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笑了,看着眼前這羣人,開心的笑了起來,道:“一羣臉皮這麼厚的軍痞,還學會害羞了”
蠻子鬧了個大臉紅,怒道:“你這人好生麻煩,我們願賭服輸了咋地哪裡害羞了好吧,你別看我,我說了還不成麼”
蠻子用那雙大手搓了搓臉,深吸一口氣,然後道:“將軍,留下來吧”
身後衆人頓時覺得心中流出一絲暖流,也大喊道:“將軍,留下來吧”
時言看着這些個痞子軍,眼角有些溼潤。)歡迎來到閱讀看來不管是大道生靈還是人類,情義這種東西,都是存在的。
時言呵呵一笑,咧嘴道:“行啊,反正我也沒有力氣走”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栽倒在了地上。
“將軍”衆人驚呼,連忙衝向前去,攙扶起時言,只見時言閉着眼睛,呼吸微沉,竟是累的睡着了去。
衆軍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一絲苦笑。
“這將軍,還真有一股傻勁啊”蠻子嘆道。
“就像武將軍一般。”不知是誰嘆了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句話,令衆人爲之一振。是啊,當初的武將軍,不也是有這麼一股子傻勁麼
想起武將軍,衆人眼睛頓時溼潤了起來,進沙子了。
時言晚上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一片金碧輝煌的天宮,宮中有一株高不見頂的攀天大樹,攀天大樹下,有一位風華絕代的美貌女子,凝望着手中一隻玉笛,不時的嘆氣,眼角流出淚來。
“爲你一夜發白,三千年再度相見,我卻已不是我”
時言驀然驚醒,霍的睜開眼睛,只感覺到臉上溼漉漉的一片,竟是在夢中哭了。
回想起那夢中的女子,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頭,似乎從哪裡見到過一般,但是此時他心頭紊亂,哪裡還記得起
時言搖搖頭,從牀上醒來,發現牀前有一盆清水,於是便上前捧了一捧清水灑向臉上,清爽的清水灑在臉上,頓時讓他清醒了許多。
清醒後,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頂帳篷中。
出了帳篷,望着眼前那熟悉的景色,這纔回想起昨日昏厥之前的事情,便清楚了這是哪裡,這裡便是那痞子營內。
忽然聽見校場那邊傳來一陣陣整齊的呼喊聲,莫非一大清早的又在聚衆賭博了
時言往校場走去,越接近校場,那聲音便越響。
來到校場,這才發現,這兩千痞子軍,竟然在校場上跑步看他們滿頭大汗,灰塵撲撲的,定是早已跑了百圈不止。
“這這些是昨天見到的痞子軍麼”時言有些弄不清楚了,這麼一個晚上就都不一樣了
只見那領頭的竟是牛全力,莫非是牛全力命令的
不像,雖然牛全力是皇子身邊的近侍,雖然痞子軍士對他有一些敬畏,但是說起服從,卻是不可能的。
見時言來了,牛全力大喊一聲休息,便領着兩個人往時言這邊來了。
“將軍”幾人行禮到。
時言一時有胸不過神來,匆忙點頭,然後奇怪的看着牛全力,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牛全力也是疑惑之極,苦笑道:“我也不清楚,我起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跑了。”
“稟將軍,這只是我們痞子營的早課罷了。”牛全力身後一男子說道。
牛全力身後這兩位都是千戶,一位名叫士行遠,另一位就是昨日與時言比試過的蠻子了,叫做蠻子全名叫做蠻三,與時言有過交道的胡三差不多。
“早課”時言疑惑。
蠻三哈哈笑道:“將軍莫非以爲我們痞子營就真如痞子一般整日無所事事賭博逛窯子哈哈,其實不然,我們雖然平日裡真的如方纔所說的那樣,但是,每日晨間晚間卻是有功課的。並且功課之重,比精銳之師的訓練還要困難複雜。”
時言這才瞭解,難怪這些軍士雖然一個個吊兒郎當,但是卻看上去強壯無比,甚至比起一些精銳的部隊還要好,原來是這般訓練出來的。別人只看見了這痞子營的散漫一面,卻是沒有看見他們努力的一面,這也難怪外人有所誤會了。不過這些誤會,他們卻絲毫不在意,用士行遠的話來說,他們做早晚功課,是上代將軍在時遺留下來的習慣,是爲了他日若在戰場上好多謝生存,而不是給人看的。
時言嘆了口氣,真相見見這痞子營的前將軍,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才能夠組建出這麼一支部隊
回了回神,不管怎麼樣,現在這支部隊在我的手上,那就不能將他們埋沒了
