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天爲他的黑道帝國在努力奮鬥的時候,就在會場內的二十一家黑幫在爲各自的利益作最後掙扎的時候,在會議桌下面的一個不被人知的角落裡一個紅點在不斷的閃爍着,與此同時在會場正下方二樓的房間裡一個擴音器在慢慢的接收着一個個音符,然後慢慢的把它放出來散播到空氣中最後傳到房間裡三個人的耳朵裡。
在這個漆黑的房間裡三點星火在不斷的閃爍着,時而亮起的菸絲不斷暗示着此時在這個房間裡三個人的心情隨着擴音器裡音符的跳動而不斷起伏着。
“他野心可真大啊!哼!”當聽到三樓會場裡傳來蕭天揚言要建立一個南天帝國的時候,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呵呵!趙老大何必生氣呢?好戲不是還在後頭呢麼?”另一個坐在窗邊的男子洋洋自得的說道,同時他的心中聽完蕭天的話,也暗暗的讚歎了一句這纔是南天的龍頭,我的老大。
“趙先生不必擔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一位坐在擴音器旁邊的男人說道,由於房間裡沒有開燈,只能隱約聽到這個言語中的隱藏着一點笑意。
“對於我們的安排,我一點也不擔心!只是我在考慮要不要把陳仁治也一併收拾嘍!”他的話剛一出口立刻讓另外兩個人的心中陡然一緊。
儘管整個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擴音器旁邊的人還是習慣性的望了望窗邊的那個男人,似乎在等待他的答覆。
整個房間沉寂了幾分鐘,窗邊的那個男人發話了“陳仁治不能殺,還有那個蚊哥。他們一旦死在這裡,事情就會鬧得太大。至於其他人嘛,就無所謂了!”
“可是…。”
“沒有可是!照我的意思辦!”窗邊那個男人習慣性的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那個被稱爲趙先生的人似乎很生氣,但是無奈卻不能夠發泄出來,印象中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如此氣惱過,但是在今時今日這個時候他卻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只因爲對象不一樣。
“趙先生對我們的安排不滿意麼?”窗邊那個男人掐滅了手中的菸頭,衝他有意無意的說道。
“沒有!”
“呵呵!別瞞我了。從你的口氣中我聽出了不滿,而是十分的不滿。對不對!”窗邊的那個男人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要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我能控制的範圍內,如果今天陳仁治和蚊哥不巧死在這裡,整個江湖將會出現大動盪,這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我想我們把趙先生今天推到這個位置上,就是希望趙先生能夠把江湖的恩怨放到一邊,站在一個全新的高度考慮問題。至於你想得到的我答應一定會給你,但是卻不是現在。”
“我知道怎麼做的!”黑暗中窗邊的那個人男人並沒有看到他的嘴角邊的那一點獰笑,儘管笑得很邪惡,但是卻沒有讓任何人發現,也沒有讓任何人發現他心中的想法。
“那就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窗邊那人笑着說道。
“一定!”
就在這個時候擴音器那邊傳來了蕭天終於和其他二十一路黑幫達成最終協議的消息,蕭天終於如願以償的把二十一家黑幫併入自己的南天版圖,這個最終的仲裁結果無疑將使得明天的臺灣黑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江湖將會又重新崛起一個大的黑幫聯盟,南天盟。一個佔據了臺灣黑道近三分之一版圖的南天帝國,此時的這個帝國勢力已經遠遠朝過了竹聯幫和天道盟,成爲臺灣黑道第一大黑幫。
而作爲交換,蕭天的南天集團將會給每家黑幫兩千萬的發展基金,用以恢復原有的黑道生意和在這個南天集團中損失的人員。雖然說二十一家合計四個多億的新臺幣,不過這對於蕭天現在的南天集團來說可以說是九牛一貿。
以後這二十一路黑幫每年象徵性的向南天集團交納全年利潤的百分之五,原有黑幫的老大不變,原有的勢力範圍不變,但是唯一有改變的就是所有二十一路黑幫都要以蕭天的南天集團馬首是瞻。
蕭天用武力脅迫加金錢戰術使得南天集團在黑道的征途上邁出了重要的一步,他現在已經有能力和竹聯、天道盟這樣的臺灣資深黑幫平起平坐了。
………………
“砰”的一聲拳頭猛擊桌面的聲音從二樓的那間漆黑的房間中傳了出來。
“蕭南天,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趙先生,稍安勿燥!我們再聽聽。”
……………
陳仁治和蚊哥在服務生的陪同下走出了三樓的會議室,現在會議室裡除了蕭天和他新吞併的二十一家黑幫再無其他人,蕭天和這些大哥們開個會。由於是人家幫內事務,所以陳仁治和蚊哥不方便繼續留下一行人緩緩走出會場。
此時陳仁治的心情是極度複雜的,本來想調和一下南天集團和其他黑幫的矛盾,爲此還特意把蚊哥請了出來,但是沒有想到到最後竟然是爲她人作嫁衣,成全了蕭天,也成全了江湖又一支絕對的中堅力量,這股力量大到連他的天道盟都不能比擬。
蚊哥似乎看到了陳仁治愁容滿步的臉色,輕咳了一聲,用他特有的低沉的聲音說道“陳老弟,是不是感覺到很失望啊?”
