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娉婷輕蔑道:“當初胡家人給你們面,你們不要,現在腆這臉靠過來。真是好大的臉,本姑娘跟你們丟不起這個人,回吧。”
沒想到她會如此氣惱。王翦娘哪兒敢走,倏忽間就意識到王翦被調去犄角格拉是這位大姐在給胡家人出氣,一位高高在上的大姐跟胡家那羣泥腿有這麼深的關係?那怎的輕視胡家時,不見這位大姐什麼。
王翦娘抹着額上汗水,急急的道:“大姐見諒,以前是奴婢鼠目寸光辱沒了名聲,這下是真的知道錯了,求大姐別惱。”
聞言,楚娉婷臉上的表情見緩。
她青蔥似的纖纖玉指捏着茶杯,語調微揚道:“你也別跟我這兒賣乖,胡家的事自有胡家人做主。”
“是,奴婢這就親自登門道歉,”王翦娘一施福禮,帶着驚訝匆匆走了。
出了門登上馬車,就陰了臉道:“這胡的事你是怎麼搞的?竟不知道他們不由大姐做主。”
她還以爲胡家也就是個幌,做主的事兒楚娉婷了算,要不然一戶農家,怎麼搭上楚大姐的。要知道高人一等的人,最喜歡使得就是尊卑那套。
王姑母與她想的一毛一樣,覺的王家比胡家高一等,來了幾次都是遊那個十月做側室,惹怒了胡家人也沒放在心上,大不了求一求大姐,她總不會向着那胡家。誰知,胡家的位置並不低下。
“真要是道歉啊?大把的好姑娘任咱們挑,又不會非得胡家。”王姑母覺的自己拉不下這個臉,到時自家好姐姐肯定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和媒婆身上。
王翦娘眼中精光畢露,面容堅定道:“昨日李家的那位尚書大人可是親自召見了胡家冬至,爲的還不會一夜炸紅的紅薯嘛,那可是與咱們大姐齊名了,以後的前途,不可估量。且,大姐很看中他們,以前真真是我糊塗了。”
兩人交談間,馬車停了。
王翦娘一下車就看見建了一半的院落裡有個熟悉的身影,緊走兩步一看,心撲通撲通猛跳了片刻。
那人正是驚蟄,剛纔他與楚娉婷對坐就已經讓王翦娘夠驚訝的了。這會兒的想象簡直是脫繮的野馬,她也急着進門,而是拉住還在糾結道歉之事的王姑母,道,“那人你可知道是誰?跟大姐什麼關係?”
王姑母撇了一眼,回憶道:“似乎是胡家的養,他們家孩都是以節氣起名,名字怪怪的叫什麼驚蟄,跟大姐,似乎關係不錯。”
胡家養。
王翦娘全把注意力放在王姑母的話上,無意間一擡頭,正撞上驚蟄深沉的眼眸中。
感覺就像站在深淵朝下望,那深淵給予凝望。王翦娘心頭一稟,背部肌肉收緊,緊張起來,張張嘴竟沒出話。
而這麼近的距離,短短數語都聽到耳中的驚蟄,收回目光,揚聲對屋內喊了一聲,“奶奶,王家人來了。”
正梳攏頭髮的白氏,連忙拽拽衣裳走出來。
拿眼一瞧就把目光放到王翦娘身上,白氏詢問道:“可是王翦的母親?請裡面坐吧,家裡正蓋房,亂的很。”
這不溫不火,不冷不淡的態度讓王翦娘刮目相看。
她立馬自來熟的,笑容滿面的拉住白氏的手,‘老姐姐,老姐姐’的叫上了。
白氏自然不怯,拉着人進屋,讓驚蟄去叫個人把滿和胡老爹找回來。
胡老爹在晾曬場幹活,胡滿出外不好找。
等胡老爹回來,那倆女人已經走了。
董氏倒在。
“那女人又什麼了?”胡老爹一點也不待見鼻孔朝天的王家人,連王翦幾次求見都被擋回去。
白氏撇撇嘴道:“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這回是來道歉的。”
“你應承下了?”胡老爹臉都黑了。
白了他一眼,白氏道:“人家也沒親事,就是來道歉的。還有那王姑母,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我能把人攆出去啊?楚姑娘雖然沒啥,但是她讓人過來的。我能啥?當然是原諒她。”
董氏緊張道:“能道歉就明不敢看我們了,那親事有譜了。”
胡老爹氣的瞪董氏,罵道:“人家就差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道個歉就完事?娘們家家的,頭髮長見識短。咱家不比誰差,找個比王翦好的也不是不可能,不與那眼高於頂的王家人做親。”
“可”可十月就是認準王翦了啊。董氏卡在嗓眼的話不敢,默默低頭,想這事兒該怎麼辦。覺的還是得求胡滿。
隔了五日光景,那王家人又來了。大禮物帶了一馬車,亦然一副化干戈爲玉帛的作態。
還是在家的白氏帶着兒媳婦,招待了她們。
這次不光是王翦娘,本主,王翦也在。
他舊傷復發,臉色十分不好。白氏雖然氣他勾搭了十月,但幾年的相處也捨不得讓他受了傷還站着,邊嗔怪他多跑不老實,邊拿點心倒熱茶。
“讓您擔心了,”王翦虛弱一笑,不讓她忙活,關切的話不因被幾次拒絕而杜絕。
坐在一邊被晾着的王翦娘心裡酸酸的,兒還沒這樣關心過自己。
閒話了一籮筐,王翦娘進入正題,不好意思道:“老話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次我便是前來爲兩個孩的事兒,厚着臉皮求您答應的。”
白氏頓住喝茶的姿勢,心裡冷哼,冷淡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在,咱們也是要面的人,做不來自打嘴巴的事兒,以前他們二人的婚事已經的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