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傻不愣登的看着妞妞,上身一動不動,挺不住了就搖尾巴,它要是會叫,這會兒早叫起來了。保持挺直的姿勢好累啊——
咬人不咬人的問題,白氏了一百遍了,妞妞一犟嘴,她就氣的慌。沒耐心了“我咬人就咬人,是蛇就咬人。”
妞妞還是那一句“蚯蚓不咬人。”
又在心裡補了一句蚯蚓本來就不咬人。
白氏換了個方法,抱着妞妞往外走,道“行了,我帶你串門去。”
妞妞乖乖圈住奶奶的脖,然後悄無聲息的釋放出精神力,對着蚯蚓放映它爬進牆縫的畫面。
蚯蚓收到,絕望了,垂着三角頭往牆縫裡爬。它好餓啊——
它的食物平時都是妞妞抓了鳥,然後用精神力將其擊碎成肉糜,蚯蚓纔不至於被餓死。
它被灌輸的理念,就是沒有妞妞喂,不許吃東西。
蚯蚓早就被教傻了,平時餓的要死,也不敢捕捉附近的飛蟲。
它要是敢不聽話,妞妞就會一遍一遍,猶如放電影一樣,讓它看到自己被抽筋扒皮的情景。
蚯蚓就特別聽話,也特別膽。
白氏成功的把妞妞騙到鄰居家,然後胡老爹,抽着煙桿滿院的轉悠。他找蚯蚓呢,這是兩人計謀。
“咋沒有呢!”胡老爹納悶,在剛纔妞妞呆的角落裡轉悠,想着可能爬到什麼地方,就半蹲着身,撅着屁股,眯着眼兒找。
“爹,你幹啥呢?”
胡栓猛的出聲,嚇的胡老爹差點兒一頭栽地上。
胡老爹就抱怨“還不是你好閨女,又不知道把蚯蚓藏哪兒去了。那蛇都長到手指粗,兩乍長了,咬着她咋辦!”
“那找着了嗎?”胡栓也頭疼,打了罵了,不管用嘛,那妮撅的很。隨後也加入到尋找蚯蚓的大軍中。
連帶着胡有水,董氏他們都在找。
董氏就納悶了“剛纔娘把妞妞抱走的時候蚯蚓還在這兒呢,咋一轉眼兒就沒了嘛!”
“哎呀。不會跑屋裡去了吧?”董氏連忙跑進屋,拿這個苕蜀疙瘩滿炕拍打。
十月也早會到處爬了,被她娘亂打一通的樣嚇到了,嗚嗚的哭。
半個時辰,白氏覺的蚯蚓早就進雞腹了,就抱着妞妞回來了。
“好了不?”白氏怕把妞妞惹哭,就問的挺隱患。
“沒找着,”董氏剜了罪魁禍首一眼。
妞妞可不慣她,立馬學這她的樣剜回去。
白氏就數落董氏“別在孩跟前翻白眼,讓人咱倆沒規矩。”
這是誰沒規矩呢。董氏氣悶,看着白氏走過去,就猛翻白眼。
白氏走到堂屋門口,就把妞妞放下,沒好氣的讓她上一邊兒玩兒去。
妞妞這會兒可聽話了,麻溜的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了。
白氏就進東屋,問躺炕上睡覺的胡老爹“蛇咋沒找到呢?我有的時候還好好的在牆根那呢。你是不是去玩了呀。”
“你一走我就去了,哪哪兒都找了,沒有嘛!”胡老爹冤枉,覺的自己連奶娃娃都對付不了了,兒也不聽話。唉——愁啊——
“轉眼的功夫,咋就跑了,我看蚯蚓平時都不動。”白氏想起看到妞妞跟蛇那一幕,神神秘秘的跟胡老爹“哎,哎,我跟你,我看見妞妞跟那蛇話,妞妞讓它盤起來,蚯蚓就翹這尾巴盤起來,讓它起來,它就仰着頭起來。你怪不怪?”
胡老爹不信,閉着眼打盹,道“你這一,妞妞豈不是成妖怪了。”
“你別不信啊,”白氏把他晃醒,神色中帶着奇妙,“你要不信,你就注意這妞妞,我今天也是冷不丁聽見的。”
“真的?”她的跟真的似得,胡老爹就有點兒信了。
幾天觀察下來,真就看見妞妞指揮這黃金蛇動作。
“妞妞,你在幹嘛?”
胡老爹看了半天蚯蚓的表演,開口時聲音都有點兒發飄,看妞妞是就覺的她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她的眼睛太靜,太沉,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完全不像一個奶娃娃應該有的樣。
奶娃娃應該會哭會鬧會笑,妞妞不會,打就不會,她也很少笑。看她的時候永遠只看到一雙黑沉沉的眼睛,一張木呆呆的臉兒,以前總覺的這孩傻氣,呆楞,現在對着這雙眼,卻覺的慎人。
妞妞皺眉,被爺爺凜冽的眼睛看的心裡直發毛,爺爺是見過世面,經過事兒的人。沒奶奶那麼好糊弄。
“爺爺,”妞妞的眼睛裡幾乎含着淚,眼眶剎那就紅了,這個家對她的太重要了,她早在不知不覺間把這裡當成家了,要一輩保護,愛戴的家。一點兒也不想失去愛她的親人,一點也不。
胡老爹回神,看到一張泫然欲泣的臉,大顆的淚水含在眼睛裡,淚水似要承受不住這悲傷而掉下來。
他心裡驀地軟成一片。這麼可愛的孫女,怎麼會有怪異呢!是自己多想了。
“哦哦,哦哦,乖妞妞,不哭不哭啊,”胡老爹抱着妞妞哄,還跟她道歉“爺爺不對,不該瞪你,妞妞不哭了。”
妞妞只管哭,埋頭在胡老爹脖裡,滾燙的眼淚都要把人灼傷。
沒人知道她心裡經歷了什麼樣的震動。不被相信的委屈傷心的情緒連她自己都差異。
妞妞這回無聲無息的哭了很久,久到眼睛都腫成桃兒了。
她哭的胡老爹心都碎了,特別後悔用那麼鋒利的目光那樣盯着一個孩看。
白氏也怪他“你你,好好的嚇孩幹嘛?你那眼一瞪你兒都怕,別她一個奶娃娃了。”
胡栓坐在凳上,懷裡抱着睡着的妞妞,擡頭看了看數落爹的娘,沒話。
他也覺的自己爹有點兒過分,孩不就跟蛇話嘛,有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