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皇宮廁所外間,再無他人,艾米麗方纔鬆了手,我也終於‘重獲新生’。
一邊嘶嘶倒吸涼氣,一邊玩了命的揉腰間軟肉,我板着臉,有些急眼,道:“你掐我做什麼,生疼的。”
艾米麗默然不語,淡然望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見她這般表現,我心頭一動,脫口道:“你該不會更年期了吧?”
又是一記大力金剛擰,疼得我差點沒跪地上。
緩了一會兒,我皺皺眉,嘟囔道:“該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
結果又是一記大力金剛擰,這次擰得勁兒特大,真真差點把我腰間軟肉擰下來一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她,心裡那是相當不爽。
有事兒就說,是身體難受啊,還是精神不悅啊,哪怕真是生理問題,咱也有招,可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就這麼平白無故掐我一頓,憋屈!
瞪了她好一會兒,就見艾米麗淡淡道:“起來,回去。”
“不去!”我也來了脾氣,憑什麼啊,回去接着挨掐?你倒是給我個理由啊!有了理由,甭說挨掐,就是挨砍我也認!
泥人還有三分土氣呢!
你是我未婚妻不假,我寵你愛你忍你讓你也不假,但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理取鬧吧。
我心一橫,怒道:“你不說爲啥掐我,我今天就坐這兒不起來了!”
說着,盤腿靠牆,擺出一副胡攪蠻纏的氣勢來。
艾米麗也不惱,依舊淡淡的看着我,凝視好久,她也不動,好似雕塑一般,又過了好一會兒,她道:“那就坐着。”
說罷,她也往牆邊一靠,闔眼休息。
我這個氣呀,你這什麼態度?這邊剛掐完我,那邊我就得跟寵物狗似的乖乖聽話不成?你難道不知道男人也是需要安慰的嗎?
衝動與憤怒有時候真挺魔鬼的,沾火就着,着了還不容易熄滅。
我倆僵持足有半個鐘頭,艾米麗終於有些靠不住了,要知道,她此行的最大目的是護衛精靈女皇,而非與我鬥氣。
現在因爲我的惱火,她已將精靈女皇丟在宴會大廳足足半個鐘頭,天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想到這裡,艾米麗身形一動,劃過一串殘影,突兀的站在我身前,那動作,那身法,渾然不像是身着晚裝長裙的少女,倒更像是全副武裝的戰士。
她居高臨下,逼視我道:“你走不走?”
“不......”
‘不’字剛剛出口,艾米麗手臂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我的手臂,隨即拖死狗一般拖起我來。
我當即無語了,實在勸不動就霸王硬上弓?
拳頭硬就是道理了?
呃,拳頭硬還真就是道理......
......沒道理也給你打出道理。
“哎,鬆手,鬆手,我走,我走還不行嘛!”
我哭喪着臉哀嚎着,一邊試着掙扎,一邊還忙不迭的將手掌放在臀部位置,以免拖拽過程中磨破褲子。
破褲子事小,走光事大。
我的一番哀求,終於被艾米麗聽進了心裡,她終於停下腳步,將我放開。
委屈的我,一咕嚕從地上爬起,拍打着身上的灰塵——其實整座皇宮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根本不可能沾染半點灰塵,我只是做做樣子,發泄一下不爽的心情。
艾米麗凝視一秒,緩步上前,好像恩愛夫妻一般,仔細打理着我的衣襟和領結,那細緻入微的模樣,與前一秒拖拽我的女漢子判若兩人。
輕嘆一聲,我道:“你我是未婚夫妻,一體同心,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說,有什麼委屈不能跟我講,你掐我,我不反對,那是依賴我的表現,可你總得告訴我爲啥掐我吧,讓我心裡明白,總不能一直稀裡糊塗下去不是?”
纖細玉指,極其細心的將每一處衣褶統統打理好後,艾米麗才輕啓朱脣,蹦出四個字來:“因爲你笨。”
好吧,我承認,這的確是一個該掐的理由,未婚夫笨,身爲未婚妻的她,恨鐵不成鋼,於是一下接一下的掐我,這很自然。
可問題是,我本在哪裡?
從始至終,我一語不發,只是端着酒杯喝酒,並靜靜聆聽。
難道一語不發也是笨的表現嗎?
我倒也可以口若懸河,講述一番通篇大論,但那場合,你也應該知道,根本就輪不到我開口,而且也不該我開口。
因爲我一開口,氣氛就尷尬了。
你說我該以什麼身份開口?
月光城的長老,還是杜威大師的義子,又或者矮人王的女婿?
所以,我不能開口,不僅不能開口,就連表情與眼神都不能流露出來。
因爲在這個圈子裡的,是兩國的最高首腦,我但凡有任何異動,都有可能會給他們造成誤解。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喝酒。
再回宴席,不斷有或曖昧,或羨慕的目光投射過來,這一次的目標,並非艾米麗,而是我。
哼,一羣思想齷齪的傢伙。
我暗自罵道。
回了席位,兩王也同時向我投來曖昧眼神,接着目光閃爍,輾轉於我和艾米麗之間,欠揍的神情分明在說:這半個多鐘頭,你倆是不是在......嘿嘿嘿~
我汗顏,扶額,心道:這麼猥瑣的肌肉塊,是怎麼生出奧蘿拉那般纖細細膩公主的?
難不成,這其中有貓膩?
我惡趣味的想道。
談話依舊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桌上的餐餚已經換成了新的。
交談的雙方,也由雙王換爲了杜威大師和精靈女皇。
話題,也從相互之間的吹捧,變作了國家經濟脈絡的流通。
杜威大師道:“不知犬子是否有帶女皇陛下游覽我維奇堡的山川河*******靈女皇點頭,道:“剛踏足貴國,小毅長老就先帶我便覽了這裡的湖光山色,領略了這裡的水秀山清。”
“可惜啊”杜威大師搖頭一嘆:“再多的林木,也不及精靈之森的千分之一,再清的湖泊,也不如精靈之森的湖泊靈性。”
“話不能這麼說”精靈女皇道:“精靈之森之於月光城,便如礦藏技藝之於維奇堡,這等國之命脈,又豈能尋常視之?”
“嗯”杜威大師點點頭:“女皇陛下說得有理,只是我曾聽聞,精靈之森的林木與他地林木不同,今日砍伐合圍大樹一棵,只待三五日過去,那光禿禿的樹樁上,則又能重新長出一棵合圍大樹,不知我說的是否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