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腦中影像頗感驚疑,但此刻卻不是該留心這些的時候,老爺子刀法正值妙處,這可不是什麼隨處可見的大路貨,是人家祖宗總結下來的密辛,人家肯給我演示一遍,是老爺子仁義,要是因爲溜號的關係錯失了這次良機,只怕以後想要這樣的機會也沒有了。
老爺子這趟刀法演示了不知多久,反正當我仰頭打算活動一下痠痛的脖子時,發現月亮已經掛到了最高處。
輕呼口氣,正打算上前接刀,就見有人快我一步走上前去,並未接刀,而是躬身施禮,道:“在下埃爾·雷恩,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老爺子微微頷首,道:“原來是埃爾·波旁老英雄的後裔,怪不得氣勢內斂的功夫如此高明,連老朽都沒有察覺到你的氣息。”
“請前輩恕罪,晚輩並非來此偷師學藝,而是使者大人的部下,此番前來,是向使者大人彙報任務進展的......”
不待他說完,老爺子開口打斷道:“就算偷師學藝又如何,你家先祖用的是短刀匕首,行的是暗殺之道,我家先祖用的是窄刃太刀,行的是巧取偏鋒,兩者大相徑庭,沒什麼切實的聯繫,再者,就算我家刀法被你學了去又如何,你實力不俗,也當知道變強一途並非博學,而是專精,你既然已將先祖的暗殺之法學至大成,總不會捨本逐末,再來追求太刀這種偏門吧。”
雷恩老闆淡然一笑,躬身道:“多謝前輩諒解。”
老爺子將目光轉向我,看了兩眼,隨即信手一揮,將大太刀丟了過來。
我目光一凝,隨手一握,握住了刀柄,呆滯片刻,隨即躬身道:“多謝前輩授藝。”
老爺子揹着手,搖搖頭,道:“非是授藝,只是老朽想溫習一下先祖傳承罷了。”
見他走出數步,突然又停了下來,轉回身,目光灼灼的望向我,我頓時瞭然,持大太刀走到老爺子剛剛演示的地方,站定,深吸口氣,先擺出個架勢,閉目思索數秒,隨即舞了起來。
隨着黑色的刀光閃爍,一幅幅愈發清晰的影像出現在腦海之中,那是老爺子先前演示給我的刀法,只是影像中的人並非老爺子模樣,而是一身材健碩,卻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對於這人是誰,我到毫不在意,只是循着他的招式,有模有樣的模仿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舞過最後一招並收刀入鞘站定後,老爺子慨然的聲音傳入我耳中:“後生可畏啊。”
第二天一早,我率衆傳說英雄後裔及其家眷趕奔裡傑城魔法飛艇基地。
今天恰好有一班魔法飛艇從這裡出發,飛往達賽城,我便提前買了票,由雷恩老闆將票據一一分發給衆人,等待登艇。
然而,就在距離登艇還有不到五分鐘的時候,裡傑城護城軍突然駕到,當先是一看起來十分彪悍的悍將,他手持一杆碗口粗的大木棒,冷冷打量着等待登艇的衆人,片刻之後,冷聲道:“本官着城主手諭,來此查案,希望諸位可以好好配合,否則,休怪我手中鈍器不講情面。”
說罷,他信手一揮,大木棒狠狠砸在了鐵柵欄上面,手指粗細的鐵條應聲而斷。
這一手直接鎮住了在場絕大多數人,他們都是商人平民,沒一個是身俱不凡實力的冒險家,遇上這樣蠻橫霸道的傢伙,自然是驚懼非常,生怕一不小心,被大木棒砸的骨斷筋折、腦漿迸裂。
他們雖怕,可傳說英雄後裔一行人卻並不畏懼,尤其一些年紀輕輕卻頗具實力的青壯,更是表現的極爲不屑。
人羣中,很快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道:“這裡傑城是大家的裡傑城,可不是你卡特家族的裡傑城,如此橫行霸道,就不怕遭創世之神降下天罰?”
此言一出,很快便有人響應:“說的沒錯,你護城軍護的是裡傑城的安危,如今裡傑城風調雨順,你不跪謝創世之神的恩澤,反而來此行霸道之事,真以爲我裡傑城的平民都是任你宰割的豬肉?”
傳說英雄後裔你一言我一語的冷嘲熱諷,旁邊的一些行商也忍不住了,叫嚷道:“你們享受着裡傑城的稅賦,卻又如此魚肉鄉民,簡直無恥至極!”
很有,又有一平民附和道:“你們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卻又不好好做事,整天只知道作威作福,簡直比強盜土匪更加令人厭惡!”
一時間,衆說紛紜,如浪如潮。
羣衆就是這樣,只要有人敢當先開口,就肯定會有人應聲附和,對錯他們不管,就是壓抑不住這股想湊熱鬧的心情。
悍將目露兇光,冷笑一聲,手中大棒毫不猶豫的照準距離他最近的一個人砸了下去。
這一棒勢大力沉,要是砸中了,腦漿迸裂是逃不掉的。
不過看他猙獰的表情,應該不會在意死幾個人,立威纔是最重要的,腦漿崩裂的悽慘場景,很符合他的立威標準。
只可惜,他的想法雖好,卻不能實現。
他攻擊的目標,恰好是我一行人中的一個,而且還是個實力不俗的而冒險家,雖然尚未褪變,但先祖的傳承卻不是蓋的。
這人二話不說,身子一矮,就地一滑,不但巧妙的躲過了木棒的攻擊,更是在滑行的過程中鏟中了悍將的小腿。
悍將有心立威,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平民打扮的小夥子敢對他出手,更想不到他會如此巧妙地攻他下盤,登時立足不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見悍將被自己剷倒,小夥子毫不猶豫,從懷中摸出一塊方方正正的板磚,照臉就拍。
這一下來得突然,甭說那悍將了,就算換成是我,估計也逃不了被拍的下場。
就聽噗嗤一聲,板磚正正當當糊了悍將一臉,小夥子意猶未盡,又再度將板磚舉起,又是一下,又是一下......
連拍七八下,悍將的臉徹底模糊成一團,血污覆蓋之下,再也分不出眼睛鼻子和嘴了。
見出了事兒,那些原本叫囂的商販平民頓時亂作一團,慘叫的慘叫,遁逃的遁逃,瞬間清場,只剩下我們千人衆站在當場,與那些一臉懵逼的護城軍大眼瞪小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