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難道不是獨立存在的特殊羣體嗎?
在狄瑞吉話音落下的同時,我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句反問。
然而,我卻無法說出口。
蹙眉凝視狄瑞吉,我微微攥了攥拳頭。
對視片刻,狄瑞吉笑了,笑得很嫵媚,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中不止有笑容,還夾雜着其他味道。
“鬼神,就是鬼神,說到底,仍逃不過是一種存在於世間的物質的命運,真正能夠擺脫命運的,能夠更改命運的,能夠重塑命運的,甚至能夠掌控命運的,可能,只有......”
“只有......什麼?”
狄瑞吉仍在笑,但已然沒有了嫵媚,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苦澀。
“沒什麼。”
她喃喃道。
“好了,說得夠多了”她擡起頭,再次與我對視:“記住,等去了魔界,你的左臂,一定不要輕易袒露出來,最好能嚴密且自然的將其遮蓋住。”
“我會盡力的”脣角勾起,我笑了笑,道:“除非,我陷入死局,否則,絕不會輕易使用這條手臂的力量。”
“你......見識過它的威力?”狄瑞吉眯起眼,輕聲問道。
“見過......又沒見過。”
“何解?”
“每一次使用它,我都會失去意識,直到再次醒來,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如何變的?”
“消失......殆盡。”
......
離開森林,已是黃昏。
期間,我和狄瑞吉,希洛克商議了下有關城堡建設的問題。
我讓她們選好島嶼,再建造城堡,兩女從善如流,表示一旦選定位置,就會通知我。
隨後,我們又去了精靈之森內圍與外圍交界處,我親自給兩女介紹了黃金蜂王。
在見到蜂王之前,我們一行差點就遭到黃金蜂羣不要命的衝殺,幸好蜂王及時發聲,才及時制止了這一切。
之前爲了方便,我和森林之王學習了一段時間的黃金蜂語言,雖然較難的詞彙尚且聽不懂,但簡單的詞彙還是很容易便能聽得懂的。
於是我當做翻譯,將黃金蜂王介紹給兩女。
兩女對於黃金蜂這種奇特的蜂類毫無興趣,或許這與兩女的身份有關,不過她倆倒是對黃金蜂蜜很感興趣,哪怕就是毫無生物特徵的希洛克,也對蜂蜜頗爲中意。
我很好奇,她倆竟然會喜歡食物。
狄瑞吉告訴我,她雖是瘟疫,卻依舊是活體,同樣需要食物。
而希洛克的回答卻大跌我眼鏡。
希洛克告訴我,黃金蜂蜜中含有龐大的魔力值與微量的自然能量,這東西雖然無法與核相提並論,卻比混雜在空氣之中的自然能量要濃郁的多。
總而言之,她很喜歡。
臨行之際,她倆一人捧着一大塊黃金蜂蜜離開了。
這看得我十分心疼啊!
要知道,她倆拿走的可不僅僅是蜂蜜,而是一桶桶黃橙橙,亮閃閃的金幣啊!
在回去的路上,兩女又和我談及了與魔界相關的事宜,她倆覺得我應該儘早準備,最好能在兩個月之內準備完成,因爲在從海神族地重返陸地的過程中,盧克曾與其他幾位使徒有過短暫交流,並敲定時間,決定至少給我兩個月的準備時間,再讓我出發去找盧克的孫女兒。
我當時很好奇啊,既然要拜託我去魔界找人,爲何不把準備時間的事情說於我聽?
狄瑞吉表示,之所以不告訴我,就是希望我能充分享受這沒有負擔的兩個月。
我當時無力的扶額,並靠在一棵結實的大樹上,納悶問道:“既然都想讓我過沒有負擔的兩個月了,爲何還要在這個時候把真相告知於我?”
狄瑞吉表示,那是因爲倘若我當真沒有負擔的活兩個月,可能也就只有兩個月好活了,但倘若我這兩個月受苦受累,受難遭罪的話,或許,還會有很長時間的好活。
對於這句話,我表示不能理解。
狄瑞吉沒有替我解釋,只是沉默的帶着希洛克離開了。
不能理解?
呵,這只是帶着怨氣的託詞。
我怎麼可能不能理解呢?
我早已理解!
所謂受苦受累,受難遭罪,不過是叫我迅速提升實力,提升到足以在魔界立足的程度。
然而,依照我如今的實力,真的能夠做到在魔界立足嗎?
怕是......得尋覓一個能夠幫我立足的組織,纔可能活得長久吧。
可是,從幾位使徒口中我得知,魔界的環境十分混亂,有些地方等級制度十分森嚴,有些地方卻毫無等級制度,僅以強者爲尊,打架鬥毆都是日常,廝殺不斷纔是生活。
我雖好鬥,可若是讓我天天生活在鬥來鬥去的生活裡,我卻是不願意的。
但是若不選好鬥的地方,那就只有等級制度森嚴的地方可選了。
偏偏我又不喜歡見人就跪,卑躬屈膝的活着。
所以,我就只能儘可能的打聽出有沒有一個地方,等級制度又不森嚴,又不算好鬥。
也只有這種地方,才真正適合我。
可是,真有這樣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
回到家,芭芭拉吃味的瞪着我,並陰陽怪氣的問我那兩隻小狐狸精怎麼沒跟回來?
我被她陰陽怪氣的語調逗得想笑,但面對她慍怒的小臉兒,卻又不敢笑,實在憋的難受,只得告假說肚子不舒服,躲廁所去了。
想我堂堂杜威大師義子,在維奇堡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而且就算在月光城,我也依舊是位高權重的長老大人,可謂是位極人臣。
便是這樣的人,卻被自家未婚妻逼到不得不在廁所裡躲清靜,實在是可悲,可嘆,還可嘆。
幸好芭芭拉雖然愛吃醋,卻不是個糾纏的人,我才僥倖得以片刻安寧。
待夜色較深,我從廁所裡偷偷溜出,見衆女已陸陸續續回房休息了,我方纔躺沙發上,抻個懶腰,打算小眯一覺。
卻在這時,泰勒老爺子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來,到院子裡,咱爺孫倆賞賞夜景。”
雖然心有不願,但長輩爲大,於是只得微微一笑,應了聲:“來嘞!”
就起身,跟隨老爺子來到院子。
剛剛落腳,老爺子就低聲問我道:“今天來的那兩位,可是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