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和姝兒回到所住的客棧,一班出去打聽姝兒父親消息的手下都回來了,卻是毫無頭緒。
?他們一班人初到洛陽,人生地不熟的,打聽不到人,也是正常。
??無衣也不怪他們,帶着一行人人來到客棧的大廳叫了一些酒菜吃了起來。
??“姝兒,來,嚐嚐這東都的美味。”
??“嗯。”
??無衣夾了一塊駝峰來到姝兒的碗中,姝兒輕聲的應了一下,微點螓首,接過無衣夾來的肉慢慢的品嚐起來。
??旁邊桌上的一干手下看了,連忙埋頭吃起飯來,東主這濃情蜜意的模樣着實讓人受不了。
??門外,被裴氏派來尋找被奴奴遇上的無衣、姝兒的下人來到客棧之中。
??一進門就看到無衣和姝兒兩人,不由眼前一亮,兩人嘀咕了一聲,一人守在客棧之中,一人連忙跑回去報信。
??“東主,剛纔那兩人好像是來找我們的。”
??兩人那有點鬼鬼祟祟的模樣一下被吃飯的褚明看到,連忙走到無衣旁邊稟報。
??“我們初來咋到,人生地不熟,哪有人找,應該不是纔對,不過小心無大錯,叫大家都小心一點,以防不測。”
??“喏。”
??褚明應一聲,就退了下去,暗地裡叮囑手下小心一點。
??這次過來東都,由褚明帶了一大堆人過來,本來無衣不想帶這麼多人,卻拗不過何二狗一干手下的勸說,只好帶這一班人來,要不然照無衣的意思,只要他和姝兒兩人,再帶兩個使喚的手下就夠了。
??何二狗一行人這麼小心,也是心有餘悸。
??當時被無衣帶去闖洪澤水寨,是熱血沸騰,激情澎湃,可後來想想,腦門卻是冷汗直冒。
也不知當時是不是腦門被門縫夾了,竟然和東主一起去。幸好運氣、不錯,加上東主武藝驚人,要不然他們這些人現在估計都被丟到那洪澤湖中餵魚,說不定已經變成那些魚兒的糞便被排出來,化作湖中的淤泥了。
??如今桃源洞天裡的白蟒兵已經有九十多名,能帶就多帶一點,畢竟到了洛陽人地生疏,保不齊有什麼事情發生,人多點也好有個照應。
??“夫人,已經找到人了。”
??那個回頭稟報的下人飛快的來到馬車前面向裴氏稟報。
??裴氏一聽,連忙讓手下帶路,駕着馬車往手下說的所在而去。
??她心中焦慮如火,也不知那人是不是自己的孩兒,心頭暗怪馬車太慢,恨不得背生雙翅直飛而去。
??不一會兒,來到客棧。
??一進客棧,裴氏就看到大廳之中的無衣,看到無衣的面龐,眼中無語淚凝。
??像,太像了,像極了自家阿郎。
??腳下不由緊走幾步,來到無衣面前,深情的望着他,瞬間,眼中已是綴滿淚水。
??褚明看到一個婦人走到東主面前,就要大聲呵斥。
??無衣一看,擺了擺手,他才收了聲。
??看到婦人旁邊的奴奴,他已然明白了幾分,眼前這婦人估計就是他這身體的母親,只可惜他已非他。
??“孩兒,娘終於找到你了,娘讓你受苦了。”
??裴氏顫顫巍巍的伸手摸着無衣稚嫩的臉龐,愛憐的說着,眼中盡是淚花,卻又忍住,不敢讓它流落下來。
??無衣看着裴氏,眼前婦人一身華麗,雍容富貴,後面奴僕成羣,看來該是富貴人家,要說有這樣一個家也是不錯,起碼不愁吃穿。只可惜他是從後世穿過來的,遠不是這個軀殼的他,他的靈魂不是,他沒法去接受一個與自己無緣無故的母親,還有那從未謀面的父親。
??
“夫人,您找錯人了吧?”
