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西褲,一件肩上打了塊補丁的土布襯衫,一雙膠鞋的李蕭陽從火車上鑽出來,老土的裝扮在人四周穿着入時新潮的人羣裡顯得如此的突出,引起無數人的側目,還好火車站裡三教九流什麼人物都有,這才免除了李蕭陽被人注視的尷尬。左右打量了一眼,李蕭陽才隨着人潮往大門擠去。
兩手空空地他好不容易擠出了車站,行李早就在上車時扔進了炎焰空間,無物一身輕的他有點茫然地呆在了門口處,心裡有點彷徨的感覺,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雀兒山的範圍,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大城市,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G市理工大在那裡。原本還想找個人詢問一下,可是看到四周人羣行色匆匆的模樣,他又不禁有點猶豫起來了。
幸好這時他看到了門口兩側兩條大橫幅,左側一張寫着歡迎理工學大學新生,右側一張寫着歡迎某某大學新生之類的。某某大學是G市另一所有名的學府,李蕭陽在填志願的時候曾經看到過。兩條橫幅下面都站着一批學生模樣的人,身上穿着印有各自學校名字的衣服,熱情地招呼着從車站內出來有着學生模樣的人。原來是學校迎接新生的師兄師姐們。
看到理工大學的字樣,剛剛還茫然不知何去何從的李蕭陽頓時找到了目標,快步地往左側的人羣走去。
李蕭陽一身老土的打扮,加上高大的身材古樸的面容,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學生,那些師兄師姐們雖然見到他往那邊走去,卻沒有一個上前招呼他,反倒是一臉疑惑地注視着他。有些人更是露出的畏縮的神情,感情以爲李蕭陽是不懷好意。的確,李蕭陽這副身材是挺有殺傷力的,難怪有些人會害怕。
直到李蕭陽走到那羣人的面前,一位帶着金絲眼鏡,長相十分斯文的年輕人才迎了上來,對李蕭陽輕輕一點頭,十分客氣地問到:“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李蕭陽耿耿地笑了笑,說道:“你們是理工大學的嗎?我是來報到的。”
“你是新生?”眼鏡青年一聲驚呼,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着李蕭着,一米八八的個頭,黝黑的皮膚,粗壯的身材,加上兩手空空,哪有一絲新生報到的模樣?別說樣子,哪個剛來的新生不是大包小包一大堆行李。來接新生的人中男性佔了絕大多數,而且都是身材健壯的孔武之輩,就是預備來做苦力的。
“是”見眼鏡青年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李蕭陽連忙掏出錄取通知書來。
眼鏡青年接過來看了一下,確定是真的後,表情放鬆了下來,把通知書還給李蕭陽說道:“真的是新生啊,歡迎來到我們理工大,我是張正風,學生會的”。說着伸出手來。
李蕭陽笨拙地和他握了一下手,張正風順手便拉着他來到桌子邊,讓人幫他登記一下。其他的師兄師姐們知道李蕭陽是新生後,頓時全放開來,一個瘦小的傢伙走過來拍着李蕭陽的肩膀道:“好傢伙,這麼壯,是不是有練過,剛剛走過來嚇了我一跳,還以爲找喳的呢。”話意剛落,衆人一陣鬨笑。
李蕭陽耿耿地笑着,剛認識的陌生感在這一鬨笑中淡了不少。
張正風很快就登記完了,轉過頭來問到:“你的行李啊?是不是在站裡,找幾個人幫你拿去。”張正風剛說完,立馬跳出幾個自告奮勇的人來。
李蕭陽搖搖頭說:“沒有帶,不用了,謝謝大家”。他的行李都扔炎焰空間裡了,自然什麼也不用拿。
張正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細問,叫了剛剛拍李蕭陽肩膀的那個瘦個子帶他先回學校去。校車剛剛接滿人已經回去了,還沒有來,加上李蕭陽沒有什麼行李,所以乾脆直接坐公車回去就行了,免得還要等。
瘦個子的傢伙自我介紹叫候勇,身材瘦小的他對李蕭陽如此有壓迫力的身材羨慕不已,二話沒說便答應了。帶着李蕭陽鑽進了118路公車,還順便刷了兩張票。
剛一坐好,候勇便問到:“蕭陽,你老家那裡的?”
