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承諾在先,馬弗羅先生和夏洛克大師與我的談話氛圍相當融洽,說到興處,大家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已然忘記了各自身份。
喝了足有兩個點,兩人不勝酒力,相繼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我起身,走出房間,將大門掩好,招呼侍者拿來毛巾,擦了擦手,就快步朝出艙口走去。
下了飛艇,我在基地裡閒逛,走到正門前,瞥見幾個人影,在離這挺老遠的地方遊蕩。
因爲距離很遠,我看不清這些人的表情,也聽不見他們交頭接耳的話語,但就從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來看,應該是裡傑城城主最新集結起來的一批冒險家。
這些人與飛艇基地時刻保持着距離,大概是不想激怒駐紮在這裡的矮人精英部隊,但又不肯放棄幹掉我的機會,故而纔會選擇在遠處遊蕩,等待時機。
既然他們進不來,我也就沒有多此一舉的必要,大家相安無事,隔樓而望,挺好。
已過黃昏,天色微暗,幾十米外,七八個人簇擁一團,朝魔法飛艇基地靠來。
我倚在大門上,笑模笑樣的望着這夥人,待他們距離這裡還有不到十米的時候,我理了理衣衫,出門相迎。
來到其中一人跟前,我躬身施禮,道:“前輩來了。”
老人呵呵一笑,雙臂微擡,將我扶起,道:“這麼大的禮節,老朽可擔當不起啊。”
我脣角生笑,恭敬道:“您當得起。”
老人不再多辯,微笑頷首,我一手攙扶着老人,將一衆人等引入飛艇基地。
上了飛艇,給衆人安排好房間,之後,我與老人相對而坐,先給他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老人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吸溜一口,又將茶杯放回托盤,笑道:“說吧,需要我幫你什麼忙?”
我一愣,不解道:“您爲什麼這麼問?”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老人淡淡道:“你恭敬了我一道,也該說說你的目的了吧。”
我搖搖頭,嘆息道:“原來在您老人家眼中,我只是個唯利是圖的小子。”
“非也,非也”老人搖搖手,道:“老朽並非以爲你是唯利是圖的人,只是凡是有因必有果,你能對我一路恭敬,想來必然對我有所求,故而纔會這般問你,若有冒昧之處,還望見諒。”
“沒有沒有”我連連搖頭,道:“跟您實話實說吧,這一路恭敬,並非對您有所圖謀,只是想表達一下我對前輩的敬仰與愛戴,再者說,您雖然沒有承認收我爲徒,卻也當面將您家中先祖的刀法傳授給了我,這份大恩無以爲報,唯有執子弟禮,才能讓我稍感安心。”
老人與我對視少許,摸起茶杯,啜飲一口,道:“看來還是老朽唐突了,冤枉了你這顆拳拳之心。”
我嘿嘿一笑,默認了。
隨後,我又詢問了老人家名姓,老人告訴我,他叫西影,已經記不清是西嵐的第多少代後人了。
西影還告訴我,他傳授我的這套刀法,並不是完整的西嵐刀法,真正完整的西嵐刀法,在混戰時期就遺失了,如今的西嵐刀法,是傳說英雄時期,西嵐家族後裔按照印象中拼湊而成的刀法,因而有許多地方並不連貫。
雖然西影這樣說,但我依然對他肯傳授我刀法一事感恩戴德。
又聊了會兒,我將話題扯到了凱蘭身上。
西影對凱蘭的家族頗有了解,他告訴我,凱蘭的先祖凱麗,是與西嵐同一個時代的人,據說凱麗是漫遊槍手,還是最頂級的那種,至於其他的,西影也所知不多。
西影建議我,想要弄清凱蘭的家族史,直接當面問凱蘭本人才是最好的選擇,既然她肯來飛艇騙吃騙喝,就沒把我當外人。
得到了西影的鼓勵,我決定直面去問凱蘭,不爲別的,就只想打探一下她的家族史,聽聽她家先祖的牛逼事蹟,當做茶餘飯後最好的消遣。
回到房間,達芙妮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問依舊賴在牀上不走的凱蘭:“她呢?”
“回房間了”凱蘭嫵媚的白了我眼:“怎麼,想她了?”
“只是問問”我說着,打開了冰櫃。
冰櫃的酒水已經被換上了新的,順手取出兩瓶紅酒,將其中一瓶丟給凱蘭。
擡手接住,輕輕晃動酒瓶,望着裡面不斷搖曳的酒漿,她的語氣也變得曖昧非常:“這個時間請一位漂亮的女士喝酒,是不是有什麼不良的居心哦~”
“不喝嗎?”
“幹嘛不喝”凱蘭兩指夾住塞口,用力一拔,啵的一聲,塞子被拔了出來,丟在一旁。
我起身,將一個水晶杯遞了過去,她拒絕了,舉起酒瓶,嘴對嘴喝了起來。
飲了兩口,凱蘭連呼爽快,反手抹了下嘴角,眼神迷離的望着我,紅脣輕啓,吐出一串輕語:“我,美嗎?”
“嗯”我點點頭:“你很美麗。”
“有多美?”她的眼神更加迷離:“不許用花作比較。”
我不禁失笑,這女人,還爲白天的回答耿耿於懷呢。
稍作思考,我道:“就算把你放在月光城,也照樣是爲數不多的美女。”
“嗯?”凱蘭眨眨眼,問道:“你去過月光城?”
“去過”我道:“就目前爲止,我的大本營還在月光城呢。”
“哦~”凱蘭點點頭,又問道:“聽妹妹說,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我想了想,如實道:“有,而且不止一位。”
“呀,看不出,你還挺花心的嘛~”
凱蘭一邊揶揄我,一邊笑着喝了口酒。
“你說得對,我是挺花心的”我低聲承認,同時把臉轉向窗舷,目光透過透明的水晶,望向被魔法燈照的一片通亮的基地。
凱蘭輕輕呻吟一聲,從牀上爬起,緩步走到我對面,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雙眸靜靜打量着我,過了好久,她問:“不開心了?”
“沒”我搖搖頭。
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突然一笑,道:“那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我就相信你。”
“我在想......”稍作沉吟,我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凱蘭放下酒瓶,雙手托腮,媚眼如絲,口吐幽蘭,悠悠道:“哦?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