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你說的這句話意味着什麼?”老冰一臉陰沉之色的問道。
邢烈捂着不斷涌出鮮血的臂膀仰天哈哈大笑,笑聲中蕭索的意味讓聽者動容,綠島犯人心中地獄判官此時的笑容摻有幾多的苦澀,邢烈緩緩的收回笑聲轉而面向老冰,說道“你認爲我放你的走的後果會比現在好麼?到時候不止我甚至這裡的所有人都要被下大獄,也許有可能就是這綠島…。當我們放下手中的武器蹲在這冰冷的牢房裡面的時候,你認爲我們還有多少生機?”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邢烈的話並不是一時的敷衍之詞,如果今天放蕭天等人離開綠島,等待邢烈不只是摘掉烏紗,而是政府酷法嚴刑。一旦琅?入獄,即使不在綠島,相信邢烈這一行人馬在監獄裡都不可能撐到活着出去的時候,所以在這一點上值得邢烈爲了自己也爲了自己身後的兄弟們撐到最後,即使是和蕭天人馬兵戎相見。
“放我們走不會有人知道的?”老冰帶着一些陰險意味試探道。
聽到老冰的話,邢烈猶如聽到很可笑的笑話,呵呵笑了起來,接着面目有些猙獰的大吼道“我可以裝傻,甚至我的這些兄弟也可以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你問問你身後的這些人,他們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麼?一旦放你們走,你認爲他們會乖乖的回牢房裡去麼?你問問!”
老冰不僅回頭望了一眼,也就在這個時候綠島真的有幾名犯人大聲叫喊着放他們出去,就要放我們出去。接着就有不少人附和道,一時間整個操場上一片混亂。儘管這麼多人在操場上,但是老冰還是一眼認出了最先起鬨的幾個人,右手猛的朝那幾個人所站的地方指去,接着就見四盞巨大探照燈其中的一個立刻晃了過去,把那幾個人照在中間。
接着就聽見綠島城牆之上的崗樓幾聲槍響,那幾個最先鬧事的人立刻頭骨迸裂倒在地上,周圍的犯人立刻驚駭的朝四下躲去,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老冰冷笑一聲,衝操場上的所有犯人大喊一句“好好的站在你們的隊列裡,再有起鬨的他們就是榜樣!”
一時間整個操場的犯人都不敢大呼小叫了,老冰滿意的轉過頭衝邢烈一攤雙手,說道“解決了,不會再有人亂說話了。”
“槍口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特別當槍口有一天不再對準一個人的時候。”邢烈輕描淡寫道。
其實本來今天的營救在火鳳和老冰的計劃中應該是比較順利的,以火鳳和老冰加上影組的配合從一個地方帶一個人出去不是一件難事,但是今天偏偏中途有了波折,正趕上綠島的生死局。無意中不僅把綠島的所有護衛,甚至還把所有的犯人都捲了進來。現在硬拼出去不是沒有機會,那就意味着今晚這裡將要死很多人,包括犯人當然也包括獄警。
在綠島的這些日子蕭天除了和九號院不相往來之外和綠島其他勢力都相處的非常融洽,尤其是幾位勢力的龍頭處的就和親兄弟一樣,從蕭天所處的立場上他實在不願意讓這些人受到傷害,但是在今天的這個特定形勢下,如果讓他們把蕭天從容逃獄當成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這對於在綠島已經數年之久的他們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使不爲難蕭天幾人,也必然要和邢烈所代表的綠島守衛起衝突。
有什麼辦法既能出去,還不傷和氣的呢?這些在人羣中的蕭天一直很撓頭,這也是爲什麼他半天都沒有說話的原因。此時蕭天知道老冰和邢烈激烈的言語對抗根本解決不了實質問題,蕭天也知道老冰是有很多顧及的,否則依老冰的個性早把這些人放倒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蕭天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大膽的設想,如果這個設想能夠真的實行的話,那麼他就可以真的兵不血刃的走出綠島了。
就在這個時候蕭天的嘴角邊立刻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就連身邊的王奇都感受到了來自蕭天身上的那股強大自信,就見蕭天走出人羣站在人前,示意老冰退下,接着衝邢烈問道“邢烈,你的傷有問題麼?”
