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那老嫗周圍的金銀首飾,會不會就是周圍人家被盜竊的那些?
如果是的話,給會把偷來的金銀擺在一個死了不知多久的老嫗身邊?
而且,這個用金銀首飾圍起來的圈圈,看起來有些瘮人。
這給人一種感覺,那就是,這次的案件不像是一件普通的小偷盜竊案件,這件案子,怕是有詭異!
二人走上前,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院子裡有不少荒草,想來也有些日子沒有人打理了,在院子裡還有一棵濃密的棗樹,棗樹之下,有一口古井。
“青玉,怎麼樣?”
不知怎麼的,錢山在看到眼前的這個老嫗的時候,尤其是她身旁擺着排列整齊的金銀首飾,他的心中總覺得瘮得慌。
“不排除人爲,但是不是人爲的可能性更大!”
“肯定不是人爲的!”錢山眼睛一瞪,自己爲啥沒有在被盜的人家發現任何關於偷盜者的蛛絲馬跡?
因爲那個偷盜者不是人!
如果這麼解釋,一切都解釋的通!
再加上眼前詭異的一幕……
“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着,顧青玉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而且我猜,這隻妖邪跟這老嫗應該有什麼關係。”
“你爲什麼這麼說?”
“你看周圍的金銀首飾,整齊的擺在這老嫗的身邊,有沒有感覺像是在佈置某種儀式?”顧青玉忍着鼻尖傳來的屍臭,繼續打量老嫗周圍的金銀首飾,整整齊齊的,就像是一個人虔誠的要將這些東西貢給自己喜歡的人。
想到這裡,顧青玉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先不要打草驚蛇,也不要將這些事情跟周圍的人說,咱們先去叫頭兒過來。”
“好!”
錢山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院子裡待下去了,聽到顧青玉的吩咐,二話不說,果斷走出院子,朝着衙門的方向趕去。
“死者爲大。”
顧青玉嘆息一聲,對着眼前的老嫗拜了拜,說道:“老人家,等我的同僚來了,就幫您收屍找個地方葬了。”
沒過多久,李捕頭便帶着一羣捕快趕來了。
他先是掃了一眼地上的老嫗,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後便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頭兒,您發現了什麼?”
李捕頭神情凝重:“有邪氣。”
錢山道:“看來這偷盜案件真的不是人爲的!”
顧青玉走上前來,說道:“頭兒,我剛剛找人問過了,這地上的金銀首飾確實是周圍人家丟失的。”
錢山又說道:“真是奇怪,正常的妖邪不都是害人嗎,怎麼這隻跟其它的不一樣,喜歡偷金銀?”
李捕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查到這個老嫗的身份了嗎?”
“我問了周邊的鄰居,他們只知道這個老嫗前些年死了丈夫,最幾年都是一個人生活,而且也沒見過什麼兒子女兒啥的來探過家,所有推測老嫗膝下無兒無女。”
錢山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有女兒遠嫁了?”
“不清楚。”
李捕頭繼續沉思了一會兒,轉而看向顧青玉:“你們是怎麼查到這兒的?”
顧青玉趕忙將他把受害人家統計在地圖上,然後在地圖上分析受害人受害規律一事詳細說了一遍。
“我們發現最東邊的這家,按理來說應該是第一個被偷的人家纔是,但是這家卻沒有報案,所以就打算過來看一看,不曾想到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把地圖拿過來我瞧一瞧。”
顧青玉也沒有猶豫,將揣在懷裡的地圖遞了過去。
李捕頭看了一會兒地圖,沉思良久,然後將其合上:“都回去好好休息,今晚準備蹲點。”
“頭兒,蹲啥點啊?”
“爲哈要蹲點啊?”
“問青玉。”
甩出這句話之後,李捕頭也不再理睬衆人,轉身走出了院子。
“頭兒就是這樣,做事風風火火的,能讓別人做的事情,自己一點兒都不會過多解釋。”錢山瞥了瞥嘴。
“行了,別說了頭兒了。”顧青玉笑了笑,然後說道:“那三個點你也知道吧?晚上的時候我跟着老武帶着一羣人去獅子口那邊蹲點,你帶一羣人去那邊的街道口蹲點,頭兒一羣人去吳家別院那塊。”
“頭兒會來嗎?”
顧青玉翻了翻白眼,“你什麼時候見過頭兒在查案的時候掉過鏈子?”
“那倒也是。”錢山點了點頭,然後指着地上的屍首問道:“那這個老嫗怎麼辦?”
“找個地方給葬了吧。”
“誰去?”錢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同僚。
不過這些人想來都不想碰這樣的活計兒,要麼是就當沒聽到,要麼就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不說,還有人摸着腦袋看着天,不動聲色的朝着門外走去……
“嘿!”
一看到這些人模樣,錢山忍不住捋了捋袖子,似乎想要出手教育一下這些人。
要知道錢山可是除了頭兒之外,修爲最高的人之一,此時乃是煅體七重天,只不過他前些日子就已經是二十五歲了,失去了去鎮魔司的資格。
“算了。”顧青玉拉了拉錢山的衣角,“在衙門我年紀小,資歷最淺,這種活兒還是我來吧。”
錢山聞言,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我來幫你?”
“也行。”
“行吧。”錢山嘆息一聲,摸着頭看着天空,走出了院子:“既然你不要我幫忙,那就算了。”
顧青玉:“……”
等衆人走後,顧青玉看向地上的老嫗。
說實話,這個老嫗的屍體很臭,也難怪別人不想處理,不過好在錢山也算是有點兒良心,給他送來了一輛推車跟一個涼蓆。
顧青玉用涼蓆裹着老嫗的屍體,將其放在推車上,離開了院子。
就在他走後沒多久,那棵棗樹下,一縷淡淡的黑氣從那口古井之中冒出……
……
……
這天晚上。
夜色降臨。
一羣捕快穿着便衣躲藏在角落裡。
“青玉,你覺得今晚偷錢的那東西還會來嗎?”
老武也算是衙門裡資歷比較老的那羣人了,境界也是煅體七重天。
“不知道。”顧青玉搖了搖頭,解釋道:“只能說有可能會來,但是也沒有辦法保證,看看吧,等到午夜差不多就知道了。”
“唉……”
老武嘆息一聲,打了個哈欠,“年紀大了,熬不起夜了。”
“那你先睡會兒,有情況我叫你。”
老武想了想,說道:“也行。”
隨着時間的流逝,很快便到了午夜,衆人只覺得一陣陰風襲來,瞬間從瞌睡中清醒了過來。
“來了?”
“沒有。”
顧青玉搖了搖頭,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他總覺得今天的月亮有點兒特殊,好像有點兒圓。
一夜無話。
直到第二天早上,衆人都頂着黑眼圈,朝着李捕頭那裡去匯合。
“頭兒,有啥發現嗎?我們那邊啥也沒有。”
錢山也說道:“我們這裡也是啥也沒有。”
李捕頭想了片刻,然後說道:“問問周圍的人家有沒有丟銀子。”
“是,頭兒。”
一大早,捕快們挨個敲門去問周圍的人家有沒有被偷銀子。
問了一圈,沒有一家人丟了銀子啥的。
“這就奇了怪了,難不成那小偷收手了?”
“小偷再傻,也不可能一連作案三天後,繼續作案吧?”
正說着,忽然看到從西面的街道上慌慌忙忙的跑來一個人。
仔細一看,正是留在衙門值夜班的小許。
“頭兒,不好啦,金家被滅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