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預想,暴龍王·巴卡爾一巴掌拍下去,這個冒險家公會就將成爲歷史。
可現實卻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
這巴掌非但沒拍痛快,反倒被一羣聖騎士抱團凝聚的魔法光球給擋了下來,而後手持塞侖的龍骨魔杖的冒險家,二話不說,擡手又是一記火屬性魔法。
這記魔法凝聚了挺久,算是大招的一種,威力相當顯著,直接把龍爪爪心燒傷了。
疼痛還是小事,不但被螻蟻一般的人類挑釁的威嚴,甚至還灼傷了自己,這份屈辱,暴龍王咽不下。
於是徹底暴怒的暴龍王,對着該冒險家公會就是一頓輸出。
本來呢,這頓輸出肯定能把在場每一位冒險家都拍成渣渣,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螻蟻’的支援趕到了。
一羣天族人,外加一羣森妖精,以彪悍之勢,硬生生切入戰場,不但擋下了暴龍王的攻擊,並且又給塞侖的龍骨魔杖的持有者製造了攻擊機會。
總之呢,這場戰鬥過後,巴卡爾記住了三件事。
其一,森妖精不好惹。
其二,天族人對機械類武器有着不錯的天賦,尤其在槍械方面,天賦顯著。
其三,塞侖這混蛋的骨頭竟然被製作成魔杖,並接連燒傷本龍王數次,這個屈辱,他記下了。
雖然暴龍王·巴卡爾沒把這事兒記在小本本上,但架不住龍族記憶力好啊!
這都多少億年前的事兒了,巴卡爾至今仍在記仇,並以輔助我爲藉口,把堂堂翼龍族之王——火焰龍息·塞侖送來當寵物。
真不知道是龍族的自尊心太強,還是巴卡爾的心眼太小。
書歸正傳。
泰勒老爺子閉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我擔心的湊到跟前,探了探鼻息,方纔安定下來。
老爺子只是消耗過度,體力透支,昏迷而已,生命體徵倒是十分平穩,心跳脈搏也強悍有力,就連呼出的氣,也比別的老頭量大。
再看邪龍·斯皮茲那隻被扎爛的龍爪,竟在短短數分鐘內癒合大半,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均已封口,深可見骨的穿透傷,也已長出了新肉芽。
在恢復巨爪活力的同時,不斷有金色光暈自傷口間淌出,消散於空氣中。
我好奇地打量着一幕,斯皮茲看到我的反應,解釋道:“這是光屬性魔法殘留物。”
我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其實壓根不明白光屬性魔法殘留物是個啥,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東西的效果與異物相似,藏匿在傷口中,都會給患者造成不適。
清理治療了大約一刻鐘,直到裂口再無金色光暈滲出,邪龍·斯皮茲方纔停止以魔法自療,轉爲依靠身體的癒合力自行癒合,
俯下頭,盯着泰勒瞅了會兒,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不愧是當年傲視羣雄的人類強者,年紀一大把,竟然還能施展出這等手段。”
“聽語氣,老爺子曾用相同的手段和你交過手?”我詫異問道。
邪龍·斯皮茲無視了一衆旁聽者,對我道:“想當初,他就是用這招,牽制住了我。”
“只是牽制嗎?”我有點失望道。
“好像很失望啊”斯皮茲似笑非笑道:“難道你以爲僅憑這些手段就能殺死強大的巨龍嗎?”
撓撓頭,我嘿笑道:“當然沒那麼想,只是覺得聲勢如此浩大的一招,竟然連重創你都做不到,也有點太......”
“太表裡不一了,是不是?”斯皮茲壞笑着替我補充道。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
實話實說,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這一招的威力,不說開山斷海,最起碼也引發了小規模地震,起初,我還以爲此招過後,邪龍·斯皮茲就會變成三爪龍,而一旦成了三爪龍,我就有能力忽悠他放棄這具肉身,去製作一具新的身體。
然而事實令我失望,別說斷爪,連廢爪都沒做到,最多就是把龍爪上的肉給紮了個稀巴爛,而且還是小範圍重傷,大範圍輕傷的那種。
即便不去理會,休養個三天五天的,也就能痊癒了。
而這還不是最令我失望的。
真正對我的心靈造成傷害的,是老爺子明明已經使出了全力,卻還不能斬斷斯皮茲一根爪子,我在心裡設計的收集斯皮茲軀體並研製武器外甲的計劃徹底落了空。
不自覺在心底發出一聲嘆息,我俯下身,背起泰勒老爺子,向老公爵道了聲別。
見我要走,老公爵連忙出言挽留:“別急着回去,在這裡住上幾天再走不遲。”
“不了”我苦笑着搖搖頭,道:“我可不想也被您軟禁。”
老公爵老臉一紅,乾咳一聲,道:“怎麼會呢,我是帶着十足的誠意邀請你,希望可以回城共飲一杯。”
“我這趟來,就是爲了接老爺子回去,其他事都往後緩一緩,等以後有機會了,一定赴宴。”
老公爵自然明白其中隱喻,什麼以後,這只是婉拒的一種,就是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相信你,不可能與你飲酒暢聊。
客套話不頂用了,無奈之餘,老公爵只得開門見山道:“那有關災厄的事......”
“請不要着急,陛下會通過冒險家基地的通話水晶與您聯繫。”
我禮貌迴應道。
“但我記得,你纔是主管外交部門......”
“如您所聞,就是這樣,不過,有關災厄的應對策略,已經上升到軍事,乃至於國家最高職權機構,我只負責外交,這方面不歸我管,您還是想想怎麼和陛下說吧。”
言罷,來到斯皮茲跟前,將泰勒放在其中一隻攤開的龍爪爪心上,仰頭對斯皮茲道:“拜託你了。”
斯皮茲也不多言,左爪握住泰勒,右爪握住我,雙翅一扇,騰空而起,在老公爵與一羣冒險家的注視中,消失於天際。
這一天,對於月光城來說,是天大的喜慶,他們迎回了被軟禁的長老。
雖說長老的身份是人族,但那又如何?
長老是月光城最高權力核心的代表,任何一個被軟禁,都是整個月光城的恥辱!
與喜慶的月光城不同,這一天,卻是達賽城最糟糕的一天,糟糕程度僅次於挖到了災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