“不…哪有…”陳仁治輕搖着頭,儘管已經一大把年紀早看透了江湖是非,但是卻還是會爲了自家的事情勞心勞力。現在連陳仁治似乎都不敢打保票蕭天的野心會不會隨着他勢力的猛增而有所改變,進而掀起一場更大的江湖浩劫。
“老弟啊!我在江湖混了快一個世紀了,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經歷過!所以你不用說我也能猜到你心中現在所想。”蚊哥語重心長的說道。
陳仁治停下腳步衝蚊哥心悅誠服的點着頭,他知道蚊哥有番話要當他說。
“江湖就是這樣,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就拿這次仲裁大會來說吧,本來我們想排解糾紛減少恩怨,卻沒有想到竟然又促成了一個黑幫大聯盟出來,誰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一場浩劫的開始。”接着蚊哥搖了搖頭,頓了一下接着說道“陳老弟知道三國的故事吧?現在的江湖就好比那時的三國形成的初期。四海以及鬆聯姑且不論,這些幫派儘管勢力大但是還不足以掀起一場浩劫,因爲他們不具備這個時間以及這個實力。這麼看來現在整個江湖就以趙爾文的竹聯幫,老弟的天道盟以及蕭南天的南天盟的勢力爲最大。現在看來南天盟的勢力稍強,但是竹聯幫和天道盟是幾十年的老幫會,其歷史沉澱和人員的穩定遠非南天盟可比。南天盟要想達到他發展的最高峰最少還得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畢竟他還是需要時間去磨合內部的矛盾以及人員的調配等等。從這個方面三家的勢力是均衡的,現在就好比魏蜀吳三國一樣,暫時達到了一個相互制衡,這樣的制衡會維持一個相當長的時間,所以從這個方面來說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還是能夠給江湖帶來一定時期的和平。你說呢,陳老弟?”
陳仁治聽到了蚊哥絲絲入扣的分析不斷的點着頭,接着心悅誠服的嘆道“蚊哥洞若觀火竟然能分析到這一層真是讓老弟敬佩啊!”
蚊哥笑着揮了揮手,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這樣的局面又真正能夠維持多長時間呢?恐怕到時候我早就已經作古了,要是那樣的話可能就需要老弟出山嘍。”
“不會的,蚊哥身子骨依然這麼硬朗,不會有那一天的。”陳仁治語帶雙關的話語讓蚊哥唏噓短嘆。
“好了,不說了,咱們走吧!這個世界已經不再屬於我們這幫老傢伙了!”
