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靜靜守候

志成是一命苦之人,因臉上胎記,他於降生時被棄至郊野。

一樵夫砍柴時遇見,收養爲子。雖在水中見自己的臉都會朝之丟石頭,雖因胎記被其他孩子欺負,但志成依然覺的很快樂,因爲有養父愛他。

瘟神可不論善人惡人…在志成十三歲時,養父因病去世。

臨終前,養父用僅識的幾字給他起了名,志成。

十三歲的志成獨自面對生活,養父留給他的只有兩間茅草屋,與一鈍斧。但對志成來說,足矣。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當初那茅草屋早已翻新,當初那鈍斧早已換新,當初那志成也早已成年…

今日與往常一樣,志成早起上山砍柴。

一道道被利刃劃過之痕跡,或輕或重印在樹幹上,現只需一推,大樹就應聲而倒。

就在志成感嘆今日收穫頗豐時,他看到痕跡盡頭躺着一紅衣女子。

她有着美麗容顏與婀娜身體,也有着耳朵與尾巴,她是妖怪。

志成當然也看到了,但志成被她容顏深深吸引,以至於忽略了其他。

因那駭人胎記,從小到大,未有女孩願與他交談,未有女孩願接近…

他也不想生成這般,他也想與其他孩子一樣,玩耍,嬉戲。

他們經常以扯掉志成臉上紗巾爲樂,在如此環境中,志成養成了孤僻性格…

臉上裹着厚紗巾,只有說話時方擡頭,與人交談少之又少…雖志成現才三十,但那佝僂身影,空洞眼神,着實像一六旬老者。

志成養父只教過他砍柴,所以志成只會砍柴。

在深山中砍柴,背到縣城販賣,志成就坐在那等到有人來買爲止,有時一時辰,有時一天…賣柴的錢去買糧米,回家。

這便是志成的生活…

今日,此時,除養父外志成第一次離人那麼近。

她沒有叫着跑開…她這麼美…這是志成第一次完整看到女孩的臉。

“你…還,好嗎?”由於很久未說話,志成聲音沙啞異常,他跪於紅衣女子身旁,輕輕問道。

片刻後,她只傳出微弱呼吸聲,並未回答。

她可能生病了,我要去抓藥!

志成將身上蓑衣脫下爲她蓋好,到家拿錢就跑去縣城抓藥。

搭起帳篷,架起爐火。

在喂她喝下後,志成一直在她身側靜靜守候。但一整晚過去,仍不見好轉…

可能是藥不夠…

志成將所有積蓄拿出抓藥,又在一旁守候了三天三夜。就在志成撐不住睡着時,他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救活了她,她愛上了自己,兩人結婚,一起過上幸福生活。

夢醒,女子依舊未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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