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老爺子唐景福這一回是來真的,已經在醫院裡住了一兩個星期。唐鵬雲夫‘婦’進入醫院的時候,唐景福看了唐鵬雲一眼,哼了一聲,便轉身往另外一側躺着。
“爸。”唐鵬雲走向前去,低聲叫道。
唐景福回頭看了唐鵬雲一眼,幽幽地說道,“誰是你爸?可別認錯人了。”
張靜瑤也走向前去,微微笑着向唐景福說道,“爸。我跟鵬雲兩個回來看您來了。以前是我們做得不對,希望你老人家能夠原諒。”
“靖瑤,你來了。到那邊去坐吧。”唐景福對張靜瑤的卻還是很溫和,蒼白的臉上也勉強掛了一絲笑容。
“爸,您現在好些了沒有?”張靜瑤溫聲問道。
“好不了了。是該走的時候了。是厭見者不見,不是更好麼?”唐景福嘆息了一聲。
“爸,您可別這麼說。您現在年富力強,還有很長的日子,要多享享清福哩!”張靜瑤說道。
“唉,活着有啥用啊?還不如死了,眼不見爲淨。”唐景福搖搖頭。
唐鵬雲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回頭向大哥唐鵬天問道,“媽呢?”
唐鵬飛說道,“剛剛讓媽回去了,在這裡守了幾天,沒怎麼睡覺,走路都有些搖晃了。今天,我讓你大姐二姐兩個拉了回去。不然的話,這麼下去,怎麼行?走,你跟我到外面去說說話。”
唐鵬飛回頭向老爺子說道,“爸,你跟靖瑤說說話,三弟剛回來,我跟他到外面去辦點事情。”
“走走,別在這裡礙我的眼。看不到,我還更清淨。”唐景福艱難的揮了揮手。
“前一陣我打電話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
唐鵬天將唐鵬雲拉到外面說道,“這個年紀了,身體哪能夠想年輕人一樣?他還牽掛着你們。那天晚上在院子裡嘆着氣,吹了冷風,一下子就病倒了。鵬雲,這一回,我感覺爸的病跟以往不一樣。”
“咋不一樣了?”唐鵬雲問道。
“這幾天晚上我在這裡配爸過夜的時候,他總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我一個都不認識。後來問媽來知道,那些人都是爸年輕時候非常好的朋友,好多都已經過世了。這可不是好兆頭啊。”唐鵬天嘆息道。
“哥,你別‘亂’想。人到了這個年紀,回想起年輕時候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事情。你可別瞎想。”唐鵬雲說道。
唐鵬天點點頭,“但願是我想多了。”
“爸得的是什麼病?”唐鵬雲又問道。
“這一次是因爲感冒住進來的的,一進來才發現了一些問題。肝肺都有些問題。你也是知道的,爸以前因爲生意上的事情,應酬很多。煙也‘抽’得厲害。所以肝肺都有些嚴重的問題。這一次更是因爲感冒,把身體裡的這個炸彈給引爆了。”唐鵬天說道。
“鵬雲,這一回,你跟靖瑤準備過多久回美國?”唐鵬天問道
“回美國?哦,不,那邊的事情,我已經讓我的律師在處理了。我決定回國了。以後能夠有時間多陪陪爸。還有爸以前一直說要讓我回來,管管公司裡的事情,現在回來了,也盡我的一份力。”唐鵬雲說道。
唐鵬天一聽愣了。
“怎麼?不歡迎我回來?”唐鵬雲問道。
“歡迎,怎麼不歡迎?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不過這太讓我吃驚了!”唐鵬天確實很吃驚。
兩兄弟的心還可以算是齊的,但是叔嫂之間,齊不齊,卻很難說。
唐鵬天發愣的原因,就是不知道等下怎麼去跟自己家的婆娘說。照實說吧,這兄弟纔回來,自己家的婆娘自己知道,不知道會爲這事折騰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唐鵬天婆娘孟爾琴跟張靜瑤不是一路人,孟爾琴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女’人,好強、爭勝、死要面子、另外還貪婪、吝嗇、愛財如命、狠辣......反正就是一個集萬千劣‘性’於一身的‘女’子。
唐鵬雲與張靜瑤當年離開川南去美國,張靜瑤與孟爾琴不和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鵬雲,你跟大哥聊完了沒?爸在問起你呢。大哥,你也進來吧。”張靜瑤說道。
“不了,鵬雲,既然你回來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去休息了。弟妹要是累的話,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唐鵬飛說道。
“大哥,你回去吧。這幾天可讓你受累了。我就算回去也睡不着,我也留在這裡跟爸說說話。”張靜瑤說道。
唐鵬飛急匆匆往家裡趕去,他得趕回去向婆娘通報新情況。現在心裡也矛盾得很,不知道從明天開始,家裡是不是又會像當年一樣,搞得‘雞’飛狗跳呢?”
