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纔到下午,莫雲霆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莫老爺子在電話裡喘着粗氣,似乎被氣得不輕:“莫雲霆!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肯罷休?我讓你去雲縣是反思的,不是讓你跟那個女人作樂的!”
莫雲霆語氣淡淡的:“當初我帶她走,難道你不知道意味着什麼麼?”
“你……”老爺子心胸起伏不定。
是,他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但是他更瞭解自己的兒子,莫雲霆永遠都不會甘於沉寂,莫家這偌大的家產,到了最後還是他和莫少麟的,雲縣不過貧瘠之地,他能撐得了多久?
又如何能眼睜睜看着家產盡數落入莫少麟之手?
所以,他篤定莫雲霆一定會回到莫家。
可誰曾想到,他竟然會娶容安安,還當衆如此宣佈,老爺子真的是眼睛都瞪直了:“你是不是一定非她不可?!”
“爸,容喬還好吧?”莫雲霆不答反問,一句話噎的老爺子喉頭髮澀:“她……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少麟的,雲霆,你別動她。”
“我爲什麼要動她?”莫雲霆似乎在笑:“少麟怎麼說也是我的侄子,既然我帶走了他的老婆,自然不介意把我的未婚妻還給他,爸,或許你還不知道,當初他們倆第一次見面還是我安排的。”
老爺子眉峰忽然擰緊:“你、你是說……”
“我從來沒有把容喬當做未婚妻,至於她現在跟了誰,又懷了誰的孩子我都不在意,爸,你既然老了就別這麼操勞,安心靜養天年不是很好麼?”
老爺子啪嗒一聲將電話掛掉了。
聽着聽筒裡一片忙音,莫雲霆慢條斯理掛掉了電話,沒有絲毫的急促,脣邊隱約有一絲弧度在外翻,透着冷意。
他的確一向不是高調的人,高調,自然有他的目的。
——
同一時刻,a市,莫家大宅。
莫老爺子癱坐在書房的座位上,一瞬間似乎老了好幾歲。
他的對面坐着他的二女兒,莫舒涵。
莫舒涵從小跟莫雲霆的關係還不錯,也是莫雲霆去了雲縣之後唯一聯繫的人,她來回看了好幾遍報紙,才驚訝地說:“三弟從來沒跟我說過他的腿……竟然已經恢復了!”
報紙上詳細的報道了莫雲霆不止以容安安的名義成立了基金會,更是報道了兩人在舞池中跳舞的畫面,雙腿那般靈活,哪裡像之前病歪歪的坐輪椅樣?
莫老爺子心思流轉,忽然擡起了頭對準了莫舒涵。
“舒涵,雲霆是我們莫家的驕傲!絕對不能讓容安安這個女人毀了他,毀了我們莫家的未來繼承人!”莫老爺子字字鏗鏘。
莫舒涵心裡是向着莫雲霆的:“爸,雲霆從來不是衝動的人,他前幾天跟我打電話說莫驍被綁架了,這幾天報紙就傳回來了,他肯定也是打定了主意,這些報紙和消息就是傳達他的決心,不如……”
“混賬!”老爺子狠狠地打斷她的話:“你想說什麼?成全他和容安安?那莫家呢?是交給少麟還是交給你老公?”義正言辭之後,老爺子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舒涵啊,你去看網上的那些評論,幾乎都是抨擊我們莫家的,今早股市一開盤,集團股價也跌了好幾個點,這是爲什麼?因爲民衆對我們莫家失望了!又是爲什麼失望?因爲莫雲霆他竟然強擄侄媳!四年前少麟和容安安的婚禮不說是轟動全城,卻也算是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現在呢?才短短四年而已,這種倫常醜聞,你覺得難道不會毀了雲霆麼?!你也是他的姐姐,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也是最親的姐弟啊……”
莫舒涵嘴脣有些發白。
除非莫雲霆一輩子躲在雲縣,只要他回到莫家,一定會被千夫所指。
“爸,你說你想我怎麼樣吧?”
“據我所知,容安安到現在也不知道莫驍就是雲霆的親生骨肉。”莫老爺子已有所指的說:“你不是一直很想你的丈夫進入莫氏集團高層麼?我答應你,只要這件事成功,我會讓他坐少麟現在的位子。”
莫少麟現在是……副總經理。
——
容安安送小驍去了學校。
小驍並沒有按照莫雲霆最初的想法,說給他請最好的家教,而是依舊去了普通的學校,但莫雲霆花高價從b市挖來一批高素質的教師。
主要負責的就是莫驍所在的班級。
所以,他的學習和素質並沒有降低,反而因爲縣城孩子沒有那麼複雜,生活得很快樂。
“媽媽,我進去了!”小包子吧唧一口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然後賊賊的指了指她的脖子:“你的脖子又被蚊子咬了哦!”
容安安臉上一紅,連忙拉高衣領。
小包子往前跑了幾步,又回頭衝她笑:“我都知道的,你跟三爺爺昨晚又躺在一張牀上了,別人都說爸爸媽媽才躺在一張牀上的!所以我都知道的,我們班的小胖子吳龍也說他的媽媽躺在一張牀上之後脖子就喜歡被蚊子咬!”
容安安面上赤紅,又故作惱怒:“你再說下去,晚上就沒有雞腿了,以後也不許再去肯德基了!”
“咩!”
小包子做了個鬼臉,揹着書包蹦蹦跳跳進了學校。
容安安走到車旁,掰正後視鏡,仔仔細細看了一會自己的脖子,確實有好幾處都有着不輕不重的紅色印記,一看就知道是昨晚……
她氣得撅起嘴,都叫他別那麼重了!
嘟嘟嘟。
正在這時,她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這個來電號碼,她竟然覺得有些恍若隔世。
“喂?”她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容喬的聲音依舊那麼圓滑,如今卻多了一分滄桑,儘管才隔了短短的四個月:“安安,我看到報紙了,看來你們在雲縣過得還不錯。”
“沒有第三者的感情,自然是不錯。”她並不能釋懷容喬跟莫少麟出軌的事實。
容喬嘆了口氣:“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也得到了懲罰。”
容安安抿脣思索了一會:“你現在的事,跟我無關。”
說着她便要掛電話,容喬卻搶先說:“難道你一點都不怨恨我麼?不想聽聽我如今的慘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