“哈哈…”
陳仁治和蚊哥並肩相繼走出了別墅,只留下別墅三樓會場那似乎永遠不滅的燈火。
在三樓的會場就在蕭天爲全新的南天盟做第一次統一規劃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濃重的睡意襲來,視線立刻變得無比模糊,在那短短的幾秒鐘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頭無比沉重,蕭天以爲是這幾天自己太過勞累了。但是當他擡頭望着其他人的時候竟然發現其他人也相同的表情,有的人甚至早已經趴到了桌子上。
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刻浮上蕭天的心頭,蕭天注意到會議桌中間擺放的花草中間不時放出絲絲的煙霧,蕭天條件發射似的連忙把自己的鼻子捂了起來,印象中這樣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
“快…快跑!”蕭天大聲喊道。
對於有些已經趴在桌子上或者趴在地上的人蕭天的叫喊已經不再起任何作用,幾個人聽到了蕭天的話踉踉蹌蹌的從桌位上站了起來朝門口跑去,但是當他們接觸到大門的時候發現大門已經被人從外面牢牢的鎖死,幾人無力的拍着大門接着又紛紛倒在地上。
看到這種情形,蕭天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稍微精神一下,接着舉起地上的椅子搖搖晃晃的朝窗戶走去,他想破窗讓房間內的氣體跑出去,此時蕭天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到底是誰想致會場裡的人於死地,他只是憑着人的求生本能做最後的掙扎。
“砰”…“砰”…
連續幾下蕭天手中的椅子都沒有打破窗戶,蕭天一把扔掉椅子趴在窗邊用拳頭猛烈的敲打着窗戶上的玻璃卻沒有想到這玻璃竟然如何敲擊都打不碎就好象是銀行的防彈玻璃一樣,更可恨所有玻璃是茶色的,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天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力氣動彈了,終於他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在朦朧之間,蕭天看到幾道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儘管模糊的景象已經讓蕭天看不真切此時站在他身前幾個人的面貌,但是聲音他卻記得很清楚。
“蕭南天,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哈哈…。什麼南天盟,什麼黑道帝國,今天全要載在我的手裡,你去死吧!…”
接着意識已經模糊的蕭天就看到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對準了自己,但是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人攔住了他。
“………你這是幹什麼?”
“……畢竟今天的這一切是他給我的,放他一條生路吧。”
“放他生路,他將來能放你生路麼?”
“放心,過了今天他會什麼也不記得的,我會把他送到綠島去…。”
“哼!蕭南天算你走運,不過咱們的遊戲還不算完…”
……………
當蕭天把這一切的回憶都講述完的時候,地下牢房裡靜悄悄,王奇甚至連感嘆的時間都沒有。一個人從事業最高峰跌入最低谷直至淪一名階下囚,這也許就是人生和這個人開的最大一個玩笑。
蕭天閉着雙眼被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沉靜的表情讓任何人都猜不到他此時心中的想法。似乎蕭天早就已經習慣了人生的起落和無常,一個人站在權力最高峰的時候不一定就是笑得最得意的時候,同樣的一個人在人生最低潮的時候也不一定就沒有任何希望,因爲你永遠不知道有什麼在下一秒鐘在下一刻等着你。不足而立之年的蕭天在短短的幾年間經歷了人生的潮漲潮落,起起浮浮,曾經權傾天下到現在一無所有,曾經身價千億到現在一名不聞,蕭天的心志早已經堅硬如鋼鐵。
一個人也許有一天什麼都會一無所有,包括自己的親人,朋友,兄弟,但是有一點卻永遠都不能丟棄,那就是希望。
如果此時再沒有了這個,那麼這個人也就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價值,如果說這之前蕭天唯一擁有的只是一個希望的話,那麼現在他又多了一個兄弟,他的名字叫王奇。
兩天兩夜的時間讓王奇徹底的相信了蕭天的故事,相信了蕭天。此時也許王奇才是最瞭解蕭天經歷的人了,王奇聽完了蕭天所講述的一切,思考了一會接着大聲說道“這件事情不會和老爺子有任何的關係。”
聽到王奇的話,蕭天猛的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的望着王奇的雙眼,凌厲的目光似乎要變成利劍射到王奇的心裡去,而王奇也似乎不避讓的和蕭天對視着。
“你憑什麼肯定老爺子和這件事沒有關係。”蕭天沉聲問道。
“就憑這些年對老爺子的瞭解,我敢以我的人頭保證,老爺子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王奇大聲的說道。
望着王奇堅毅的表情,蕭天面容稍緩,嘆了口氣說道“雖然和老爺子接觸時間不長,但是他的仁義還是我十分佩服的。我想他和這件事沒有關聯,只不過是時間太巧合了。”
是時間太巧合了,老爺子和蚊哥剛走會場就出事,換了另外一個人一定會相信陳仁治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這不啻於是一個十分巧妙的栽贓嫁禍,王奇心中暗道。
“糟了!”蕭天大聲喊道。
聽到蕭天的話,王奇也突然意識到蕭天口中所說的糟了指的是什麼了,那就是南天集團一定會誤以爲是陳仁治設了圈套作掉了蕭天,這樣兩夥一定會大打出手,勢必會釀成又一場江湖浩劫。
“但願還來得及!”蕭天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竟然睡着了。
但是王奇卻怎麼也合不上眼睛,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出現天道盟和南天集團血流成河的場面,所以這個時候王奇抱定了一定要幫助蕭天從綠島逃出昇天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