當邢烈聽到蕭天叫他名字的時候突然一愣神,因爲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當他的面稱呼他的名字了,更別說這兩字是一個犯人說出來的了,所以一時間竟然還有些不太習慣,此時蕭天也在告訴邢烈現在他可以平起平坐的和他談條件了。邢烈當然明白蕭天話裡話外的意思,所以他臉色瞬間即恢復正常,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你想怎麼樣?”
蕭天笑了笑,說道“我只是關心一下你的傷勢。還有我突然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下?”
聽了蕭天的話,邢烈的腦海裡立刻打了一個問號,現在誰都不讓步你能有什麼好辦法,但是邢烈還是應付道“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蕭天正容道“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今天憑藉着我幾個兄弟的能耐想帶我走出綠島應該不是一件難事。不論這個前提是你肯讓步,還是你繼續堅持,我們都可以走出綠島,所區別的只是代價的不同而已。”
邢烈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是實際上已經默認了蕭天的說法。儘管自己人數佔多數,但是蕭天現在佔據了地利和人和,唯一差的就是天時了,但是天時這一點完全可以憑藉紅衣女子和黑臉漢子的身受彌補上,所以邢烈並不否認蕭天的話。
“但是爲什麼我們沒有硬闖,一是顧慮到我的這些好朋友們”蕭天不自覺的往後一望,眼神掃過後面綠島犯人的每個臉龐,接着說道“我們強行走出綠島,我想他們付出的代價也許是最大的,可能到最後真正能活着走出綠島的連十分之一都不到,我說的沒錯吧,謝老?”蕭天衝謝必空問道。
謝必空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即使這些人走出綠島,但是能真正橫過大海回到臺灣本土的,我想不見得能有一個人………”
“你說的沒錯!”邢烈突然攔話答道。
蕭天繼續用他特有的男低音說道“還有一個就是雖然我和典獄長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我也看出來典獄長也是性情中人,只是在綠島這個特殊環境下把原有的本性給掩蓋了。你如果真的這樣放我出去,我想你的下場會很慘。但是你如果堅持不放我走,我想你和你的這些兄弟能活下來的想必更少。我的人佔據了綠島的制高點,他們都是萬一挑一的神槍手,三輪…噢!不,也許是四輪,我想你身後的這些人還能站在這裡應該沒有幾個了。”蕭天望着邢烈後面的四五十個嚴陣以待的獄警們說道。
蕭天絲絲入扣的分析讓邢烈無話可說,因爲蕭天說的都是事實,即使蕭天的話語中有些誇張的成分,但是真要動起手來可能真的活不下幾個,魚死網破的絕對可以預見的。
“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是可以保存住現在所有的人,二是可以讓你對你的所有兄弟都有一個交待!”蕭天自信的說道。
“究竟什麼好辦法!?你說吧!”現在邢烈似乎更好奇蕭天即將說出的那個辦法了。
“其實說是好辦法,其實就一個字:合!”蕭天伸出一根手指大聲道。
“合?”邢烈詫異道。
“合?”不僅邢烈聽不明白蕭天的話,就連蕭天后面的所有綠島犯人也聽不明白蕭天這個字背後的含義,綠島幾個勢力的龍頭紛紛自言自語道。
但是王奇和火鳳三人似乎明白了蕭天這個字背後的含義,王奇心中暗道這個設想也只有蕭天敢想吧。
“不錯,就是合!從現在起在綠島再沒有犯人和獄警的分別,所有人都是兄弟,是臺灣最大集團南天集團的人,是南天集團的兄弟,當然更是我蕭南天的兄弟!”蕭天仰天長嘯道。
蕭天這句話剛說完,整個綠島一片譁然,幾乎所有犯人都炸了鍋一樣。蕭天的這些話無疑於要把綠島所有人收到自己的帳下,這對於綠島的所有犯人特別是幾個勢力的龍頭來說是絕對難以接受的一件事。
或許現在對於蕭天來說最難的是要收服綠島的這些勢力了,反倒邢烈那邊到不重要了。但是邢烈聽到蕭天的話首先不是感覺這是一個無聊可笑的想法,而是特別驚異於蕭天在如此環境下竟然還能有這樣充滿霸氣的想法。很顯然這是蕭天原本的性格使然,或者說他生活中就是這樣一個充滿霸氣的人,所以連一時的決定都是這樣的讓人難以接受,不應該說接受,而是服從,因爲蕭天要的是絕對的服從。
不過邢類此時到不那麼緊張了,因爲蕭天的這句話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談判的籌碼,邢烈知道現在蕭天最的麻煩並不是他,而是對面的綠島的上百名犯人,所以邢烈此時的心態是相對來說比較輕鬆的。
“你他媽的你以爲你是誰啊?一句話就想在綠島立棍,你或許不知道綠島關押的都是什麼人吧?”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正是綠島六大勢力之一的任年三,任年三脾氣火爆一聽到蕭天的話第一個站出來表示不服。
蕭天冷笑着轉過身來望着任年三,狠辣的眼神中折射的是對其權威蔑視的殺機,看得王奇一陣心寒,就聽到蕭天朗聲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是誰?你們曾經是江湖黑幫的大哥,龍頭,長老,你們還曾經是黑幫的金牌殺手,江湖的重犯!但是你們知道我是誰麼?”蕭天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脯大聲質問着任年三,其實也質問着所有人“我告訴你們,你們所在的那個江湖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江湖我的話就是上帝的旨意,沒有人不可以在我的面前說一個不字!”