“今天將進行肯塔基湖站巡迴賽排名賽,我國選手以第一名的身份進入了排名賽。排名賽將進行兩天,以總重量計算成績。分站冠軍可以獲得10萬美金和200個積分。本臺將在今晚對本場比賽進行現場直播,歡迎大家到時收看。”一間病房裡傳出了國家電視臺體育頻道的聲音。
匆忙往回趕的唐鵬飛自然不會去留意兩邊的噪音。而唐鵬雲與張靜瑤此時自然也不會有心思關注電視節目。
江邊與羅伯斯進入了快艇之中,等待裁判員發號施令。只有前十名晉級的專業選手進入第三天、第四天的排名賽,所以這個時候,等候在出發點的釣船顯得有些冷清。
“江,加油!”羅伯斯舉起右掌。
江邊很默契地魚羅伯斯啪了擊了一下。
“羅。等一下,比賽開始的時候,我們直接往遠處走。”江邊說道。
“江,爲什麼還要往遠處走呢?現在就只有前十名參加比賽,在附近不就能夠找到不錯的釣位麼?”羅伯斯疑‘惑’道。
江邊搖搖頭,他沒有解釋,倒不是他不屑於解釋,而是普通話似乎比羅伯斯標準不了多少,英語更是蹩腳,說說簡單的東西還可以,說這麼複雜而長扁累牘的東西,自然難以勝任。
羅伯斯也不是好奇特別的重的人,所以當江邊搖搖頭不說話之後,他也沒再去問相同的問題。
“將,我今天看了報紙。史考特昨天比賽結束的時候,接受了媒體的採訪。他宣稱要在排名賽給你點顏‘色’看看。所以,你今天可千萬要爭口氣,別讓史考特太囂張了。”羅伯斯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羅,你放心,姓史的不會有機會的。”江邊說道。
“天哪,史考特可不是姓史。就像我,也不是姓羅。”羅伯斯聽了很久,才聽了出來。不過糾正了好多回,就是改不過來。現在聽着聽着都適應了。
“姓不姓史,關我什麼事?我只要知道是這個人就是了。”江邊說道。
羅伯斯也一拍腦袋,“嗨。他姓不姓史,也不關我的事啊。”
裁判員的號令總算是發了出來,羅伯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快艇,速度不敢一下子加起來。
另外九條快艇上的可都是職業水平的駕駛水平,沒一會功夫,便已經將速度加速到最大,很快像閃電一般從108號快艇身邊飛馳而過。
要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一個壞壞地傢伙,直接在108號快艇旁‘激’起一連串水‘花’,直接將江邊與羅伯斯澆了溼淋淋。
“菜鳥,洗個澡吧!”那個可惡的傢伙,不僅沒有道歉,還幸災樂禍地向江邊與羅伯斯挑釁了一句。
“去你妹的!”江邊可沒與紳士風度,吃這麼大虧,讓江邊簡直難以忍受。要是放在半山村,會追上去,直接把那‘混’蛋直接按到水裡去。
“‘操’!”羅伯斯也罵了一句。猛地加速,便要追上去。
沒有提防的江邊,在快艇上差點沒連翻幾個跟頭。
“羅,慢點,慢點,別衝動。等比賽結束了,我們有的是機會去收拾這個兩個‘混’蛋。這兩個人我記住了。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便宜。”
“你確定你已經記住了?”羅伯斯問道。
“嗯,非常確認。你放心,在我的火眼金睛之下,他們絕對逃不過我的眼睛。”江邊說道。
“那簡直太好了。”羅伯斯說道。
