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鳥就像遇到了主人的寵物鳥一樣,乖巧的落在凱蘭肩頭,時不時用反射着金屬光澤的短細的喙,啄兩下柔滑的臉頰。
被機械鳥的撒嬌萌到的凱蘭,掰下一塊麪包,遞了過去。
機械鳥則毫不猶豫的探頭夾在喙裡,之後仰脖嚥下。
麪包入腹,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機械鳥轉過身,後面對着我,突然就翹起了尾巴。
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
哈?
這鳥是要做什麼?
爲嘛要把鳥臀對準我?
這在人類世界中,極具侮辱的動作,對於鳥類而言,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難道是像‘狗狗聞屁股其實是在打招呼’一樣,鳥類把屁股對準我,也是在向我問好嗎?
我儘量用善意的目光,去解釋機械鳥轉身翹尾巴露屁股的動作。
然而下一秒,一塊小拇指指甲大小,無色透明狀小晶塊,從它的排泄孔,掉落下來。
做完這一切,機械鳥這才又重新恢復了普通小鳥的活潑樣兒,不停在凱蘭肩膀上蹦來蹦去,還時不時的用喙蹭一蹭她的臉頰。
我擦,虧得我還儘可能用極盡善意的目光,去想它撅屁股動作的意義,原來只是想拉屎!
可你拉屎歸拉屎,爲啥要把屁股對着我的方向拉?
難不成這樣做,會讓拉屎這一日常運動變得更加快樂不成?
我緊緊皺起眉頭,一臉的不爽,同時放下了手裡的麪包,目光緊緊盯向掉落在凱蘭藍色裙襬上的機械鳥屎。
凱蘭對於機械鳥拉屎這一舉動,表現得比我淡定的多,她先是喝了口水,又擰上蓋子,然後再咬了口麪包,這纔不緊不慢探出手,捏起那塊新鮮出爐的機械鳥屎,放到眼前盯着瞅。
她瞅的那叫一個仔細認真啊,就差把機械鳥屎貼臉上瞧了。
“我說......吃飯呢。”
“唔”凱蘭含糊的應了聲,繼續轉過來,調過去的打量機械鳥屎,渾然沒把那玩意兒當做排泄物看。
“你......能不能先把那個東西扔掉?”我眼眶微抖,嫌棄道:“就算它再怎麼晶瑩剔透,也逃不出‘屎’的範圍。”
凱蘭皺了皺眉頭:“小毅,能不能不要用那麼低俗的詞語形容它?”
“那......叫它排泄物?”
凱蘭柳眉倒豎,很不客氣的送了我兩個字:低俗。
“低、低、低俗?”
我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說我低俗?你是認真的嗎?從排泄孔排出來的東西,不就是‘屎’和‘排泄物’嗎?難不成還有其他更加高雅,更加內涵,更加具有藝術性的稱呼?
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凱蘭沒有理會抓狂的我,更沒有試着去理解我即將崩潰的心情,她依舊翻來覆去的看機械鳥屎,好像鑑定商人,翻來覆去把玩一顆無價的寶石。
我實在不能理解,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兒,爲什麼會對鳥類的屎那麼感興趣,難道這是一直潛藏在她潛意識裡的病態心理?
平時沒有滿足特定條件,所以從未展露過,今天恰好滿足了所有條件,於是病態心理就抑制不住的爆發了?
如果是其他病態心裡的話,倒還好說,可研究屎這種病態心理......是不是有點太噁心了?
想想萬一哪天,我們聚衆野餐,正酒酣耳熱之際,突然一坨鳥屎從天而降,落在凱蘭附近,恰好當時的環境滿足了病態心理的所有需求,於是她陷入病態狀態之中,面色詭異,眼神狂熱的抓起那泡鳥屎,好像摩挲稀世珍寶一樣摩挲把玩起來。
可以想象,那場面絕對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一捂額頭,我有些崩潰,總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小毅!”
這時,凱蘭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側頭一看,才恍然發現,凱蘭已經坐到我旁邊,纖手託着那塊鳥屎,緩緩朝我湊了過來。
見此情形,我險些落荒而逃。
不過下一秒,凱蘭的話,卻讓我打消了逃跑的衝動。
“你有沒有發現,這塊小晶體,與達芙妮她家的無色小晶塊形狀一模一樣,就連硬度也幾乎相同。”
“有這回事?”
聞言我一怔,沉吟片刻,強忍着噁心,將機械鳥屎捏起,放到眼前,仔細觀瞧。
果如凱蘭所言,這顆鳥屎,與達芙妮倉庫裡的無色小晶塊幾乎一般無二。
“這東西竟然也有魔法波動?”
大太刀的聲音,自我腦海中響起,語氣微詫。
“難道說,機械鳥能把麪包轉化爲這種無色小晶塊不成?”
想到這裡,我不禁再次望向機械鳥,後者依然如尋常小鳥那樣,在凱蘭肩頭蹦來蹦去。
思索再三,我又從袋子裡摸出幾塊麪包,撕碎成塊,遞到機械鳥面前。
機械鳥歪頭打量我片刻,撲棱棱飛起,又撲棱棱落下,一對精緻的機械爪子,牢牢抓住我的中指,並一次又一次探出短細的喙,不停的吞嚥我手心裡的麪包塊。
全部吃完以後,它又撲打着雙翅,飛回凱蘭肩頭,只是這一次,卻遲遲沒有排出無色小晶塊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不解道:“難道說我爲的數量不夠?可剛剛我餵它的麪包塊,可是之前的數倍不止啊!”
“你果然只看到了眼前,是不是忘了考慮,在它飛來這裡之前,也有在其他地方進食這種可能?”大太刀提醒我道。
“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哎,都怪我太心急,竟然忽視了這個因素。”
就在我自責的時候,凱蘭也提出了相同的問題:“爲什麼它還不排出無色小晶塊啊?難道是餵食麪包的數量不夠?”
我將大太刀給我的提示說給凱蘭聽,她也如我一樣,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同時自責道:“真是的,我竟然會忽視這種原因。”
雖然不排泄了,但這仍抵消不了我和凱蘭對機械鳥的好奇。
仔細看看,就會發現,這小傢伙與之前能抓到的那些兇禽猛獸不同,它精巧的身體上,並沒有突兀的編號。
這並不是說,它就沒有刻寫編號的位置,要知道,比它更加纖細小巧的機械毒蛇身體上,也能找到可供刻寫的地方。
它之所以沒被刻寫編號,只有一種可能,它的發明者,並不打算這麼做。
同時,也有另一種可能——它,是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