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隊侍衛的簇擁下,瓦里安國王來到了暴風要塞作戰會議室。
雖說影月谷的德萊尼人已經肅清,但一位偉大的國王出行,調集五百士兵護送,這是必要的排場,瓦里安覺得自己已經足夠的低調了。
作戰會議室執事的將軍元帥們全部換上了新面孔,瓦里安清楚他們的底細,都是一些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或者老得走不動路的老頭子。
瓦里安雖然滿心不願意,但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人手,只能暫時應付着,就這樣還有好多崗位是空缺的。
遠遠的就能聽到一陣激烈的吵鬧聲,似乎在打牌,夾雜着女子嫵媚的笑聲,亂糟糟一片。
瓦里安聽後氣不打一處來,他緊走幾步來到作戰會議室門口。
一股酒香飄了出來,這成何體統,把暴風要塞當成什麼地方了,瓦里安站在門口,故意重重哼了一聲,以示警告。
然而裡面卻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完全當沒聽見。
“贏了贏了,給錢給錢,哈哈,老子的運氣來了。”
“伯爵今天的運氣真的不錯,一定要請客呦。”嫵媚溫柔的聲音傳來,瓦里安聽出來,是一位熟悉的交際花,以身材婀娜,歌喉優美著稱。
“我的茶壺那去了,你們這羣混小子,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是某個老得不行的貴族,不在家養老,非得跑到暴風要塞任職大元帥。
國王的冷哼警告竟然無效,瓦里安真的生氣了,他怒氣衝衝,一腳踢開作戰會議室的門。
濃烈的酒氣夾雜着脂粉味道和烤肉的香氣撲面而來。
中央的沙盤早已經不見了,換上一張華麗的大牀,幾個嫵媚的交際花躺在上面,搔首弄姿,其中還有一個穿着女裝的男子,五官竟然是其中最爲精緻的。
旁邊擺着個火爐,燙着美酒,桌子上擺着大盤的烤肉,幾名貴族子弟衣衫不整,有一個甚至脫掉上衣,坦胸露乳,在忙活着打牌賭錢,一身的酒氣。
一旁有聊天的,有喝茶的,有歪在椅子上打盹的,種種作態,醜陋不堪,不成體統,那有從前的半點威嚴模樣。
聽到有人闖入,會議室內頓時陷入了短暫安靜。
待看到是瓦里安國王,大家明顯鬆口氣,該忙什麼忙什麼,似乎沒有見到國王一樣,該打牌的打牌,該聊天的聊天,該打盹的打盹。
“你們這羣該死的混蛋,侍衛,把他們統統抓出去,送到暴風城監獄,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他們的頭顱掛在暴風城的門口。”瓦里安暴跳如雷,大聲下令道。
侍衛們聽到後,連忙小跑趕過來,侍衛長站在門口大聲喝道:“國王來了,都安靜點,別吵了,別吵了,說你呢,把衣服穿上。”
作戰會議室的諸位總算安靜下來,衆人打着哈欠,無所謂的望着國王。
侍衛長還算客氣,恭敬的對國王說道:“國王陛下消消氣,讓他們鬧去吧,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就是鬧騰點,不影響正事。”
瓦里安楞了一下,侍衛竟然不聽自己的命令,怒道:“沒聽到我的命令麼?把他們都抓起來,送到暴風城監獄。”
侍衛長淡淡一笑:“國王陛下,時代變了,你依舊是暴風王國的國王,但如果你要向捉拿這些貴族的話,必須經過審批,走流程。”
“審批?我是暴風王國的國王,我需要誰的審批?”瓦里安感覺到事情不妙。