“所以,現在,我們還是爲了我們的冠軍,前進!”江邊大喊一聲。
“冠軍,我們來了!”羅伯斯很興奮,忘記了全身溼透在這樣的清晨,讓人冷得發抖。
說服了羅伯斯,江邊總算放下了心來,也有時間來處理身上溼透的衣服。
江邊將溼透的衣服脫了下來,稍微用力一擰,大量的水珠從衣服裡蹦了出來。
江邊根本就沒看清楚那兩個人,就算看清楚了,也記不住。
“哎呦,這兩個年輕人還真是倒黴,好容易出場快了一點,沒想到才一開始就被這個不道德的對手艾文淋成了落湯‘雞’。要知道這個時候,肯塔基湖的溫度大約是10攝氏度。肯定會對他們今天的發揮造成影響。雖然從規則上來看,‘操’控主舵的艾文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他們卻喪失了比賽‘精’神。”哈維對於艾文這樣的國際名將卻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法,很是不恥。
“嗯,這應該是本站比賽中最爲惡劣的事情。一個選手不將所有的‘精’力放在比賽之中,卻想着一些歪‘門’邪道。確實有些愚不可耐。”馬丁這一次非常贊同哈維的意見。
在江邊的催促下,羅伯斯將快艇開到了一個比較高的速度,慢慢地迫近江邊心中最理想的位置。
“停停停。”到了點,江邊連忙喊道。
儘管比前兩天快了許多,但是還是比別的選手慢了十來分鐘,纔將擬餌扔進肯塔基湖。
江邊沒打算再有所保留,由於今天受了些氣,江邊心裡窩火得很。
擬餌入水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江邊便已經開始收竿。
接着三十秒的時間不到,一條三磅重的大嘴鱸魚進入了活魚箱中。雖然江邊不是這一天最先釣到魚的選手,釣到的大嘴鱸魚也不是最大的。但是絕對是用時最短的。
羅伯斯很是吃驚,他沒想到幸福能夠來得如此之快。
“江,我太愛你了。你釣魚真是太厲害了。”羅伯斯從駕駛艙裡站了起來,似乎準備走進江邊給江邊一個擁抱。
卻沒想到江邊敏捷的閃開,然後非常苦惱地說道,“羅,不好意思。我對男人無愛。你是知道的。不過我對於你這種不佔用‘女’生名額的大公無‘私’的‘精’神非常讚賞。”
“擦。死一邊去。誰對你感興趣了?”羅伯斯揚起拳頭。
江邊機靈的閃開,“羅,別玩了,這可是排名賽。咱們可是衝着冠軍來的。”
“對,冠軍。這就是我們還擊那兩個‘混’蛋的最佳方式。你說,等我們拿了冠軍,他們會生氣到什麼一個程度?”羅伯斯問道。
江邊將手中的擬餌又甩了出去,“我才懶得去想。美人‘女’在水底等着我呢!”
江邊選擇的釣位並不是毫無根據,連續兩天兩百名釣手將靠近入口這一塊水域,差不多翻了個個,這樣的場面還保持了兩天,驚魂未定的大嘴鱸魚大多被趕到了遠處快艇罕至的地方。
江邊選擇的這個地方,就是靠近那些區域的邊緣處。
雖然水面已經平靜了下來,從水底遊過的魚羣依然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江邊剛纔釣上來一條,本來以江邊的水平,即使從魚羣裡直接拉上一條,也能夠做到靜悄悄地,但是沒想到在出水的那一瞬間,水珠嘩啦啦滴在水面上,立即讓水底的魚羣倉皇逃奔。
江邊搖搖頭,“羅,往前開100米。”
羅伯斯很是奇怪,“往前開?”
