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徐秘書發來的地方,沈邵一路上恨不得飛起來地趕了過去。
走到後操場的小樹林前,沈邵想起這個樹林一直被H大的學生稱爲愛情谷,曾經自己在校時,夏天和秋天的季節,一到下午沒課的時候,這裡就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到處都散發着荷爾蒙的味道。
沈邵找到程曦時,後者正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樹閉目養神,沈邵看着渾身放鬆的程曦,腳步生生地停在了原地。沈邵就那樣遠遠地,盯着程曦一動不動,暗暗壓下了衝上去,抱住他,狠狠吻他的感覺。
程曦感覺到有人似乎在盯着他,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腦海裡有一瞬間希望是那個人,卻被自己又否認掉了。
但人的直覺在面對危險或者威脅時往往異常敏銳。
程曦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就走進了自己的夢裡,程曦想,一定是夢,不然,怎麼把一個人穿着西裝的人的臉看成了沈邵的呢?
沈邵也看向了程曦,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程曦還是那個愛打架愛逃課,脾氣暴躁的少年,自己還是那個好好學生,生人勿近的學長,沈邵感覺,一切彷彿就在昨天一樣,沈邵不由自主地開口:"程程,過來。"那樣自然。
程曦在一會兒晃神後,聽到那句熟悉的話,瞬間清醒,自己沒有做夢,眼前那個穿着西裝,頭髮一絲不苟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沈邵。
清醒過來的程曦,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在這一刻,程曦太感謝自己的教師職業了,變臉是教師的必備技能啊。
程曦面帶微笑,穩穩地回道:"沈學長,好久不見。"平緩的語氣裡,沈邵沒有聽出一絲顫抖。
沈邵沒有接話,程曦略等了一會兒,又開口:"沈學長,你先轉,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便沿路向前走去,走到沈邵面前,程曦點頭致意,錯身借過時卻被沈邵一把抓住了手腕。
沈邵仔細地看着程曦的臉,想找出一絲假裝的痕跡,在認認真真地搜尋了一遍後,眼裡的情緒糾纏複雜,但還是鬆開了程曦的手,"好的,慢走。"
"嗯好,學長,再見。"
程曦很快離開,暗暗鬆開了另一隻握拳的手。就差那麼一點點,程曦想,我差點就要放棄抵抗了。
沈邵站在那裡,看着程曦逃一般地離開,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沈邵走到剛剛程曦靠着的樹的旁邊,學着程曦的樣子,坐在地上靠着樹杆,閉着眼睛。
沈邵本想靜靜地休息一下,靜靜自己的心,結果,卻越來越亂,沈邵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了,夢裡有哭的程曦,有笑的程曦,有打架時滿身戾氣的程曦,有在自己懷裡撒嬌的程曦……最後,是一個陌生的程曦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和另一位男士手拉着手,滿臉開心地對自己說:"我要結婚啦。"沈邵一瞬間驚醒。
不,程曦是我的。
沈邵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