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等,別碰......”
話到一半,一股森寒自胸口散開,緊接着,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胸口位置開始,向我整個身體擴散開來。
望着逐漸攀升的森寒冰霜,與不斷翻滾的騰騰寒氣,我唯有苦笑。
寒霜雖不致死,卻會將我暫時凍結,被封於冰層之中的感覺尤爲痛苦,哪怕能夠順利破冰而出,其陰寒之氣也足以令我戰粟好久。
寒氣滾動,冰霜若潮水一般,層層覆蓋住我的身軀,眼看着就要被徹底吞沒,一股洶涌熱浪磅薄而出,如身處烈焰岩漿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襲向層層冰霜。
冰霜來勢雖兇,卻遠不及火焰之猛,只抵擋了兩秒不到,就節節敗退。
幾個呼吸間,遍佈我周身的冰霜就已消散無蹤,火焰也恰到好處的消散不見。
層層圍繞我身的,除去殘存的幾絲寒意,便是濃郁不化的水蒸氣。
稍稍活動下手腳,見行動並不受絲毫影響,這才快步走出水蒸氣繚繞之處。
四個精靈此時早已候在距離水蒸氣數米之外的地方,見我出來,亞德炎得意非常:“感謝我吧,要沒有我,你肯定會被凍成一尊冰雕。”
一旁,冰奈斯藏在精靈少女身後,怯生生望向我,在與我對視之後,它怯怯道:“不、不要打我,我就是想開個玩笑......”
深吸口氣,又重重呼出,將積鬱胸腔的鬱悶盡數吐出,我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我不會打你的,不過這種玩笑,以後最好不要再做了。”
它煞有其事的晃了晃腦袋。
轉頭望向大殿兩側的大眼珠子殘骸,我快步上前,走到其中一顆近前,俯下身,用食指擦了點淌在地面的液體,湊到鼻下輕嗅,並沒嗅到任何味道。
“這就是精靈的血液。”
亞德炎的聲音冷不丁從背後傳來,嚇我一跳。
將液體在外甲上蹭了蹭,我站起身,輕吐口氣,道:“你們的血液竟然是無色透明狀液體,如果沒有粘稠狀這個特徵,我甚至以爲它就是水。”
“水豈能和它相提並論?”亞德炎傲慢道:“這些血液裡充滿了魔力,甚至有些被稱之爲災厄的怪物,就是因爲吃了我族同胞,融合了他們的血液,才擁有的災厄的恐怖實力。”
低頭思索少許,我問:“既然這麼厲害,我能嘗一點嗎?”
“你嘗再多也沒有用”亞德炎道:“你的血液和我們的一樣,喝再多也只能當水用。”
“別開玩笑了”我擺擺手:“我的血液是紅色的。”
“顏色不同而已,效果完全相同”亞德炎道:“不然我也不可能從你身上汲取魔力了。”
我好奇道:“汲取魔力的對象還有講究?”
“當然!”亞德炎道:“我們同宗同源,擁有相同的魔力與血液,汲取魔力時纔不會出現排斥,也不會因此害你喪命,如果你是其他種族的話,就算全身魔力值加到一起,也未必夠我一個用的。”
沉吟片刻,我快步走到包裹前,俯身從裡面取出幾個琉璃瓶,而後又走了回來,將它們一一灌滿。
“喂,我說的話你難道沒聽到嗎!”亞德炎給了我一巴掌:“你就算喝再多,也沒有用!”
“我不喝”將琉璃瓶重新放入包裹之中,我拍了拍手,重新走回破碎的大眼珠子跟前,一邊用妖刀翻弄殘屍,一邊道:“我給家人喝。”
“家人?”亞德炎的八卦之魂燃燒起來:“你有家人?說說,他們都是什麼種族的?”
一邊翻找屍體,我一邊道:“有人族,有獸族,有妖精,有地精,有矮人,還有不少精靈。”
“精靈!”四個精靈同時驚呼出聲,但很快,他們高漲的情緒又弱了下來:“肯定不是和我們一樣的精靈吧?”
“不是”我將大眼珠子的殘屍翻了個遍,什麼有用的東西也沒找到,於是又朝着另一顆大眼珠子走去:“他們的先祖據說是妖精一系的分支。”
沉默少許,亞德炎又問:“給我描述一下他們的樣子吧。”
我稍稍回憶了下,繼而將妖精的大概模樣說明了下。
四個精靈對視一會兒,冰奈斯輕聲道:“怎麼聽着有點像是森妖精呢?”
“森妖精?”
“森妖精,你不知道嗎?”冰奈斯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隨後便是一怔,語氣也由疑惑變爲不好意思:“對、對不起。”
“沒關係”我擺擺手:“能告訴我,森妖精是什麼嗎?”
“森妖精......就是擁有其他種族血統的半妖精......”
不待冰奈斯說完,亞德炎插話道:“就是由一羣特立獨行的傢伙們繁衍的混血兒啦!”
“原來是混血兒啊”我輕笑一聲,隨口道:“聽你的語氣,好像很瞧不起他們的樣子?”
“沒錯!我就是瞧不起他們!”亞德炎揮舞着巴掌,激憤道:“種族內的繁衍有什麼不好!爲什麼偏偏要和那些血統有缺陷的種族繁衍後代?結果繁衍下來的後代,不但血統不純,還有許多缺陷,哼,鄙視他們!”
“聽說混血兒更聰明,而且更加優秀”我使勁兒將大眼珠子的外膜撕開,一邊翻找裡面的東西,一邊道:“怎麼到你這兒,反倒成了有缺陷?”
“這還用問嗎!”亞德炎激動道:“我們可是創世之神的寵兒,擁有近乎完美的血統,就算是由同族之間繁衍的後代,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缺陷出現!”
“呃......”我擦了擦順着臉頰淌下的汗滴,無奈道:“消消火,別激動。”
之所以勸他消消火氣,是因爲他一激動,周圍溫度就會升高。
“哼!”亞德炎餘怒未消,一巴掌扇在我背上,熱浪涌動,火星四濺。
我不禁搖頭苦笑:你生森妖精的氣,幹嘛要拿我泄氣?
正想着,刀尖突然觸碰到一樣堅硬的東西。
心頭一頓,我頓時半跪在地,雙手揪住兩片被切開的膜狀物,用力一撕......沒撕開。
尷尬一秒,我顧不得多想,將手臂順着切開的口子探了進去。
一陣摸索之後,我卻什麼也沒找到,正納悶間,陡然一怔,不禁暗笑自己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