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有些擔心李顯,最終也只了句‘胡鬧’。
另一邊的李顯,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翻過那座山的。他幾次都想把掛在馬屁股後面的草料扔掉,好減輕一些負擔,但想想還是算了,腳力沒有吃的,還是走不遠。
找了個背風的地方,他與南河暫作休息,匆匆收拾的乾糧,現在啃在嘴裡,跟啃石頭沒啥區別。
李顯從地上挖塊兒乾淨的雪塞進嘴巴里,把堵在嗓眼兒裡的乾糧嚥下去,長長出口氣,“我們現在在哪兒?距離滿他們還有多遠?”
“不知道這是哪兒,”南河眺望了一番,,“反正距離胡姑娘他們不遠了。”
是一步一步走到芙蓉鎮的,南河對這條路記憶猶新,一直朝西北的方向走就對了。
“我們得心了,”南河擔憂的道,“這一路上我發現不少蹤跡,應該是那些從芙蓉鎮逃跑的蠻留下的。我既希望他能趕緊跑路,別被我們撞見,又希望他們慢一點,別那麼快回到山村裡的營地去,他們要是把上當受騙的消息帶回去,二寶他們作爲人質,可就危險了。”
“不會,”李顯很肯定的,“滿在這之前,肯定已經把他們都救出去,我擔心的是她有沒有受傷,現在在哪裡。”
南河想,依照胡滿的性,確實會像李顯的那樣做。
幸運之神似乎並不眷顧他們,又走了一天半,路上遇到往這個方向來的蠻。
蠻們三五一羣,而他們只有兩個人兩匹馬。
他們很快就被圍住。馬兒受了驚,把李顯撂翻在地上就跑。有兩個蠻放棄了人去追馬,這讓南河鬆了一口氣,畢竟五個對倆沒勝算,三個對倆就不一定了。
真正與人交手的時候,李顯就覺得自己的配劍不如一個擺設,遠遠沒有彎刀使用起來乾淨利索。他胳膊上很快就被深深的劃上了一刀,鮮血灑在地上的顏色格外的豔紅。
同樣急迫的蠻看到鮮血似乎興奮起來,雙手握着刀,直直的由上往下劈。
凌厲的罡風撲在臉上,刺激的全身雞皮疙瘩亂跳,李顯執劍擋了一下,刀劍相碰的嗡鳴刺激的耳膜也叫起來。
李顯趁機會一腳踹在蠻腿上。踹的蠻後退了半步,他上半身往地上倒,腳下蹬地,借力雪地使自己滑起來的同時把劍揮過去,刀尖劃破蠻身上的皮革,劃傷肚皮,散出一片血霧。
傷口看似劃得很淺,但劍足夠鋒利,那血瞬間就流得嘩嘩的。
蠻丟了刀,抱着肚皮在地上打滾哀嚎,李顯一鼓作氣,又上去補了一刀。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沒有出現一點兒不適。他想,可能是自己見死人見得太多了吧。
然而一對二的南河,撐不住,叫了他一聲。
李顯想了一下,快速的在地上抓了幾個雪團,朝着一個蠻猛砸過去。南河那邊二對一的情形被分散,那個蠻在朝李顯過來。
他丟了最後一個雪球,大喊了一聲:“跑。”
兩個人是分散跑的,後來夜裡靠着火把才又聚到一塊兒。
夜裡趕路是大忌,地上坑坑窪窪的摔一跤是事,走迷失了方向就得不償失了。
示意兩人走走停停,走了四天才到。然而看到的是一座燒燬的空蕩蕩的營地。
李顯不知道心裡的感覺是悲是喜,只想趕快見到人,只要沒有看到屍體,他都不相信自己找的人會死掉了。“他們一定就在附近,我們去找。”
“李顯,”南河拉住他,“您別急,我也相信他們一定沒事,但已經趕了好幾天的路,現在天已經黑了,我們找個地方過夜。”
“不,”李顯把胳膊上的手掙開,四處循着方向,想要找一個確切的位置,“我現在就要去找他們,我知道他們一定沒事,也一定在某個地方等着援軍,我得去找她。”
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平靜,蠻的大營已經被燒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南河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也打心底裡感覺到要尋找的人不會有事。既然沒法勸,那就跟着一起找吧。
“嗷嗚——”
狼嘯聲突然間響起,李顯順着方向,發現不遠處的雪地上站着一匹灰狼,狼叫聲高昂,但裡面沒有絲毫危險的寓意。
雖然不認識這頭狼,但李顯知道,這是胡滿的夥伴兒。跟胡滿呆在一起久了,他見到猛獸最先想的就是這傢伙屬不屬於臭丫頭。
然而,沒讓他失望。
“是灰狼,”南河大聲驚喜道,“沒想到他們真的就在這附近,我們跟着灰狼走,這是胡姑娘帶來的狼羣,幫了不少忙。”
平復下激動的心情裡,李顯他們跟着灰狼走,走到林裡,發現還有另外幾匹狼等着,他們走過去,狼羣又隱在樹後。
“嗷嗚——”
聽到狼嚎聲的衆人一躍從地上起來,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響起這樣的警報聲,是有蠻闖到附近。
胡滿揮揮手,示意大家不用緊張,“應該不是外人,聽聲音就能分辨得出來,狼叫聲中沒有警告。王翦去看一下。”
王翦去了,也將人帶了回來。
“你們看是誰回來了。”
胡滿就看見樹林裡走出兩人,先看見的是南河,在是李顯。心,這還是找過來了,穿的比要飯的破爛還不如。
她從火堆旁站起身,迎過來。剛想張口,就看見李顯複雜而責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