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啥抱,昨天跟你媳婦的話我都聽見了。妞妞不搭理他,揪着布老虎流口水。
她的乳牙冒出來了,牙齦上面癢癢的,總想用舌頭,又怕牙齒長歪,弄的嘴巴很裡難受,口水還不聽話的往外流。
這嬰兒的日真不是人過的,有時候真想跳起來跑出去,窩在嬰兒殼裡太難受了。
胡有水被冷落,又叫了妞妞兩聲,沒人理,他乾脆爬上炕把妞妞抱進懷裡。
逗着她叫二叔。
妞妞堅決不搭理他,這個二叔胳膊肘往外拐,還是要肉。平時愛答不理的,這會兒拿自己當玩具,自己爲啥要搭理他。
我爬,我爬,我爬爬爬。
次哦,爬不動。
“,你別抱她了。”白氏看不下去妞妞憋紅了臉也要爬到一邊兒的樣。
自家這個兒有話不,還非得等着問,煩人。
胡有水撇撇嘴把妞妞放開,要不是妞妞不愛哭,他纔不想抱她。
白氏心裡嘆氣,到底是先開口問“你有啥事兒啊?昨天夜裡就聽見你鬼叫了,跟你媳婦又鬧起來了?就那點事兒,她咋還沒完沒了。”
她故意這麼問的,不用想白氏就知道是爲了年禮的事兒,董氏能告刁狀,讓兒跟她離心。她就不能把兒不喜董氏的地方拿出來?
戳心窩的話誰不會!
果然,胡有水想起來董氏的無理取鬧,時不時的就把給挑水的事兒拿出來,對這事兒他心裡可煩了,想起來就煩,沒完沒了的讓人惱火。
當着老孃的面兒他不想提這事兒,順嘴就把昨夜的事兒出來了。
白氏一聽,不願意了。
“我啥時候過不讓她回孃家的話了?她姐姐們家裡有,多拿東西,咱們家裡沒有,還把家底都掏出來讓她打腫臉充胖啊?”
“這日沒法兒過了,兒媳婦騎到婆婆頭上了,我是害了我兒了,讓你娶這麼個敗家婆娘進門兒,以後的日可咋過,我得給她伏低做了。”
白氏撂了鞋底,拿出帕邊哭邊擦眼淚。邊哭訴“我受了一輩的婆婆氣,現在半個身埋進土裡了,又受媳婦氣。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就這麼氣我,嗚嗚——就這麼氣我。”
到傷心處,白氏想起年輕時候在老太太手裡受磋磨,不禁悲從中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哎呀,娘,你別哭啊。”胡有水急了,下了炕拍着腿跺腳。立馬就站在老孃這邊“是兒不對,娶了那麼個不懂四六的貨,她還敢編瞎話兒欺負我娘嘞,反了她了。娘你別哭,我教訓她,讓她再敢對你不敬。”
胡有水撂下話,氣呼呼的,一陣風似的走了。
白氏趴在窗戶上看進了西廂房,就放大了音量,哭着沒法兒活了。
一會兒的功夫,西廂房就傳出來爭吵聲,噼裡啪啦的一陣兒響兒,董氏就放聲哭起來。
胡有水心裡氣得慌,又擔心老孃哭出個好歹,就又回東屋蹲在屋裡來來回回的勸白氏讓她別哭了。
妞妞“……”我的奶,我給你點贊。
最後的最後就是董氏被白氏借兒的手收拾了。
董氏也不是傻,而且特別拿的起放的下,隔天就當着全家人的面,哭哭啼啼的給白氏道歉。
一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呢,胡老爹在桌底下拽了拽白氏的衣裳,示意她別話。
他咳了一聲,拿出大家長的架勢撇了董氏一眼。“別整天作妖,氣着你們娘了,沒你們的好兒。都吃飯。”
敲打了幾句,又讓坐下吃飯,這就算過去了。但董氏自覺丟人了,臉上騷的慌,好幾天都不見她吱聲。
妞妞就覺的以奶奶的的爲人行事,這事兒還得有後續。
果然,沒過幾天,白氏就偷偷把胡有水叫到東屋,把準備好的年禮從帶鎖的櫃裡拿出來讓他看。
胡有水正發愁呢,這下感動壞了,看着大塊兒的肉,一罈酒,還有紅糖點心,笑的傻兮兮的,把好好孝順老人的話了個遍。
臘月二十幾的時候,胡老爹約了村裡的人,然後拿出閒置了很久的套籠,麻繩,鐵套啥的。帶着胡栓哥幾個,跟着村裡人進山打獵去了。
積雪覆蓋的靠山屯,山上荒涼一片,能打到的野物有限,有時候他們空手而歸,運氣好能套住幾隻野兔,野雞啥的。
每到這個時刻,妞妞就耐不住的想長大。夜裡睡不着就用精神力朝外探看,附近的鄰居她都摸熟了。
但異能不爭氣,依舊呈火苗狀,用的多了就力竭。
這多氣人!
……
慢慢的離年越近,孩們越興奮,年三十這天,在千呼萬喚中,胡老爹開始給孩們做燈。
妞妞還不知道自家爺爺有着手藝,弓着身爬到桌旁佔了個最好的位置,準備大開眼界。
胡有財個崽跟她有仇,倆手捂在妞妞眼睛上,她越急,他越不撒手。
大寶奶聲奶氣的求情“老叔,你放了妞妞吧,她要哭了。”
“哪兒呢?我看看。”
胡有財發現新大陸使得掰着妞妞的臉看。妞妞揚手就把鼻涕抹他臉上,她自己皺着的一張臉上黏答答的也糊着鼻涕,這下是真要哭了。
胡有財也不真欺負她,看樣快哭了就連忙哄。
哄不下了,就偷白氏放起來的糖給妞妞吃。
大寶二寶,還有董氏的閨女十月,都是屁孩,愛吃。妞妞吃獨食他們哪能樂意,反正是見者有份兒,一封紅糖被偷吃了一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