??無衣撇過頭去,不敢去看裴氏那深情的目光,那眼中綴滿的淚水,直欲將人心融化。
??裴氏聽了他的話,不由愕然,驀然眼前一抹綠光閃過,倏然記起剛剛奴奴說的他帶着那玉佩的事,不由伸手來到他胸前,抓住無衣那一直帶在身上的玉佩。
??雖然無衣不想去知道自己這身軀的父母是誰,但這玉佩他始終戴着。玉佩被他從小戴在胸前,摩挲得光滑溫潤,拿在手中有一股溫涼的感覺。
??裴氏把玉佩拿在手中,翻轉着看着,一面刻着“蔡”字,一面則刻着“無衣”。
??看着玉佩,裴氏不禁悲從中來,哽咽的說道:?“沒錯,你就是我的孩兒。孩兒,難道你連孃親都忘了嗎?”
??裴氏望着無衣,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中噴涌而出,滑落臉頰。
??“十一郎,你怎麼能忘記夫人呢?夫人可是最疼你的,十一郎,十一郎”
??奴奴看到裴氏哭了起來,被她感染,忍不住也哭了起來,拉着無衣的衣角,焦急的叫着。
??聲聲急,聲聲悲,聲聲怨。
??“當年你父與陛下征戰歸來,剛好你出世,陛下就親賜了這塊玉佩。這玉佩中的無衣,便是詩經唐風中的‘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中的無衣,是陛下爲了紀念那次征戰歸來而取。你父還特別給你取字安吉,就是要你一生平安吉祥,當時你年紀還小,這事就沒跟你說起。可惜後來被大水衝散,找也在不到,更無從說起了。”
??裴氏手摸玉佩,慢慢說着,柔軟話語,聲帶哭腔。
??那聲音讓無衣沒來由一陣煩躁,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不想聽到眼前這婦人哭,那哭聲哭得連他也想跟着哭起來。
??
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裴氏的話語中雖然沒有半句思念,但字字句句都又含着無盡的思念。
??仰首,使勁的眨了眨眼,努力的不讓眼中感動的淚水落下來。
??他是個男人,他是個男人,他是個男人。
??沉默了半響,他才緩緩開口說道:“自從無衣隨水漂流到異鄉之後,已然忘記所有親人和一切,腦中再無半點兒時的記憶,如今的我只是現在的我,再非兒時的我。”
??看到裴氏傷心得幾欲肝腸寸斷的模樣,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婦人就是他這身體的母親,他不知該怎麼辦,無所適從,他沒法將一個陌生的毫無關係的女人當作自己的母親,但卻又不忍心讓一個母親如此悲心,只好無奈的這般解釋。
??“我可憐的孩兒,嗚嗚嗚嗚”
??聽到無衣的話,想起舊事,想起兒子這麼多年來所受?的苦,裴氏眼中的淚水再次如潮水般涌出,雙手緊緊的把無衣的頭抱在胸前,不停的撫摸,好似要將這幾年來刻骨銘心的思念和關愛都哭訴出來一般。
??趴在裴氏胸前,無衣沒有前世二十幾歲老男人的羞赧,反而心頭一片寧靜,心中竟然生起了一股慕孺之情,很沒來由。
??前世他是一個孤兒,這一世雖然不算孤兒,在十六歲之前卻從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沒有享受過一天天倫之樂。平日裡看到人家一家大小和和樂樂,雖然心中不說,但心頭卻是羨慕非常。如今有了一個半路跳出來的孃親,雖然靈魂上抗拒,但血脈間的那種親情卻是掩飾不住的。
??裴氏抱着無衣,往事一幕幕從眼前掠過,心頭悔恨交加。
當年要不是回家探親,就不會把這小兒遺忘在家中,也不會讓她們母子二人活生生的分離七年,想着,心中懊悔不已,淚水不停的往下落,好似天際之水一般,要將這無情的世間淹沒。
??搬房子,牽網線,卻一直下雨牽不了。
??今天早上看天氣可以,連忙叫人過來牽,沒想到又下雨了,以爲又牽不了,沒想到過來牽了。卻又下着雨,一直到了很晚才牽上網絡,真是麻煩那牽網線的師傅了,這鬼天氣。
??晚上還有颱風,幸好不是在海邊,要不然估計以前家中屋頂的瓦片都會被掀起來,據說有十級。哦,麥嘎。
??小時候記得刮過一次很大的颱風,好像是87年左右,把樹都吹倒了,那時候正是龍眼時節,大家都跑去撿被風颳下來的龍眼,好玩的很。
??下大雨的時候還可以跑去田裡撈魚,淹大水的時候就穿着一條內褲去抓魚,那時候的雨能夠淹到屋頂上,可惜現在沒再淹了,有時候挺懷念的。雖然知道這想法不好,但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