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做賊似的壓低聲音:“你把胡滿叫進來。”
“公你不是還生氣呢嗎?就這麼把人叫上來多丟份兒。”鳴鶴不怕死的拱火。
又踹了他一腳,李顯也覺的鳴鶴的不錯,他沉思了一下,眼珠轉悠着就有了主意,在鳴鶴耳邊兒這樣那樣囑咐一番。
然後鳴鶴就把胡老爹叫到馬車上來。
“公,”胡老爹有點期期艾艾的,此時覺的心虛。
畢竟李家幫胡家許多,他們把東西賣到‘杏林館’有些不妥當,誰讓李家也有醫館呢。
“胡伯,”李顯拉着滿腔不高興的臉,興師問罪:“你們怎麼不把東西賣到李氏醫館?是看不起我?還是我家虧待你們了?”
胡老爹突然意識到自家與眼前這個貴公的距離。
這瞬間的恍悟生出距離,胡老爹不由得侷促起來,想了片刻才道:“我是怕醫館那邊因爲我們跟公的關係做了賠本兒買賣,所以才把那些不值錢的東西賣到杏林館。”
他特意解釋:“打聽了杏林館跟公是姻親,才往他們那兒賣東西,想這這樣既不會讓醫館看面做了賠本生意,也沒有賣到別家去。”
這是來的路上想好的藉口。胡老爹觀察李顯的臉色,見他面帶糾結。就問:“公是不是聽了啥?”
沒錯,李顯就是因爲聽了孫大夫胡家不滿意枸杞的價格才把東西賣到別家去了。
這就是我對你好,你還不知足。李顯處處維護胡家,他們的不滿足就是糟蹋他得心意,怎能不氣?被人耍了,他心裡窩着火——
但聽了胡老爹的話,聰明如李顯,明白過來這裡面肯定是有誤會,他死要面不假,但向來敢作敢當,當即道:“是有人你們壞話,胡伯你放心,我不是笨蛋,剛纔就是有點生氣,你別介意。”
他沒發脾氣是因爲還要把事情調查清楚,壞話的人也是不瞭解他得脾氣,覺的是個孩就可以隨意唬弄,但他是李家嫡,會走路有有人教明辨是非,這樣的事兒都想不明白,將來還怎麼出入世間?
胡老爹放心了,試探這道:“朱掌櫃是個好人,我想以後是不是還能往他哪裡賣點草藥啥的,補貼補貼家用。”
“隨意把——”李顯的冷麪囧了,磨磨唧唧的有話不出來的樣。
胡老爹就沒話找話:“公怎麼來城裡了?”
要知道府城距離這裡百里距離呢,沒事兒李顯跑這邊兒來幹嘛,而且明顯沒帶他家哥哥。
“我是要去你們村兒,看,看蚯蚓。”李顯更囧。
想着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因爲被田家那個天才打擊了,纔想跑過來的。多丟人吶——
“胡伯,你們怎麼都來了?”李顯這纔有閒心問。
胡老爹就把給胡青青添置嫁妝的事兒給了。
“青姑娘要成親了啊?滿她都不跟我。”李顯又撅嘴心裡不得勁兒。
他什麼都跟胡滿,但對方卻不願意交換,李顯心裡拿鞭在抽人了。
他用飛鴿傳書恨不得天天寫信問這問那,但胡滿十回裡面八回不回信,回信的都是大寶,這讓李顯又生氣,生了很久的氣了。
胡老爹就順勢罵了胡滿幾句。
李顯趴在窗戶上朝外看,沒看到胡滿他們,就坐直了身,壓低了聲音:“胡伯,你讓滿跟我家去吧?就玩兒……”
“那可不行——”胡老爹沒聽他把話完就打斷了,“滿就是個野娃,可不能去你家。”
他特別緊張,怕李顯爲了好玩兒把滿要走。其實早就有人表示想收胡滿做乾女兒,還是個土財主,胡老爹一口就回絕了,他家的孩怎麼能給別人。
誰也不行——
李顯還真就是想把胡滿弄走,他喜歡跟胡滿玩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回信也風雨無阻的寫,遇見開心的事兒就想跟她分享。
被拒絕了李顯抿嘴不話。
“滿那孩不懂事兒的很,成天淨惹是生非,不敢讓她出門呢。”胡老爹給李顯遞臺階。
李顯麻溜的接了:“我就是想讓她去我家做客,正好我這幾日不用去書院。”
偷聽的鳴鶴連連撇嘴,自家公不是不用去,是不想去,被田家的天才打擊壞了。讀書不如人家,君六藝沒一樣把人壓制住的,這會是自暴自棄,偷跑出來玩兒來的。
胡老爹哪知道,邀這他往家裡去。
“好吧,”李顯痛快的答應了。跟着胡老爹一起下了馬車。
他看胡滿,胡滿看天。
這誤會解除了,最不高興的就是孫大夫了,他走過來道:“公,您還回去嗎?天快擦黑了,讓在下送你回去吧,您要夜不歸宿老爺夫人定要擔心。”
李顯走之前是留過口信兒的,雖然會受罰讓家裡人擔心,但他不想回去,這會兒正煩躁,更不想聽這個被打上人標籤的孫大夫話。
“你別廢話,怕擔干係就往府裡送信就是。”
他完就甩手走了,跟大寶他們打招呼,親親熱熱的喊白氏奶奶。
這一會兒發脾氣讓人提心吊膽,一會兒機靈鬼討人喜,白氏也不知道怎麼待李顯纔好。
胡有財跟二寶與李顯混的很熟,三人你推我搡的,在路上就鬧開了。
鳴鶴冷着臉看,胡老爹就問他:“公有住的地方嗎?”
他們一家還沒有住的地兒呢。實話,他有點兒不敢帶這李顯了,這熊孩明擺着就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
老朱笑呵呵的插話:“不遠處就有客棧,在下家裡也有院,若是不嫌棄,就讓在下安排?”
“不必,我家公已經有住處了。”鳴鶴撂下話就追上去。
“大寶,有財,我請你們吃飯啊。”李顯提議,眼珠朝一言不發的胡滿身上撇,希望她能長眼色的搭茬。
二寶不樂意了,沒叫到他的名字,嘟着嘴道:“那您們去吧,我跟大姐我們找爺爺去。”
李顯纔不吃他這套以退爲進,摟着二寶的肩膀就壓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