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那邊,袁航和李大姐跟着陳列的車過來接人。
倆人既是嘉賓,也是婚禮攝像,從男方那邊就開始拍了,甚至路上都沒有停下來,一直到了蘇立林的院子,李大姐纔再次出聲提醒袁航,“光線構圖!光線構圖!光線構圖!你一定不要忘了啊,路上我看到你沒怎麼注意這些!”
袁航小聲迴應,“李姐,路上不用拍新郎新娘,架上機器就是拍,展現真實嘛。我這拍攝技術還被小蘇死命鍛鍊過,按照她的要求拍,沒一點兒問題,放心吧。”
兩人說着,旁邊的大蛋二蛋穿着定製的同色系同款式小西裝看着,雙方視線交匯,袁航忽然興起,把攝像頭對準了兩人。
大蛋二蛋懵逼了一瞬,看着那黑洞洞的攝像頭,緊張地腳趾摳地。
啥情況啊?不是說這東西可以把人的臉和說話都拍進去,不叫他們亂說話的嗎?
現在爲啥又對準他們了?
“你媽結婚,你是什麼心情?”袁航小聲問兩人。
二蛋想撓頭,想到自己頭髮上今天噴了摩絲,又按耐住了。他歪歪腦袋,不理解袁航爲什麼問他這個問題,“我媽結婚,難道不該問我爸什麼心情嗎?我又不是我爸,我不知道我啥心情啊。”
他媽這個同事是不是傻?
袁航忍笑,覺得這個效果不錯,繼續小聲道,“你就說說你今天什麼心情。”
二蛋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陳列,然後認真想了想,對着攝像頭說,“媽,你和爸結婚了之後,會不會對我進行男女混合雙打?”
正襟危坐的陳列終於看向二蛋。
二蛋不敢看陳列,又被盯得有些慌亂,就想補救,“我……我……我祝我爸我媽念念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有情人終成眷屬,早生貴子,子孫滿堂,堂——”
後面想不出來了,他着急地去看哥哥,卻發現哥哥正目視前方,壓根不接收他發去的求救信號。
李大姐笑得雙肩抖動,捂着嘴,不敢發出聲音。
被袁航控制的攝像頭也抖得不成樣子,清了清嗓子,對準大蛋,
見大蛋不轉頭,就戳了戳他。
大蛋無奈回頭,只好回答問題,“我今天心情很好,我弟弟心情也很好,我爸心情更好。”
袁航等了一會兒,不見他繼續說,才又說,“說說對他們的祝福吧。”
大蛋停頓了一秒,話脫口而出,“祝我媽有錢花,錢花不完。”
“你爸呢?”袁航快被這倆小孩兒笑死了,就想多說幾句來打發路上的時間。
大蛋:“……祝我爸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她的同事怎麼這麼沒眼色,問問問,沒完沒了的!
爲啥不去問新郎官!
袁航聽完,覺得這孩子有些區別對待。祝福蘇青湖的話,就很走心的樣子,像是想她所想。祝福新郎官陳列的話,就很官方套話……
聽着哥哥的話,二蛋來了興致,問袁航,“我能說幾句祝福的話嗎?”
剛纔他媽這個同事就沒問他這個問題!
“你說。”袁航點頭。
二蛋:“祝我媽蘇青湖女士帶我們一起賺大錢,發大財,年年歲歲財源廣進!”
袁航:“……”
李大姐:“!!!”
陳列嘴脣動了動,終於還是沒說什麼。
他現在腦子分不出什麼注意力,就是怕萬一袁航問他什麼,他一緊張回答不上來,會像二蛋剛纔那樣。
袁航終於放過兩個孩子,不再霍霍他們,而是看着眼前正襟危坐,臉上卻不自覺帶着喜悅期待的英俊男人,“您想對您的妻子說些什麼呢?”
陳列喉結動了動,“我會對她好,一直。”
袁航被他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給搞不會了,想問點什麼,又覺得有這句話,好像問別的也沒什麼意義了。
可是不問的話,跟孩子剛纔那些對比,他說得那麼少,顯得有些單薄,會不會以後被小蘇給算賬啊?
男人的那種義氣一上來,袁航就不能袖手旁觀了,“對於您的妻子,您腦子裡最深刻的一個畫面是什麼?”
陳列腦子順着這個問題,一閃而過蘇青湖摁着他親的畫面,喉結動了動,耳朵悄然紅了。
李大姐看得新奇,這男人該不會是害羞了吧?看起來成熟穩重的男人會因爲什麼臉紅?
是因爲表白,還是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
畢竟兩人可是早就領了證,住在一起了的!
曾經的已婚女士李大姐,就這麼腦子開始黃掉。
倒是袁航這個爲了事業可以奉獻全身心的純情青年沒有多想,看着攝像頭,繼續對準着陳列,等着他回答問題。
陳列看着袁航,見他沒點兒眼力價兒,只能開口。
他:“下一個問題。”
袁航:“啥?啥下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還沒回答呢!“
兄弟,給你表現機會呢,要抓住啊!
李大姐拽了他一下,然後替他問了下一個問題,“你們互相寫過情書嗎?”
大蛋二蛋瞬間看向陳列,眼裡閃閃發光。
哈哈哈,可以聽他們爸媽的小秘密了,激動到想翻跟頭!
陳列瞥了一眼孩子,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寫過。”
李大姐:“第一封情書是什麼內容?”
陳列:“她給我畫了一幅畫。”
“什麼畫?”李大姐追問。
陳列:“……不太方便告知。”
李大姐被這個答案弄得有些扼腕,但也只能換一個問題了,“所以說,是小蘇先給你寫的情書?那麼你的呢?”
陳列:“……不方便告知。 ”
他當時寫的那些,現在想想,好像有些……太過日常了?
陳列在思考的時候,大蛋是尷尬的,他手摳着車椅坐墊,有些想知道她聽了這些,會不會翻臉毆打他爸。
畢竟那幅畫的事兒,憨批弟弟給他講過前因後果。
而二蛋,嘴巴張了幾次,終於還是閉上了嘴。
算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爲了不讓他爸丟醜,他還是閉嘴吧。
但是!
但是!那幅畫是他媽畫的不假,但是寄出去的是他啊啊啊!
這樣的話,還能算是他媽寫給他爸的情書嗎?
倆人一個尷尬,一個糾結,但最終卻都默契地達成一致,沒有當場拆穿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