此時的時言,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人類,而他們是大道生靈這等身份。
時言望向蠻三和士行遠,問道:“你們能說一下痞子營的狀況麼”
蠻子撓了撓腦袋,笑道:“我只是粗人一個,行軍打戰我在行,不過這麼複雜的問題,還是問老士吧,他喝的墨水多,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
士行遠點點頭,“我們痞子營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個廢物集中地,幾年前或許還會有人將我們看做一支軍,現在恐怕除了三皇子,沒人會這麼想了。沒人這麼想,也就少去了很多的煩惱,不過我痞子營卻有三個大問題。”
時言聽了點點頭,問道:“三個大問題士行遠,你仔細說說看,哪三個大問題。”
士行遠點點頭,毫不猶豫的道:“第一個問題就是食物,昊天將軍,你也看到了,我們軍在他人眼裡的惡劣形象。形象之類的我們卻是不在乎,不過,軍餉糧食之類的,就因爲我們的罪的人多了,而被剋扣的多了,有些時候甚至沒有一亮銀子一顆稻米。好在三皇子在,然我們霸佔着這塊地方,還能種些瓜果蔬菜。”
“嗯,還有呢”時言若有所思地問道。
士行遠道:“第二個問題嘛,就是裝備物資的問題了,雖然我們這大後方十幾上百年出現不了敵人,裝備問題看似不大。但是,不只是武器裝備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那各種的生活用品,我們這邊都是極其匱乏的。衣裳、被褥等東西,都是我們這裡非常匱乏的。物資、裝備,都是我們最需要的。”
“第三個問題,其實就是我們內心的心魔了。大家不過是在這裡混吃等死而已,我們能活下來,都是託武將軍的福,若沒有武將軍,我們早就餓死或者凍死了。還有什麼現狀可言雖然武將軍走後,我們只能是勉強活着,但好歹也給了我們一個家。雖然衆兄弟希望追隨武將軍而去,但是我們答應過武將軍,要活下來,縱使被人謾罵、被人不解,我們都要活下來。與人爭,與天爭。若真是死了,雖然對不起武將軍,但是卻也了了一樁心事。”
“所以我們活的很矛盾,想死,卻又不能死。”
士行遠一口氣說完三個問題,退後一步,與蠻三並排。
聽士行遠提到武將軍,蠻三微微嘆了一口氣。
時言點點頭,道:“軍餉糧草還有軍備物資,我可以幫你們解決,我現在是三皇子的參謀將軍,這一點,還是能夠做主的。況且三皇子也是非常照顧你們,若沒有他,恐怕你們痞子營還能不能維持下去都是一個大問題。我若提出增加軍餉糧草、軍備物資,想必也不是很困難。最不濟,我自己墊上。”
“這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將軍墊上將軍被髮配到這裡,想必也是在上頭遭人排擠,那待遇定然不會太好,再墊上我們的軍餉糧草、軍備物資,那怎麼的了。”蠻子是一個這直爽的人,心裡藏不住事,想什麼就說什麼。
時言笑了笑:“別亂猜了,我可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我的生活好着呢。”
蠻子尷尬一笑,撓撓後腦勺。
“至於第三點,我卻是無能爲力了,這個要你們自己想辦法。心魔,要自己去戰勝。不過,說真的,我非常的佩服你們,你們雖然痞性十足,但卻是個完完全全的重情重義的好漢。”說着,時言朝着兩人深深一拜。
“將軍,這怎使得”蠻三和士行遠嚇了一跳,連忙扶起時言,連稱使不得。
時言擺擺手,道沒事,然後在衆軍士面前做了講話,最後尋來衆百戶來到軍官帳篷中開會。
“你們是不是很奇怪,你們這個營已經很久沒派下長官了,爲何現在派了我下來”
見衆人不說話,時言笑道:“在我帳內,不分大小,不許禮儀,有什麼就說什麼,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對了重重有賞,錯了不會懲罰,大家暢所欲言。”
士行遠做表率,先到:“莫非近來這後防不太平”
“有一些不太平,說起來,前些日子東白城出現了青天的部隊。”時言點點頭,“但這並不是關鍵。”
有了士行遠的帶頭,大家便都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了。一位不過二十五六的百戶起身,小聲的道:“莫非,三皇子有所圖謀”他的猜測非常的大膽,直接瞄準了三皇子。
此話一出,帳內頓時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都望着這位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