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個傢伙一直在等的人。
聽到這句話,我心頭突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我被眼前這個骨架完全看透了一樣,還有他嘴裡的那個傢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那個老怪物。
我沒有說話,這個骨架上的蟲子突然涌動了一下,像是拖着他在朝着我慢慢走過來一樣,我頓時如臨大敵,警惕的看着他。
“不要怕,我不想和你爲敵,其實在你來之前,有一隻黑貓來找過我。”
黑貓?!
一聽這話,陳老大他們面色頓時有些難看,死死的望着我,有些忐忑的說道。
“陳老弟,你,你之前說你看到了一隻黑貓,不會就是這隻吧。”
我點了點頭,又聽這個骨架繼續說道。
“它說只要我把你送到它的面前,他就會幫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還是沒有說話,冷冷的看着他,至少從他的話裡能夠聽出來,那個老怪物的狀態似乎並不太好,這對於我而言,就是一個好消息。
正在這時候,我發現這骨架的目光又望向了我身邊的老鬼,有些戲謔的笑了一聲,聲音乾啞刺耳。
“你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瞬間。
當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我腦子裡嗡的一聲,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老鬼已經來過很多次了,難道他之前不但進來過這個地宮,還到了這裡。
老鬼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陰沉得可怕,本來就不大的眼睛裡閃爍着有一抹陰翳的光,冷哼一聲。
“原來一直是你這個鬼東西在攔着我,不讓我進去。”
我和陳老大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但是下意識的都和老鬼拉開了一段距離,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這具骨架似乎沒有絲毫動怒的樣子,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看我,又望向老鬼,然後說道。
“如果不是因爲他,你覺得你能進來麼,這個地宮的主人早就已經死了,他的老巢都被那個傢伙給佔了,你還要來報仇,不要命了,就正好祭祀給我吧。”
突然,就看到這骨架顫抖了一笑,好像是在笑一樣,一隻蟲子直接從他手臂上飛了出來。
我心頭大驚,乾淨摸出一張符咒朝着這隻蟲子丟了過去,“滋”的一聲,就聽到像是燒糊了的聲音,這隻蟲子一下子落到地上。
“小鬼,莫非你要多管閒事麼。”
我剛一出手,這個骨架就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心頭頓時有些發虛,畢竟這個東西身上有數之不盡的蟲子,如果真的要來攻擊我的話,我怕是不死都要脫層皮。
但是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服軟,笑道。
“哼,我不管那隻黑貓給你什麼承諾,但是我只想知道的是,你這個鳩佔鵲巢,沒關進這個地宮的東西,到底怎麼來才能出去。”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這個骨架頓時有些激動,他身上的那些蟲子全部張開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密密麻麻的,看得我頭皮都發麻了。
“它說過,只要是把你送過去,他成了唯一的守陰人,就可以和黑白二鬼講清楚,讓他們不要纏着我不放,這樣,我就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了。”
守陰人?!
還是唯一的守陰人。
聽到這個答案,我不禁笑了起來,有些可憐的望着這個骨架,看來又是一個被黑白二鬼和地府追得到處躲的可憐蟲啊。
“你笑什麼。”
這個骨架似乎很不滿意我的樣子,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只是挑了挑眉,然後笑道。
“我笑你無知。”
頓時。
一道寒意一下子將我籠罩,我甚至覺得有一種被人捏住脖子的感覺,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放肆,區區一個小鬼竟然敢挑釁本座。”
本座?!
我聽見這話,心裡更是覺得可笑,不就是一個被地府追得四處亂竄的鬼怪麼,竟然還妄稱本座。
“難道你不知道,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守陰人麼。”
“哦,難道你說的是你麼。”
我點了點頭,往前踏出一步,直愣愣的看着這個骨架,冷聲說道。
“我,陳宣,乃是三界行走,當代守陰人。至於你說的那個傢伙,不過是趁着我沉睡的時候,癡心妄想的傢伙而已。”
我這話可是鼓足了氣勢的,至少在這個問題上,只有我陳宣纔是三界認可的守陰人,不管這個老怪物是什麼茅山正宗傳人,還是活了幾百年,在我面前,他永遠都只是一個賊,一個想要從我手裡偷走守陰人這個身份的賊。
“哈,莫非你覺得你有機會活着出去麼,可憐的守陰人。”
瞬間。
寒意越發的冷冽,一道驚天陰氣從這個骨架背後衝了出來,我看到那些蟲子一個個張大了嘴巴,我甚至能夠看到它們嘴巴里那宛如碎米的牙齒。
雖然很小,但是我絕對不會小瞧這些牙齒,這上面絕對有着難以想象的劇毒,一想到剛剛那腐蝕的臭味,我就可以想象如果被這些蟲子咬上一口,會是什麼下場。
“我活不活着出去,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哪怕是我死了,那個傢伙也不會是什麼守陰人。”
我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將我的猜測說了出來,當然,也帶着幾分唬他的意思。
“大概你是被關在這個地方太久了,可能已經不知道上面的事情,黑白二鬼和地府是絕對不會承認一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邪修是守陰人的。何況青丘上國的白芷還一直守在上面,這個老怪物只要敢露頭,就絕對會飛灰湮滅。”
“白芷?!”
我一提到這個名字,這個骨架顯然聽過白芷的名字,頓時有些震驚,他身上原本那些已經蠢蠢欲動的蟲子全部閉上了眼睛。
“小鬼,你別想騙我,青丘上國的人從來不會插手這樣的事情,白芷更不可能來幫黑白二鬼。”
他越是這樣,我心中的底氣就越足,不但沒有後退,反而朝他慢慢走了過去,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更加強勢。
“那我告訴你,白芷姑娘現在只剩一尾沒有化形了。”
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會對他帶來多大的衝擊的,但是顯然我是在賭,我記得白芷說過,如果她完全化形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收拾這個老怪物,甚至能對鳶九,都有很大的威脅。
果然。
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這個骨架沉默了,時不時的望着我,似乎是在試探我,想看看我的話是不是故意騙他的。
我心裡頭頓時落下了一塊石頭,這個時候,是我最好的機會,直接走到了這口棺材的邊上,輕輕摸着這口棺材上的紋路,突然擡起頭,看着這個讓我覺得極其噁心的骨架還有他身上的蟲子,說道。
“我,也想和你做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