蕭天這句話剛說完,任年三仰頭哈哈大笑,道“你以爲你是誰啊?你以爲江湖是你們家啊?我現在就說不行,你能拿我怎麼樣?啊!?”
“很簡單一個字,殺!”
蕭天的話音剛落,任年三就見眼前一道紅影,接着自己脖間一涼,然後他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脖子上的腦袋象個球一樣從身上滾落下來,脖頸出立時噴出柱狀的鮮血,撲通一聲任年三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老大!”
“三哥!”
任年三的手下立刻上前大聲喊道,而此時出手的火鳳早已經回到了蕭天身邊,就如同她從來沒有動過一樣。如果說火鳳絞殺肥貓還讓衆人認爲她是費了一翻氣力的話,那麼這次殺掉任年三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只是舉手之間的事情,一個人的腦袋就掉落在冰冷的地上,而且所有人都沒有看到火鳳用的是什麼武器。
就憑這份恐怖,就沒有人再懷疑蕭天身邊人的實力。
“我們和你拼了!”
“我們要爲老大報仇!”
任年三的手下呼喊着就直奔蕭天而來,十幾個犯人腳下的鐐銬嘩啦啦震得直響。
“殺!”蕭天又是簡單的一個字吐口,話音剛落綠島城牆上四個崗樓立時四槍齊發,解決這十幾個犯人也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有多了十多具屍體。蕭天的雷霆手段讓所有人都見識到了他辣手的一面,這樣從一定程度上也震懾了所有人,包括邢烈。
因爲中槍倒地的所有犯人,中槍的位置都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眉心。
就是這個準頭,即使是從軍隊出來的人狙擊手都不可能達到。邢烈望着眼前的蕭天,心中暗道這個人就是個什麼人啊,竟然網絡瞭如此多的能人悍將。
蕭天漠然的望着地上的十多具冰冷的屍體,沉聲說道“我也想帶你們出去,只因爲你們不是我的兄弟。”
此時操場的每一個角落都是靜悄悄的,倒在地上十多人的鮮血散發出陣陣的腥味,這種腥味融合了空氣中海水的味道竟然讓人有些隱隱做嘔。邢烈和後面的獄警眼睜睜的望着蕭天舉手殺人的場面,但是就是沒有人敢上前制止,相反的竟然有些人隱隱的向後退去。這些都讓邢烈看在眼裡,暗道就這樣的兵在真刀真槍對抗的時候又能有幾分勝算呢?
“大家應該知道我的爲人,對朋友對兄弟,即使付出我的命我也不在乎。但是對於我的敵人,我絕對會後悔讓他們與我爲敵。我絕對不會勉強大家,如果你們想下半輩子就在這冰冷的監牢裡渡過的話,我決不攔你們。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只會帶我的兄弟走出去。其他人一律不行。”蕭天大聲說道。
接着蕭天來到綠島最大勢力龍頭謝必空身前,語重心長的說道“謝老!這麼多年跟我走出去吧,我會在夏威夷給您買一套別墅讓您頤養天年,也可以讓您老哥幾個湊在一起把酒言歡,這樣的日子難道不好麼?”