“雀兒山。”看到候勇一臉迷惑深思的樣子,李蕭陽忙補充到:“小地方,S省的西南面,沒什麼出名,沒聽過很正常。”陌生感一下來,李蕭陽口齒伶了不少。與炎焰共生的他相當於擁有了炎焰的大部分記憶,相對的心智比同齡人要成熟多了。
“哦,第一次來G市吧?家裡幹什麼的?”候勇是個很熱情開朗的人,隨口拉着家常,兩人很快熟絡起來,而李蕭陽的家世也被盤得一清二楚了。聊着聊着,候勇便轉到李蕭陽的身材上了:“蕭陽,你的身材怎麼練的,怎麼這麼棒。”顯然他對李蕭陽的強壯真的是非常羨慕。
“沒練過,家裡活多,幹着幹着就成這樣了。”李蕭陽有點不好意思搔搔腦袋說道。
“真羨慕,你這樣進籃球隊隨便能拿個主將噹噹。到時那些美眉還不被你迷死了。”候勇一陣長吁短嘆。弄得李蕭陽尷尬不已。
車子很快到了學校門口,在候勇的幫忙下報名分配宿舍領生活用品,忙活了一個下午,終於能回到宿舍了。一間宿舍有四個人,其他三個已經來了。李蕭陽剛來到宿舍便被其他人扯上一同聚餐,寡不敵衆的李蕭陽被迫一同前往,順便把候勇也一同拉上,以感謝他陪自已奔波了一個下午。
宿舍的老大是李蕭陽的本家,李志遠,二十一歲,長得平平凡凡,沒什麼特別的一個人物,不過留意久了的話會看到他眼裡不時閃過的一絲精明。
老二叫劉豐華,二十歲,話很少,有着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與穩重。
老四叫趙興明,一身富家公子的模樣,全身幾乎都是名牌,一看就知道家世非常好。不過爲人大大咧咧的,像個沒長大小孩。
三人加上李蕭陽和候勇一行五人來到學校旁邊一個小酒家,未上菜之前先來一箱啤酒,李蕭陽因爲與炎焰共生,體質異常的好,千杯不醉只是小意思,一輪下來差點把其他四人灌得趴下。酒後容易交心,彼此都有點醉意的衆人相互介紹着,很快就熟絡起來。不過大家都顧忌第一天到學校,不敢太過放肆,幹掉了一箱啤酒之後就沒有再上酒了。
一頓酒菜吃了三個多小時,結賬時彼此已經熟到稱號道弟的程度了。畢竟都是學生,沒什麼心思,最好相交。帳是趙興明結的,原本李蕭陽還想搶着結,可是衆人一致不同意。大家一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家境,自然不好意思讓他結賬。最後一看賬單,竟然吃了兩百多塊錢,李蕭陽一看不由咋舌,兩百多塊錢夠他在鄉下一家人過幾個月了。第一次,李蕭陽對G市的高消費有了深刻的認識。
告別了候勇,四人相互攙扶走回宿舍,他們三個白天也累了一天,又喝了不少的酒,一倒在牀上便睡得像死豬一樣,輕微的呼嚕聲此起彼呼。李蕭陽晃晃腦袋,緩緩地倒在牀上,剛剛那一晃把他的睡意會都晃光了。剛剛喝那麼一點酒對他來說根本夠不上醉這個字,加上他的體質,幾天不睡覺都沒有事,而且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睡覺,根本沒有一點睡意。
在牀上側了側身,李蕭陽開始計劃起以後的事情來。來上學最主要是找一個新的起點,現在他的心思根本不放在這方面。有着炎焰大部分的記憶的他完全對讀大學一點興趣也沒有。之所以千方百計地要考大學,主要是想多學點知識,然會找份好工作賺足夠的錢,給父母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同時努力修煉炎焰教給他的東西,等父母百年歸老之後就陪炎焰回它的家鄉,再去別的星球見識炎焰所說修真者的世界。
在炎焰的記憶裡,宇宙中還有無數適合生命生存的星球,那裡存在着各式各樣的生命,有人類,還有別的奇形怪狀的生物。修真者是一種突破生命極限,有着強大實力的人或者類人形的生命,同時還有別的生命,比如像炎焰這樣由天地靈氣孕育出來的靈物,還有其他的生命,總知在炎焰的記憶裡,外星的世界是個非常多姿多彩的世界。每次一看到炎焰的這些記憶,李蕭陽就激動不已,恨不得馬上就能學完炎焰的全部本事,然後去那世界見識一番。
不過李蕭陽捨不得自已的父母,如果不是炎焰說自已父母年齡太大,不適合修行的話,李蕭陽還想把炎焰教給他的本事也教給他們。
不過就算李蕭陽想教也無從教起,畢竟炎焰不是人,它的修行之法並不適合李蕭陽修練,雖然與炎焰共生之後,炎焰的修爲就是李蕭陽的修爲,再也不分彼此,可是炎焰的許多法術卻不是身爲人類的李蕭陽可以放得出來的。空手強大的修爲,沒有合適的法門也是沒有用的,唯一能用的就是炎焰教給他的靈能觸手,靈能觸手是一種把自身靈力外放形成能量狀的光帶,用以攻擊和攝物,李蕭陽練的很純熟,但沒有炎焰的支持,最多可以放出兩到三條觸手,再多就不行了。
所以現在發掘合適的法門是當務之急。隱約間李蕭陽也有點糊模的概念,只是一直捉不住中心。迷迷糊糊地想着,天慢慢地亮了。
一夜無眠的李蕭陽精神抖擻從牀上跳起來,整整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炎焰說過一天之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是天地間純陽之氣最純潔的時刻,這個時候吸引天地陽氣是最純正的,適時修煉可有事半功倍之效。所以每天早晨李蕭陽都會到村外的田野裡等待旭陽東昇。現在雖然來到G市,但這個功課還是不能落下來。
出了宿舍,一路小跑地往學校後門走去,G市理工大在城市的西郊,後面是一個幾百米左右的小山,一條曲曲折折的水泥路直通往山頂。李蕭陽沿着小山路緩緩地跑着,此刻天邊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小山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地一個人也沒有。看到四下無人,李蕭陽頓時展開他那套詭異地身法,一掠十數米,像一縷輕煙地往山頂掠去。
李蕭陽原本以爲這種時候山上肯定不會有人,所以放心地用上這套身法,卻沒想到拐了一個彎後猛然發現前面出現了個苗條的身影,頓時嚇了他一大跳,幸好那身影是背對着他,正緩緩地往山頂走去。李蕭陽見狀鬆了口氣,連忙換回正常的步伐緩慢地跑上去。
那身影顯然聽到李蕭陽的腳步聲,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見到來的是個男人,還是穿着如此老土的男人,那身影面上露出愕然的表情,轉而換成一副警惕的神情,側身退到一旁。
那身影是位很漂亮的女孩子,一件純白的T恤衫,一件緊身的牛仔褲,勾勒出她苗條豐滿的身材。一頭如絲的秀髮,精緻得堪稱完美的五官,美麗得有點眩目。
李蕭陽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心臟不爭氣地急促跳動起來。腳都不敢停頓,耿耿對那女孩子笑了笑,接着快步往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