼年輕的記者啊,你唬我人老眼瞎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有些尷尬,乾笑了兩聲,這才說道。
“其實我是謝紅的弟弟,謝紅你記得吧,就是三年前那個…”
我話還沒說完,這老大爺的面色頓時陰沉了,變得格外的難看,像是碰到了什麼瘟神一樣。
“她啊,我怎麼不知道,死得慘呢,不過最近都在說,那幾個被虐殺的人都是你姐化作鬼來做的。”
“怎麼會呢,我姐這麼善良,她絕對不會殺人的,何況這都什麼年代了,哪有什麼鬼啊。我看肯定是那幾個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纔會有報應。”
我繼續裝傻充愣,這老大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年輕人,話別說得這麼滿,我告訴你,你說沒鬼,那放在停屍間的五具屍體,怎麼好端端的就不見了呢。”
屍體不見了?!
剎那。
我腦子裡頓時覺得肯定是謝紅,不過她來偷這張天吳行的屍體幹嘛,何況警局就好比以前的衙門,血氣極重,尋常的孤魂野鬼是絕對不可能靠近的,就算是厲鬼都有可能受傷,謝紅明明受傷了,卻要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來警局偷屍體,這完全解釋不通。
何況我在警局門口一直蹲守着,如果是謝紅來了,我肯定能夠感覺到她,但是壓根就沒有絲毫陰氣。
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這個老大爺也不想和我墨跡,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小夥子,勸勸你姐吧,過了就過了,人都死了,何必呢。”
說完之後,他就揹着手進了警局,我一個人傻了一樣杵在警局的門口,一般的停屍間都是在警局的背面,作爲臨時安放屍體的地方。
我趕緊折了一個紙人,讓它進入警局的停屍間裡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可是,當我的紙人剛剛進去的時候,在停屍間的地上,看到了一大片死掉的螞蟻,密密麻麻的,警局的人正焦頭爛額的在打掃,交頭接耳的說着話。
“你說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螞蟻,看着我都覺得噁心。”
“誰知道呢,這屍體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莫非是這些螞蟻偷去當口糧啊。”
我聽到其中一個警察說笑了一聲,但是我腦子頓時震了一下,是啊,我一直在想謝紅沒有來過警局,可是沒有說一定是人或者鬼才能偷了吳行他們的屍體。
螞蟻,螞蟻也能擡走屍體,甚至更加神不知鬼不覺,而且當我看向這些螞蟻的時候,發現它們的身上都有一條白線,很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一隻螞蟻身上有白線可能是偶然,但是這死了的一地螞蟻都有,那麼就肯定是有人在背後主使。
是謝紅,還是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