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未回答,他擡起頭:“我以後都抱着你睡覺好不好?你叫什麼名字?”
額……我一頭冷汗,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我是江小舟。”
“那我以前叫你什麼?”
我想了想,雙手環保在胸前:“大多時候叫我江小舟,有些時候會叫我老婆。”
他認真的盯着我看,半晌冒出一句話:“什麼是老婆?”
然後,我用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給餘生解釋了什麼是老婆以及我們兩個人的關係。
最後,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風沉剛來到醫院的時候,餘生很害怕生人,他躲在我的身後,雙手揪着我的衣服,時不時的在我身後伸出自己的頭,用視線打量着我身前的風沉。
看出他的不對勁,風沉慢半拍的問我:“太太,少爺他怎麼了?”
“他現在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就連智力也成了幾歲兒童的智力,所以說他現在並不知道你是誰。”
“啊?”他吃驚的叫出聲,然後拍了拍自己的雙手。
“怎麼了?”
他長吁了一口氣,想了想,又看了餘生一眼,站在那裡侷促不安了好久,又圍着屋子裡轉了幾圈。
“太太,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這段時間公司裡出現了一些資金上的問題,少爺的一個合作伙伴突然在最後籤合同的時候毀約,以至於少爺措手不及,之前一直在背地裡查詢那個人的用意,今天上午我剛接到消息,我們公司的股市大跌,如果現在讓外人知道少爺的情況,我想,這對我們很不利。”
想起餘生這段時間的勞累,我擰了擰眉:“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他給我提起過?”
風沉笑了笑,衝我揮了揮手,一臉的神秘。
“太太,我很早之前就已經說過,少爺他是真的很愛你,所以他不想公司裡的事情影響到你的心情,怕你擔心他,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你。”
聽到他這樣說,我下意識的轉身看了一眼還躲藏在我身後的餘生,他不知道我們兩個在說些什麼,只是盯着一雙大眼一臉戒備的打探着風沉。
“風沉,你知道不知道餘生的那個合作伙伴叫什麼名字?還有你們在背後的計劃進展到哪一步了?我可以幫助餘生先暫時接手公司。”
風沉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愣愣的盯着我,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他動了動脣,擰眉思索。
“太太,你是真的要確定自己暫時代替少爺的位置來管理公司?這樣的話……”
我的臉色微沉:“怎麼了,你不信我?”
他慌忙搖頭。
“那個和公司裡合作的夥伴名字叫做榮辰,之前在商界一直不太出名,不過前幾個月突然在商場鶴立雞羣,坐上了金融街的第一把交椅,就是他在和公司裡合作後毀了約,之後經過少爺的悉心佈置,我們才私下裡轉走了公司裡的一些項目資金,不過公司的虧損很嚴重,所以現在纔會在資金週轉方面出現了問題。”
“你是說,那個害餘生丟掉合同毀約的人,是榮辰?”
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小,想起之前餘生和榮辰見面的種種,我不由的在腦海裡整理出了一些頭緒。
榮辰他似乎一直都很不
滿意餘生,起初我以爲他們兩個是性格不對盤,現在他和餘生簽約合作之後再選擇毀約,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們兩個人之間,難道有我所不知道的過節?
“風沉,你知不知道,餘生他之前和榮辰有沒有出現過什麼矛盾?”
風沉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也是剛剛跟着少爺辦事,之前一直都在外市的分公司外派,是不久之前少爺將我召回他的身邊的,讓我來榮市跟着他一起做事。”
我走到窗戶口,望着窗外綠油油的樹葉,想了好久,轉過身,眼裡已帶着篤定:“風沉,你現在馬上回到公司就說餘生臨時決定外派到國外出差,所以讓我代替他管理公司。至於餘生生病住院的事情,一定要記得封鎖這個消息,不能讓外人知道。”
風沉聞言,點點頭。
風沉走後,我走到低着頭對着自己的腳尖發呆的餘生面前,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拉過他的手:“餘生,你在想什麼?”
“你在叫我?”
“對啊,你的名字是餘生,說起我和你的名字,那還是有典故的,我們兩個的名字來源於一句詩: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我的名字是你媽媽,不對,現在也應該是我的媽媽起的。”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還是比較喜歡喊你老婆,你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嗎?我以前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看他突然變成了好奇寶寶,我剛想和他詳細的交談,有人擡手敲了敲門,我向外望去,看到一個護士端着輸液的水瓶走了進來。
她將吊瓶掛好,衝我示意:“現在可以輸液了嗎?”
