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立夏十分想去,但最是會看人臉色,乖乖答應了,又閃着星星眼請求道,“那我聽話,大姐可不可以給立夏帶好吃好玩兒的回來?”
“大姐是我的——”六月氣呼呼的跑過來把立夏拉開,她身張開雙臂擋着,立夏差點兒趔趄在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
六月就像勝利者一樣冷哼,扭過臉歡天喜地的跟胡滿話。
胡滿不輕不重的了她一句:“以後好好話。”
六月跋扈的性跟她那個麪糰似的娘比,她還是比較喜歡六月。
“滿啊,”董氏搬着板凳艱難的坐下,胡滿扶了她一把,問她啥事兒。
能有啥事兒呢。董氏未語先笑:“你看你一個女孩,總拋頭露面的也不好,要是鋪裡的活計忙不過來,你就找你二叔幫忙,正好都在府城,有他幫你,買賣也好乾。”
“你三叔也行,”劉巧兒怕佔不着便宜,緊跟着道。
“你們身重,別操心這些。”胡滿懶得回答,不願意應付他們,見大寶從外頭回來,就問道,“花樹給廖先生送去了?”
“廖先生又誇你非凡呢。”大寶笑着,與有榮焉道,“名字也定了,霧裡看花好。遠則駐足觀看,近則驚爲天人。”
這麼個霧裡看花的名字是李顯取的,胡滿表示無感,但也沒反對。
她回過頭來對着打瞌睡的胡有財喊了聲‘老叔’。
“啥事兒啊?”胡有財無精打采的,對衆人的話題沒多大的興趣。
胡滿:“老叔你也去收拾東西,跟大寶他們一起去城府。”
“我不去——”胡有財搖頭,撇了想發火的白氏一眼,他連忙解釋,“家裡也離不開人,我就在家守着,省的老宅以爲家裡沒人他們就能胡來。”
“不用你,有你大哥呢。”白氏臉色好了點兒,帶着哄勸的口吻道,“這次是讓你長見識去了,別整天想着跟那一幫不上進的混蛋瞎玩兒,帶壞你了。”
“纔不是混蛋——”胡有財嘀咕一聲,梗着脖不想去。問急了就有事,問他什麼事他又不,給白氏氣的夠嗆。
沒多耽擱,裝載‘霧裡看花’的牛車先走一步。胡滿他們吃了飯,等到稍微涼快點兒纔出發。
一路上馬車裡淨是叫牌聲,這牌品如人品,楚娉婷跟胡滿一個尿性,誰是對立方就弄誰。李顯穩紮穩打,用計謀拉攏人,二寶也是用智商碾壓對手,大寶,好人一個。
進城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由楚娉婷的丫鬟拿着令牌耀武揚威了一番,那沉重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楚娉婷順手就把那枚玄鐵黑色令牌扔給胡滿。
她對着車壁上的燭火看了看,道,“給我這玩意兒幹嘛?”
楚娉婷抽空愁她一眼:“不定以後能用到,這個東西是我爹的,拿這個兵營都能進,你好好收着,以後遇上麻煩就把這個拿出來。”
這是給自己的一道護身符啊。胡滿感動,誠摯的聲謝謝就把令牌貼身收了。
李顯一邊兒看着,有點兒吃醋,蹭過去問她:“我以前給你的玉佩呢?戴在身上沒。”
帶了嗎?爲了以防有什麼麻煩,胡滿還真就把玉佩帶上了。
她聞言,點點頭。李顯樂呵呵的坐回去,幾人不知乏味的又殺了幾盤,馬車從南城門走到北城門,看着胡滿進了那間改名叫‘花滿樓’的店鋪。
那上面的字還是他親自寫的,李顯揮了半天手,戀戀不捨的登馬走人。
“哎——”楚娉婷擡高的聲音又趕緊壓低,因爲人已經走過來了。
李顯也回頭看見了。
是朱修。
他怎麼在這兒?
朱修滿面春風的對着楚娉婷施力,“修見過楚姑娘,這麼晚了辛苦你特意送我妹了。”
“她是你妹,也是我好友,甭這麼客氣。”楚娉婷乾脆利落多了,完話就撂下車簾讓車伕趕車。
“恭送楚姑娘慢走,”朱修摸摸鼻,失聲笑了。他走過去對這騎在馬上看不清眉眼的李顯抱拳。
“李公慢走——”
李顯把目光看向那座不起眼兒的鋪,對他道,“你怎麼在這兒?”
“你不知道嗎?是滿給我傳的信,”朱修淺笑,眼睛裡都是笑意,他對給李顯這傢伙添堵,那是孜孜不倦,樂此不疲。
聞言,李顯咬牙切齒的笑,“滿知道你是這樣的乾哥哥嗎?哦,那她肯定不知道你對姓楚的有意思。”
“趕緊走吧你。”朱修覺的這話題危險,拍了一記馬屁股,看着人走遠了,他才慢悠悠的回鋪裡。
胡滿正在寬闊的大廳裡轉悠,那大廳空蕩蕩的,只幾架樓梯式的木架擺在牆邊。
“人都睡了?”朱修這話拿過兩把椅坐下。
“我讓他們去休息了,”胡滿與他面對面坐着,姿勢特別隨意,蹺這二郎腿,脣邊掛着似有若無的笑。
朱修:“不打算問點兒什麼?”
胡滿:“老爹的能力非凡,手到擒來的事情,我就不問了。”
當初好了她只管把東西弄出來,銷售一律不管,這個不摻和的態度很重要,在商言商。
“你呀,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朱修捏着一搭銀票晃了晃,遞到她手裡。
接過去一數,胡滿頓時樂開花兒,“這麼多?”
都是五十兩面額的,一共七張,三百五十兩銀。比家裡收藥材倒賣來錢快多了。
“沒想到吧?”朱修挺興奮,道,“那油透亮清澈,那股香氣久聚不散,做出來的飯菜比之豬板油有過之而無不及。要售賣時整好接到楚家軍纔買的消息,用比市價低沒斤便宜六文的價格一下買了。”
“楚家軍?”胡滿有點兒驚訝,沒想到繞了一圈最後還是進了自己人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