“往前開。”江邊很肯定地說道。
船還沒有停穩,江邊就已經急切地將擬餌拋了出去。
剛剛發現一條大魚在這附近遊動,所以江邊連忙讓羅伯斯將船開了過來,然後急切的想將擬餌送到大魚的嘴邊。
但是這條魚不知道是吃飽了撐着還是咋地,追着擬餌跑了幾圈,就是不主動投懷送抱。江邊一開始倒是還有耐心,但是被戲耍了幾回,心中便有些火氣了。
還好這大嘴鱸魚最後忍不住張開嘴,似挑逗似咬的撲向擬餌。這樣的機會,江邊自然不會放過。只大嘴鱸魚一張嘴,立即主動鑽了進去。
然後,江邊手上一‘抽’,鋒利的魚鉤立即刺穿了大嘴鱸魚的魚鰓,將它死死地鉤住。
江邊手上動作不斷,魚線也不時地在水中晃動。
羅伯斯見狀,哪裡還有不知道有魚上鉤的道理?
見江邊神情嚴肅,羅伯斯自然知道,水中的魚肯定不小。就是上一次釣上來一條12磅的大魚,江邊的神情也自然得很。
“慢點,江,慢慢來。別急。你行的。我相信你。”羅伯斯說道。
“不行還能叫男人麼?”江邊翻了一下白眼。
雖然口裡說着話,手下卻一點不敢含糊。這魚有些野‘性’,要是使用異能,江邊不會感覺多大的難度,但是江邊還是覺得先憑知己的實力,將大嘴鱸魚‘弄’出來。
江邊這裡的狀況,自然被導播所察覺。現在總共十個選手,幾乎每一個選手都有專‘門’的監視人員,一旦發現情況,立即會將情況上報。導播則會快速將畫面切換出去。
“又有情況了!這絕對是一條大魚。江雖然年輕得有些過分,但是手上的技術卻一點都不含糊。前面的比賽中,即使遇到10磅以上的大魚,他也能夠得心應手,但是這一回,他的神情明顯非常的嚴肅,看來這條魚不小。”哈維說道。
“哈維,我們來打個賭。誰猜的重量越接近於真實,誰就是贏家。輸的一方得爲今天的晚飯付賬。”馬丁笑道。
“沒問題。我認爲這條魚的重量肯定超過了上一次那一條,但是超出20磅的可能‘性’不大。我猜17磅。”哈維想了想說道。
“我猜20磅。只有到了這份上,纔會讓江如此小心翼翼。”馬丁說道。
這一條魚,是江邊參加比賽以來,耗時最久的一條,與大嘴鱸魚鬥爭了接近二十多分鐘,拖着大嘴鱸魚在水底繞了十幾圈,才讓大嘴鱸魚‘精’疲力盡,然後任憑江邊拖出水面。而且這一次,江邊第一回使用撈網。
撈網顯得不夠大,大嘴鱸魚有一大半留在外面,晃悠悠的,幾次都差點又重新掉回湖裡去。
江邊與羅伯斯兩個人配合着纔將大嘴鱸魚拖出了水面。
“我的天,江,你釣到了肯塔基湖裡的大嘴鱸魚王了!”羅伯斯大叫了起來。
江邊笑道,“他可稱不上王,在這湖裡,最多能夠算是中上水平。湖裡應該還有比這塊頭大得多的。但是我們很難碰到那樣大塊頭。知足常樂,能夠釣到這麼大的魚已經很不錯了。羅伯斯,把魚放進去吧。我們可得抓緊時間。剛纔‘浪’費的事情可不短。”
“這叫‘浪’費時間麼?”羅伯斯心裡有些‘迷’‘惑’。
羅伯斯更想知道這條魚究竟有多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這條大魚塞進活魚箱中。看一下重量的變化。
“噢,我的天哪。居然有19磅!太讓人吃驚了。”羅伯斯感嘆道。
“羅,別愣着,得換地方了。我們可得抓緊呢!一條大魚可保證不了。”江邊說道。
“還往前麼?”羅伯斯問道。
江邊搖搖頭,“還往前,你能夠準時趕回麼?往回走吧。走一百米就差不多了。”
演播室裡,馬丁笑開了‘花’,“哈維,這一次,終於贏了你。想一想,吃完晚飯的時候,看你掏錢的那副‘肉’痛的樣子,心裡就很是舒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