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島,顧名思義,就是一堆孤島的集合體,這堆孤島彼此間距離很近,從天空俯瞰,像極了一個巨大的龜殼,無數紋絡縱橫,溝壑起伏。
雖說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爲了拜訪居於羣島偏西方向,生活在最大活火山裡的火焰吞噬者·安圖恩,但既然已經來到此處,我認爲,還是先踏足島嶼,閱覽一下羣島的風土人情......忘記了,羣島沒人居住,只有怡人風景,海蟹鰲蝦,與在海灘漫步,吃蟹啄貝的海鷗。
不得不說,在精神緊繃的時候,散步是一種很好的放鬆活動。
在與老公爵對抗的那幾天,實在讓我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爲了抓準走人時機,我不得不發動所有穿插在達賽城的力量,一邊分析達賽城的近況,一邊做出部署,一邊調整策略。
在得到獸人族大祭司要把未來接班人秘密下嫁給我的準信兒時,我就更加緊張了,一邊暗中遞出消息,着人替換金思琪等人,一邊尋覓時機,爭取在不打草驚蛇之前,將他們引渡回月光城。
這一步驟進行的極爲慎重,我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
在接到金思琪等人已經安全登上魔法飛艇的消息以後,我不禁鬆了口氣,同時也放鬆了一連數天繃緊的心絃。
所以當我駐足海島,面對藍天白雲,蒼茫大海,野鷗海燕時,整個人的心情都是飄忽的。
那是一種近乎恍惚的感覺,就是剛剛脫離了繃緊狀態,逐漸迴歸原始,放任自我的一種感覺。
漫步於沙灘之上,一會兒捏起個螃蟹,丟進海里,一會兒又把好容易爬出沙地,尋思曬曬太陽的貝殼重新埋回沙裡,一會兒又撒開腳丫子,狂奔大吼,把剛剛落地歇腳的海鷗嚇得又撲棱棱飛回半空。
我將近花費了半日時間,用在做這些無聊且幼稚的事情上去。
當我回歸飛艇,躺在柔軟的牀上,回想今天所做的一切,卻發現所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地印入腦海,同時,我那一直以來緊繃的心情,也逐漸得到舒緩。
深吸口氣,抻了個懶腰,與鳳凰她們通了次話,就早早睡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早上,我才示意老司機,將飛艇開到有着最大活火山的那座海島上去。
飛艇降落以後,我叮囑他們原地待命,如果發現危機,即刻起飛,先把命保住,在尋思救援我的事兒。
老司機一臉嚴肅道:“少主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
“借你吉言”我笑着拱拱手,帶着簡單地行李包裹,又摸了摸口袋,確定暴龍王·巴卡爾的鱗片還在身後,之後快去朝火山奔去。
這座不斷冒着熱氣的活火山,比蔚藍星球的那座著名的富士山更要大上兩三倍不止。
山腳樹木鬱鬱蔥蔥,野草香花爭先鬥豔,可越往山上走,就越能感覺到一股嗆人的怪味兒,間或還夾雜着幾縷臭烘烘的味道。
那是火山噴發後殘留下來的化學氣味兒,這種氣味兒在這種特定環境裡,很長時間都揮發不掉。
啊,該死,忘帶防毒面罩了。
捏了會兒鼻子,試圖用嘴呼吸,結果呼吸了會兒,發現嗓子眼兒裡賊難受,大概是不適應化學氣體的緣故,無奈,只得用水袋洇溼手帕,以手帕掩嘴,緩慢的朝着火山口的方向前進。
這一路並不好走,先是陷進軟了吧唧的土層,踩了一腳灰,隨後又被一條窄窄的熔岩流擋住了去路,幸好我跳得遠,成功躍了過去,然而龍鱗卻吧唧一聲,落到了熔岩流裡,當時驚得我好懸叫出聲來。
包裹龍鱗的布兜,瞬間就着了,燒得那叫一個徹底啊,連灰兒都沒剩,幸好龍鱗防火耐高溫,沒跟着布兜一起壯烈在滾滾熔岩當中。
我試了試用手去夠,發現手太短,就只能趴邊上,可邊緣溫度也不低啊,想要燒熟我大概挺困難,但想要點燃我的衣服,那可是輕鬆加愉快,我這趟來,可不是爲了尋求刺激,更不想裸奔回去——飛艇上還有女同志呢,於是只得用刀去撈。
就在我考慮是用西嵐的妖刀去夠,還是用大太刀去夠時,那鱗片,竟然順着熔岩流,一邊移動,一邊下潛。
這可嚇壞我了,心想話你可不能陷進去,你要是陷進去的話,答應暴龍王·巴卡爾的事情就算是泡湯了,人無信不立,我可不想在這種小事上面失信於盟友。
情急之下,我下意識伸手去夠。
結果可想而知,手被燙的賊疼,好在沒燙壞,沒燙紅,護手也沒融化,只是粘了一護手火山灰,用力敲打了好半天,才總算是弄乾淨。
再次上路,我的形象可就沒有先前那麼清新干淨了,全身都沾滿了火山灰,灰突突的就像是個土人。
越是接近火山口,溫度越高。
距離山頂還有一百多步的距離,我已經感覺到周圍溫度比山腳至少提高了十度。
這可不是好現象,距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多步都這麼熱了,那麼上了山頂,站在火山口邊緣,那得有多熱?
我不是這方面學者,對這玩意兒研究不深,但我知道,溫度一定很高,而且高的離譜。
又步行了五十步,距離火山口只有五十步了,這時候的溫度,已經驟然攀升到有些難熬的程度,解開水袋,灌了口水,發現水都熱了,我不禁暗自苦笑:這要帶的是柳橙汁就好了,現在就能有溫熱暖喝,酸酸甜甜的柳橙汁喝了。
苦笑過後,我陡然想起一個事兒來,記得阿卡哈維說過,山腳有他們組織的人駐紮於此,可這一趟行來,卻並未發現半個人影,甚至連臨時建築也沒有,難道說,他們都搬走了?
還是說,他們其實都隱藏在暗處,正默默觀察我一行人?
想到這裡,我心裡頓時滋生出一股不安全感,魔法飛艇會不會受他們偷襲?老司機等一衆工作人員會不會受到襲擊?
該死的,我應該把這些都提前想到的纔對!
一想到此,我心焦如麻,轉身就打算奔山腳走。
恰在這時,一陣地動山搖,伴隨着隆隆聲響,一股龐大的威壓,毫無徵兆的朝我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