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
這是什麼地方?
這次穿越時空有些不順利,羅比差點被捲入時空裂縫,一陣陣天旋地轉過後,腦袋昏沉沉的難受。
羅比可以確定,自己是處於躺着的狀態。
身邊有什麼東西,摸起來溫溫軟軟的。
過了好一會兒,羅比的腦子才恢復少許意識。
摸了摸包裹,東西都還在,羅比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爲了這次時空穿越,羅比做了不少準備。
與上次接近被流放的老弗丁不同,這次需要面對的兩個主要對象,阿爾薩斯和克爾蘇加德,都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
阿爾薩斯貴爲洛丹倫王國的王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名來歷不明的平民,想要見到尊貴的王子殿下,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達成的。
爲此,凡妮莎貢獻了自己的辛多雷寶珠。
這是一件可以變身成血精靈的道具,在加上僞造得完美無缺的身份證明,來自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偉大的逐日者王族外圍成員,尼古拉斯.逐日者。所謂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使用這個身份進入洛丹倫王城,只要運作好了,完全可能見到王子殿下。
辛多雷的寶珠瞞不過一位偉大的法師,爲了見到克爾蘇加德,凡妮莎僞造了暴風城大主教本尼迪塔斯的推薦信。羅比可用暴風城見習牧師的身份接近克爾蘇加德,有某些線索顯示,本尼迪塔斯與克爾蘇加德關係密切。
可是眼前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說好的最接近阿爾薩斯的地點呢?
輕輕打個指響,羅比的指尖出現一道聖光用來照明。
一個很憋屈,很狹窄的地方,稍稍坐起來就會碰到頭。
旁邊躺着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子。
這是一名美麗的金髮少女,膚白如雪,面容精緻,緊緊閉着雙眼,身材凹凸起伏,衣着華麗,羅比注意到了袖子上的金邊,有着一股清香的氣息傳來傳入鼻息。
“難道是某貴族小姐的閨房?”羅比的腦子並未完全清醒,處於半朦朧的狀態。
等等,這種狹小的地方,四壁都是木頭,躺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少女。
難道是......
羅比探了探女子的鼻翼,沒有呼吸。
這是在棺材裡呀。
羅比徹底清醒了,頭也不昏了,只感覺頭皮發麻,後背一陣陣冰冷。
“爲什麼我會傳送到這種鬼地方?永恆龍能不能靠譜點呀。”
冷靜,冷靜,沒有呼吸,不一定是屍體,也許是亡靈。
亡靈對聖光很敏感,羅比指尖的聖光靠近女子的臉,可以清晰的看到長長的睫毛,沒有甦醒的跡象,可以確信是屍體無疑。
羅比長出了一口氣。
在黑暗之門二十年,亡靈天災肆虐的歲月,遇到真正的死人可謂是大幸。
手指輕輕敲了敲棺材。
一陣空洞的聲音傳來。
從迴音判斷,棺材沒有被埋入地下,而是停放在某個位置。
在仔細觀察一番,有縫隙,棺材蓋是活的,並沒有釘住。
羅比的動作很輕,但還是驚動了外面某人,傳來一陣悉悉邃邃的聲音。
“就來,就來,別急,奇怪,雖說見慣了死人復活,但是你不應該呀,你又沒有感染瘟疫。”
棺材不斷搖晃着,似乎有什麼東西壓住了棺材,現在被人移開了,傳來重物落地的“咣噹”一響。
一陣輕微的晃動後,有人推開了棺材蓋。
羅比看到的是一盞昏暗的馬燈,以及持着馬燈的金髮青年。
金髮青年吃驚的注視着羅比,尤其關注羅比指尖的聖光。
“你什麼都別解釋,也別說話,讓我仔細想想。”
羅比正想說些什麼,金髮青年連忙擡手阻止,他坐在一邊的棺材上,剛剛正是這物壓住了羅比身處的棺材。
金髮青年面容俊俏,五官端正。可惜面色很不好,臉頰深陷,眼神特別昏暗,意志消沉,透漏出一股死人般的頹廢感。
他用力抓着頭髮,似乎要把一頭漂亮的金髮拽斷,苦苦思索着:
“不應該呀,這個棺材內明明只有她在,我以爲復活的是她,爲什麼會多出一個人,睡覺前仔細檢查過的。
“哈哈,我明白了。”金髮青年一拍大腿:“這一定是魔法的力量,神秘的旅者,是不是願意幫助我解決疑惑,驗證下我的猜測是否準確?”
魔法的力量是一個很好的藉口呀,羅比順着坡編造故事:
“我是暴風王國湖畔鎮人,在我們赤脊山有一座荒廢已久的法師塔,那天我和幾名夥伴進山打獵,在法師塔避雨,突然出現了一個傳送門,他們說這個傳送門通往大法師杜內的秘密寶庫?”
“然後你就進去了?”金髮青年聽得津津有味,幸災樂禍的問道。
“我是被人一腳踹進來的,等我醒來後就在這裡了。”羅比聳聳肩膀道:“我一定要找那個傢伙報仇,現在能告訴我了麼,這裡是什麼地方?”
“果然是魔法的力量,看吧,看吧,我猜對了,哈哈哈,我果然是個了不起的天才,艾澤拉斯大陸一等一的天才。”
金髮青年的面孔泛起病態的紅暈,站起來手舞足蹈,跳了一段歡快的矮人舞蹈,不小心把自己絆了一跤,爬起來沒臉沒皮的繼續跳。
這無比自戀的精神病是誰呀。
羅比注意到,金髮青年坐過的棺材虛掩着,裡面有一套剛剛用過的鋪蓋,金髮青年穿着一件藍色的睡衣,不用說,他就睡在棺材裡。
活人在棺材裡睡覺,這貨的腦子一定有大問題。
“這裡是洛丹倫喪鐘鎮。”金髮青年理了理一頭金髮,用比較正常的口吻說道:“想回暴風王國很難,路上滿是亂民和數不清的亡靈,運氣不好的話還會遇到獸人,更壞的消息是通往銀鬆的路口被白銀之手封閉了。”
爲什麼我會來到喪鐘鎮?一定是永恆龍的傳送出問題了。
羅比一臉的苦澀,注意到了幾口棺材,以及延伸向上的樓梯,這裡大概是喪鐘鎮的地下室,應該用地下墓穴形容更恰當。
我是要去見阿爾薩斯王子的,和一個睡在棺材裡的異類浪費時間幹嘛?
“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睡在棺材中?”羅比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聽說過與民同樂麼?”
金髮青年很自然的說道:“洛丹倫的百姓都睡在土裡,我是活人,只能睡在棺材裡,民同樂麼,聊以***,你瞧,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與民同樂?
這個詞可不是隨便用的,普通的百姓可沒有資格說什麼與民同樂。
羅比心中猛的一震,難道.......仔細打量着金髮青年。
目光昏暗,意志消沉,濃濃的黑眼圈,顯然多日沒有睡好覺。
雖說他的嘴角帶着一絲玩味,但多是苦澀的意味,可以看出是在強作歡顏。
這人從骨子裡到外都已經頹廢了,活着就是行屍走肉。
睡在棺材裡也不奇怪。
“我是來自暴風王國湖畔鎮的羅比.卡波爾,請問閣下是?”
金髮青年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望向樓梯照射進來的些許亮光,又一個充滿希望的清晨來臨了。
“我是喪鐘鎮的領主,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