“恩,可以了,謝謝你。”我讓餘生坐在病牀上,他聽話的坐着,一直到看到護士取掉針管上的帽,然後擡手拉過他的手,讓他的手緊握成拳,還重重的拍了兩下他的手背。
他啪的抽出自己的手,緊緊咬着牙:“我不要,好痛。”
護士看到眼前一米八多高的大男人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嘴角浮起譏笑,我忽略她眼中的嘲諷,走到餘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乖乖聽話,只有這樣,你纔可以早些恢復以前的記憶,變成以前的那個你,你放心,我就坐在這裡陪着你,不痛的。”
安撫了好一會兒,那個護士早就已經失去了耐性,餘生才又轉身坐下,肩膀抖了兩下,將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護士重複着剛纔的動作,緊緊握着他的手背,好不容易找到了餘生的血管,然後拿着針孔順着他的血管紮了進去。
餘生看到針管裡滲出血,他閉上了眼睛。
“都這麼大的男人了,怎麼還跟一個小孩子一樣,真娘們兒。”輸完液,那個護士自言自語。
我伸手擋在她的面前:“這位護士,你難道不知道護士的基本素養是什麼嗎?你要知道,他現在是一個病人,所以,拜託你不要帶着有色的眼睛去看待他好麼?”
“我也沒說什麼啊,我不說就是了,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兇啊。”
說完,她還嫌惡的衝垃圾桶裡吐了一口吐沫,抱着手裡的東西緩緩向外面走去。
餘生身子緊繃的坐着,我平復好自己的情緒,然後走回牀邊在他身旁坐下,小心的握着他輸液的那隻手,怕他受涼。
第二天早上,我告訴他讓他安心的待在醫院裡,我出去辦過事就回來,他一直拉着我不想讓我離開,我勸了他好久,才終
於說服他。
從醫院裡出來,我直接去了葉帝集團,走到門口,就看到前臺站着的兩個服務人員一個在對着鏡子擠痘痘,一個低着頭在用手機玩遊戲,我走到了她們面前,兩個人也沒有要擡頭的意思。
“請問一下,上班的時間,是讓你們用來幹這些無聊的事情的嗎?你們還想不想要工資了?”
正在照鏡子的那個女孩放下了自己手裡的鏡子,看了我一眼,很不屑的衝我冷哼。
“你是誰啊你,你憑什麼來管我們的閒事?你又不是我們總裁。”
另一個低着頭的女孩看上去比她還要小几歲,站起身,唯唯諾諾的衝我說着對不起,然後還詢問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看看你的態度,我覺得你連作爲一個前臺最基本的服務人員的資格都沒有,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讀一下企業員工的工作守則。”
她趾高氣昂的仰着頭,雙手環抱在胸前從裡面走出來,腳上蹬着十多釐米的高跟鞋,比我還要高出幾分。
“你是誰啊你,你憑什麼來管我?”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啊?趕快向代理總裁道歉。”身後響起風沉的聲音,風沉走了過來,衝我微微俯下身子。
“代理……總裁?”她後知後覺的吐出四個字,然後驚慌失措的垂下自己的頭,一副悉聽教誨的樣子。
和剛纔那個人的態度有着天差地別。我讓她擡起頭,正對着我:“無論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你都應該抱着爲顧客服務的態度,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其他公司的一位老總,你覺得你這樣的態度,會讓別的公司的總裁對我們公司有好感嗎?”
“對不起,總裁,我知道錯了,您不要開除我。”她嚇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一直抱歉的衝着我鞠躬。
我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起身了。
擡腿就要向裡面走的時候,我衝另一個姑娘說道:“玩手機遊戲的時間有很多,但絕不是在工作的時間,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們出現今天這樣的鬆懈,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們開除。”
我衝風沉示意,他快步跟上,走了好遠,還看到那兩個姑娘站在原地盯着我的身影發呆。
腦海裡浮現出在法國進行管理深造時候有關領導學的書上所寫的一句話:在你的員工面前,首先必須要保持永遠的威信,不能對他們有任何的同情,必須要學會冷血,讓每一個人嚴遵值守,不能有一絲的懈怠。
走進電梯,我摁了一下電梯層數。
身邊跟着的風沉看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才小心翼翼的衝我豎起大拇指,然後拍了拍手,替我鼓掌。
敬佩的盯着我,他說:“太太,我終於知道少爺爲什麼會那樣喜歡你了,你真的好有實力,剛纔真的是太霸氣了。”
“最早之前,還是他教會了我一些商場上的道理的。”
電梯慢慢的在眼前打開,我早他一步跨出去,一邊向總裁辦公室走,一邊回頭對他囑咐道:“一會兒通知各部門的高層舉行集體會議。”
風沉點點頭,兩個人在辦公室門口分開。
打開餘生的辦公室,我走了進去,看着辦公室裡冷色調的裝飾,坐在他之前常坐的辦公椅上,轉了一圈,回過身的時候,瞥到桌子上放着的照片,是我和他不久之前在法國拍的那張合影。
他原來一直是一個默默行動的人,從來沒有想到他一個那麼喜歡自由的人會選擇那麼早和我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