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虛影飛馳,帶出一條陰冷的寒光。
寒光中,似是有圓環波動,如同盪漾在空氣中的波紋,好像探手可得,卻又似有若無。
我無暇觀看自己創造的這一串兒魅影,不是不想,而是有些無力,維持龐大的殺意需要消耗我幾乎等量的體力。
說真的,此刻的我,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飛速的下降。
如果哈羅德早一些邀請我組隊,或是我早一些加入到這支隊伍,可能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吃力,畢竟之前的怪物,給我也造成了不少的體力消耗。
但眼前的情況,卻迫使的我無法退縮。
每一隻強大的怪物,身邊都會有或多或少的附庸者,它們有時會充當戰前的炮灰,有時會充當攔路的障礙,也就是說,一旦選擇撤退,勢必會遭到這羣附庸者的堵截,前後夾擊之下,很容易出現崩盤的局面。
再者,我體內涌出的這些殺意,此刻,已經佔據了身體的主導權,即便我不去理會自己的身體,它也會在殺意的驅使下,發動悍不畏死的衝鋒,這種迫不得已的感覺令我非常不悅,但同時,在我的內心中,卻又升騰起另一抹令我驚異的感覺。
這感覺不是嗜血,不是殺戮,而是一種我從未有過的經歷,我無法用具體的語言去述說,只能用一個抽象的詞彙來表達:高傲。
在距離鬼面蜘蛛的步足不足兩米處,我雙腿一屈,一股磅礴的力量自膝蓋至雙腳中積蓄,只一眨眼功夫,我就感覺雙足彷彿是點燃了引線的大炮,磅礴的力量不吐不快,接着下一個瞬間,雙足之力猛然爆發,整個人憑空躍起三米多高,如同鷹隼一般,朝着鬼面蜘蛛撲去。
在與鬼面蜘蛛相距不到五米,我調轉身形,雙手持柄,刀尖向外,不求一擊必殺,但至少要給它來個刀身等長的窟窿!
身形以急速下降中,相距已然不足四米,身後不遠,我已經聽到哈羅德等人的衝鋒吶喊聲。
相距三米,我看到鬼面蜘蛛眼中那抹揮之不去的恐懼,以及無法釋放的怒意,我咧了咧嘴,冷冷一笑:“丫要是牛逼,就跳起來咬我啊!你咬我啊!你打我啊!你打......”
也不知是它聽懂了我的話,還是被我的嘲諷戲弄的怒不可遏一條前肢,突然高高擡起,如同鞭子般朝我抽來。
看着如同鞭子般抽來的粗壯前肢,我整個人都在那一瞬間嚇呆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臥槽,這下玩大發了!
當下,趕忙將身姿調整,由刺穿動作變化爲劈砍動作,以此御襲。
雖然鬼面蜘蛛的前肢甩的很厲害,但我的威力也不容小覷,畢竟重力勢能,外加動能,外加殺意等一系列的加成,也讓我在極短的時間裡,化作了一枚氣勢洶洶的人體炮彈!
再加上我手中的這把鋒利的直太刀,以及直太刀上面附着的戰技效果,讓我從人體炮彈搖身一變化作了人體破甲炮彈!
玩過遊戲的都知道,護甲一旦被破,那就等同於赤身迎戰鋒利刀刃,要怎麼虐你,就怎麼虐你,你也只有乾瞪眼雅蠛蝶,雅蠛蝶的叫,卻毫無招架之力!
此刻,我正手握破甲太刀,身如人形炮彈,奔着近在咫尺的鬼面蜘蛛破風而去!
看我破你的呃!
噗!
一聲悶響,我被鬼面蜘蛛的前肢狠狠命中,同時,我的太刀也將積蓄在上面的全部力道以及破壞力,統統釋放在那條前肢上面。
接着,我整個人再次化作了人體炮彈,不過這一次不是向下飛,而是向回飛,再次劃出了一條虛影,又砸回到我之前跳躍過的地方。
重重跌回地上,我被摔得七葷八素,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令我畏懼的是插在我胸前的那條長長的步足。
難道說......鬼面蜘蛛正在我身前?
這一猜想嚇得我肝膽俱裂,戰戰兢兢的探出頭去......啊嘞?那隻龐然大物還在距離我數米外,也就是說......這是一隻斷掉的步足?
再看看插在我胸口位置的......竟然是步足上面的根根黑粗長腿毛!
“呃...”我發出一聲,以護手爲點,鼓足了力氣,將插在我胸口位置的前肢拔出,每拔出一根,就會有一股鮮血噴濺,同時,會有一股難言的痛楚生成,可是不拔出來,不僅有礙觀瞻,還沒發繼續戰鬥。
咬緊牙關,強忍着疼痛,繼續將步足一寸寸推離我的身體,噗噗的鮮血流出,一股一股的疼痛襲來,疼得我差點流淚,好在我曾經習慣了受傷的滋味兒,這點傷對我而言,還是能撐過去的。
幾個牧師妹子趕上前來,想要幫我,卻被我直接叫停。
不是我不需要她們幫忙,而是我真信不着她們,若是拉扯過程中出了偏差,我的傷口說不定又會撕裂不少。
將全部的腿毛拔出,我整個人都快要虛脫倒地,強撐着爬起身,連連大口喘息,牧師妹子們已經對我開始進行治療。
治癒光芒不斷輸送,輔助我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口加速癒合。
看着生出新肉芽的傷口,我突然生出一個念頭:這的癒合力會不會和那隻亞蒙給我吃的紅色結晶有關?
腦中泛起之前與那隻亞蒙的戰鬥,想起在被我連連砍傷之後,亞蒙的身體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新癒合,難道說......它把它所擁有的那種癒合力送給了我?
送給了敵人身份的我?
爲什麼?
腦海中,突然映襯出那隻亞蒙,臨死之前,眼神中流露出的那抹解脫。
爲何?
這是爲何?
我突然弄不清楚這一切的緣由,更想不懂那種解脫的意思。
在混亂的瞬間,我的殺意再次澎湃起來,將周圍那幾個給我治療的牧師妹子瞬間吹飛,好在衝力不強,她們並沒有受傷,可一個個爬起時,目光中,都帶着驚慌與恐懼。
我沒有轉頭向她們道歉,那樣做會變得更加麻煩,不過我很理解她們的眼神,那是,對死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