謝必空聽到蕭天的話,眼神中流露着複雜的神色,想了半天拍着蕭天的肩膀說道“老弟說得對啊!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難得兄弟你還這麼惦記着我們。我們這把骨頭扔到哪裡都無所謂,但是不能讓我們的這幫兄弟繼續在綠島受苦。自從進了綠島我們就沒有想着能活着出去,對於外面的江湖來說,我們和死人無異。現在既然老弟肯收留我們,帶我們走出綠島,我們還有能有什麼奢求呢?你們說呢,兄弟們?”
謝必空的這些話無異於是答應蕭天的要求,眼看着綠島第一勢力的謝必空都答應了歸附蕭天,其他勢力見了蕭天的雷霆手段更是不能有什麼異議了,所以自然所有人全部響應起來,一時間整個綠島操場上一片歡騰。大家也許不是爲了能歸附蕭天而高興,但是卻是爲了能再次走出綠島更感到高興。
“好!兄弟們!有你們這句話,我一定把大家帶出綠島。重入江湖願意和咱們兄弟並肩浪蕩的江湖的我舉雙手歡迎,願意退出江湖回家鄉養老的,我每人給你們一百萬的安家費。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如果你哪一天不在了,我蕭南天向天發誓一定替我兄弟爲他們送終!”蕭天一臉鄭重的向天空發誓道。
蕭天的這翻話立刻得到了所有犯人的衷心折服,沒有人懷疑蕭天的這些話只是場面上的話,從他可能從地牢捨命把那些死去的犯人骸骨帶回來安葬就知道蕭天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一個值得一個人一生追隨的人。
此時王奇滿臉激動之色的望着蕭天,心中暗道也只有這樣的人才可以做我王奇的大哥,就這份胸襟就沒有人能比得上。
蕭天見所有人都肯歸附了,轉頭衝邢烈問道“你呢?”
現在對邢烈來說也許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服從蕭天的安排,但是那就意味着他從此要踏足黑道。如果不服從那麼他不僅要面臨蕭天幾人,還要面臨着操場上所有犯人的威脅,原本想借犯人打擊蕭天的想法也落空了。硬拼的話,邢烈知道現在幾乎沒有一點勝算了,他不禁黯然回頭望了望身後的獄警們,見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那神色飽含了恐懼、期望和寄予。
罷了,邢烈在心中暗道。他猛然擡起頭衝蕭天說道“我現在也許真的沒其他選擇了。好吧,我答應你!”
“太好了!”蕭天大聲喊道,言語的興奮溢於言表。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邢烈說道。
“什麼條件,你說!”蕭天說道。
“我跟浪蕩江湖無所謂,我孤家寡人一個。但是我的這幫兄弟們有的有家世,有的還有老人要贍養,今天他們脫下這身警服就意味着要面臨國家爭政府的制裁。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不願意進入黑道,能不能也發他們一些安家費讓他們離開臺灣,到其他地方定居!”邢烈問道。
“這個沒有問題。我會給他們安家費並把他們安全的送出臺灣,到國外定居。”蕭天答應道。
“好!謝謝!”邢烈由衷答道。
至此蕭天以一個最爲圓滿的結局解決了綠島的所有問題,他終於可以走出綠島了,此時蕭天心中幻想着和自己兄弟們見面的那一刻。
也就在這個時候邢烈走上前來,來到蕭天身邊問道“九號院的人馬怎麼辦?”
暴龍一聽到邢烈這麼問,神經立刻緊張起來,因爲他們對蕭天所做的一切,真的不知道蕭天能否原諒他們。
聽到邢烈的問話,蕭天笑着答道“殺!”
“什麼?”邢烈不能相信剛纔還正氣凜然的蕭天竟然在談笑間又決定了一幫人的生死。
“蕭南天,你不說答應作你兄弟你就帶我們出綠島麼?你說話不算數!”暴龍大喊道。
“錯!我是個說話算數的人!”接着蕭天轉過頭望着暴龍一字一句說道“因爲我曾經對自己說過,如果不滅九號院,我蕭南天決不出綠島!”
“啊!什麼??!!”暴龍失聲道。
就在蕭天回頭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後又響起了成片的槍聲。
當天夜裡,綠島就變成一片火海,大火一直燒到天亮,綠島的一切都付之一炬,從此在綠島在沒有一個專門關江湖惡魔的監獄,變成了一個風景秀美的島嶼,而*政府對於失火的原因卻隻字未提,給所有人一個無限遐想的空間,就彷彿一個美麗的傳說一樣,讓人有着這樣或者那樣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