侍衛長撓撓頭,又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反正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的,不要問我是誰的命令,他們說必須保密,要不您也嚐嚐烤肉,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瓦里安怒火中燒,手抓向腰中的寶劍,他相信自己在競技場上鍛鍊的實力,卻見大隊的侍衛圍了上來,虎視眈眈的盯着國王,一個個殺氣騰騰。
作戰會議室的貴族們也都湊了過來,有的當着國王的面亮出武器。
見那剛剛坦胸露乳的紈絝,衣服還沒穿好呢,抽出寶劍,一口酒噴在上面,站都站不穩,卻一副很想與國王較量一下的表情。
瓦里安整個人都蒙了,竟然有人在國王面前亮劍。
“冷靜,冷靜,我是一位仁慈大度的國王。”瓦里安在心中安慰自己,他感覺到事情有變,某些陰謀詭計悄悄醞釀,發酵,已經成了氣候,他知道此刻必須隱忍。
“那位是管事的,我需要調集五百士兵,進軍影月谷。”瓦里安鬆開握緊劍柄的手,決定先辦正事。
那老得不成樣子的元帥走過來,還算有禮貌,行禮後說道:“請先提出申請,需要走審批流程,回去等待消息即可。”
“我是國王。”
“我知道你是國王,”老頭子搖頭晃腦,嘀咕道:“國王也必須遵守規矩。”
“反了,反了,你們這是要造反。”
瓦里安氣急敗壞,他無可奈何,只能如鬥敗的公雞般,灰溜溜回到自己的房間。
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國王可不僅僅是一個稱呼,一個國王有着巨大的能量,深厚的底蘊,難以想象的人脈和資源。
比如烏瑞恩家族。
瓦里安搖搖頭,幾次戰爭,烏瑞恩王族的領地損失慘重,艾爾文森林,湖畔鎮,夜色鎮都無比蕭條,人口銳減,早已經不復當初的輝煌,恐怕抽調不出多少人手了。
不如藉助外來的力量,裡應外合,消滅暴風城裡的叛徒。不知道守護者麥迪文怎麼了,爲何坐看暴風王國亂糟糟一團,大概是有事情要忙。
瓦里安不敢打擾麥迪文,他只能先自己琢磨法子。
“吉爾吉斯王國,狼王吉恩·格雷邁恩是我的知己;鐵爐堡的公主,茉艾拉·銅須與我不打不成交,關係莫逆;侏儒的首領大工匠格爾賓·梅卡托克一向唯我馬首是瞻,甘當狗腿子;埃索達的先知維綸最注重傳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瑪法里奧泰蘭德夫婦雖然蠢了點,但應該也會伸出援手,他們都是可以求助的對象。”
聯盟的國王守望相助,一損皆損,一榮皆榮,絕對不會坐看暴風城的君王傳承斷絕,這會給其他王國造成很不好的影響,豎立一個敢於架空國王的壞榜樣。
瓦里安暗暗沉吟,還沒有到最絕望的時候,他琢磨着如何把信送出去。
就在瓦里安拿出紙筆後,他驚奇的發現,安東尼達斯送來的喚魂水晶不見了。
瓦里安毛骨悚然,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處在監視之下。
暴風壁壘,如今是一座囚禁國王的監獄。
瓦里安頹然的癱在椅子上,他感覺如墜冰窟,近乎絕望了。
月圓之夜!
一個巨大的飛艇飛在空中,緩緩駛向卡拉贊。
飛艇的氣囊上繪製着黑色的骷髏標誌,兩側伸出幾十門黝黑的炮筒,一股黑暗的氣息籠罩整個飛艇,船首部位裝飾着惡魔的骷髏頭顱。
希爾瓦娜斯站在飛艇上,昂首遠眺。
大魔導師安東尼達斯飄到希爾瓦娜斯的身邊,突然奇怪的說道:
“我剛剛查了一下暴風要塞的傳送信標,已經感應不到了。”
希爾瓦娜斯聽後面色微動,腐爛的肌肉無法做出過於驚訝的表情!
“瓦里安絕對不敢反抗我的意志,看來麥迪文的意外,引發了暴風城的權利變動,我們必須讓那個小獅子迴歸,挽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