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械雖然能保養,能維護,能延長使用壽命,奈何子彈有數,對面怪物又強橫無比,下雨一般的彈幕攻擊,僅僅只維持了一個鐘頭,就宣告結束。
一千架格林機槍,損毀了四百架,還有一百多架的槍管,出現不同程度的彎曲。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除了那個被迫赴死的冒險家外,再未出現任何傷亡,可謂是大獲全勝。
遙望散落滿地的怪物殘屍,我不禁鬆了口氣:“總算是結束了。”
“你高興的太早了”阿喀琉斯面色凝重,雙眸射出兩道精光,直逼災厄源頭。
見他神色凝重,我內心咯噔一下:“什麼意思?”
“剛剛那些不過是小角色,更加厲害的,正要冒出頭來。”
阿喀琉斯話音剛落,一陣驚呼傳入耳中,是來自玫瑰軍團分會會長的驚呼。
轉頭看去,就見她滿面驚容,握着望遠鏡的一雙柔嫩小手不住顫抖,這不是激動,而是驚恐。
眯起眼,眺望災厄源頭,由於距離較遠的緣故,並不能看的很清楚,於是從副官手裡接過望遠鏡,舉目遠眺,頓時驚了一跳。
視野裡,出現了半具血紅色人軀,如果只是半具屍骸的話,即便再是猙獰,也不會嚇我一跳。
實在是因爲那半具血淋淋的人軀,竟然是活的!
而且它的一雙手臂,與我先前在災厄源裡看到的那隻簡直一模一樣!
我心頭一沉,暗道:“它就是吃掉小蜘蛛的怪物嗎?的確很嚇人,但也不該把一名身經百戰的冒險家嚇成這幅樣子吧。”
撇過頭,又看了眼驚恐萬分的女精靈,我實在不能理解,殺過那麼多怪物的她,爲什麼會有這副表現?
正納悶呢,就發覺阿喀琉斯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疑惑的瞥了他眼,再次拿起望遠鏡,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那半具人軀已經爬出了災厄源,不,確切說,它並不止是半具人軀,而是一整具軀體。
在它的下半身,掛着兩隻與它一模一樣的怪物,沒有皮膚,血淋淋的肌肉暴露在外,面目猙獰,極其可怖。
當兩隻怪物的身體被拖出災厄源時,又發現四隻相同的怪物掛在它倆腿上。
它們爬出災厄源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就有足足數百隻怪物被拖了出來。
老公爵當即令下,命所有魔法師,集中火力,對準怪物羣來一次全面轟炸。
一聲令下,數千魔法師同時吟唱,一瞬間所產生的魔法波動,濃郁到連我都能清楚感知。
待十幾秒後,吟唱結束,一團熊熊燃燒的魔法火焰懸浮在頭頂,釋放出恐怖的熱量,將空氣燒的都扭曲了。
下一秒,數千人同時施法,魔法火焰隆隆怒吼着,直奔怪物而去。
轟隆隆如雷鳴炸響,那是魔法火焰發威的聲音,灼熱的高溫甚至將沙礫烤的噼啪作響,不斷有石子因爲耐不住熱量而炸裂。
置身其中的怪物們,發出痛苦的嚎叫,它們一個個搖搖晃晃的站起,不斷用腐朽的雙手撕扯胸口,喉嚨,一條條肌肉被撕開,露出下面的血管,與五顏六色的內臟。
只是那些內臟早已乾涸,看起來好像皺巴巴的茄子。
火焰漸息,沙礫被灼化無數,然而那些怪物,卻依然完整無損的站在原地,一點被火化的跡象也沒有。
我皺起眉頭,狐疑道:“火免疫?”
“是威力不夠”老公爵凝重的嘆了口氣:“看來這一次,凶多吉少了。”
他望了眼身後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眼中滿是複雜的目光。
怪物們搖搖晃晃朝我們走來,好像醉酒的酒鬼,只是它們更加致命。
“射手!”老公爵再次揮手:“準備——”
手一揮,無數弓弩子彈激射而出,遮天蓋日,將數千只怪物籠罩其中。
前面那些露出內臟的,被無數弩箭刺入傷口之中,變成了刺蝟,隨即,裹挾了魔法的弩箭羽箭便爆發出二段傷害。
無數炫彩的光芒在它們身體上綻放,好像煙花一般,燦爛,美麗。
焰火熄滅,不少裸露內臟的怪物,搖晃了幾下,就重重摔倒下去,再沒站起。
而更多的怪物,則完全無視遠程攻擊,繼續朝我們這邊前進。
“要是還有彈鏈就好了,能把它們打成篩子”瞥了眼滿地空彈鏈,我鬱悶的吐了句槽。
“子彈終究是有數量的”泰勒道:“而且也沒辦法攜帶太多,所以熱武器才發展緩慢。”
“沒辦法了”老公爵放下望遠鏡,面色一沉,大喝道:“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戰士在前,射手居中,法師在後,牧師遊走!”
一聲令下,所有人迅速行動,並在極短時間內站到自己該站的位置。
這個時候,怪物距離我們已經不足一公里了。
我也調集驅逐者軍團,與前排戰士站成一列,唯留下驅逐者指揮官與我並排而立。
原本按照我的意思,指揮官也應衝鋒陷陣,與戰友共生死,同存亡,然而驅逐者指揮官卻直接駁回了我的建議,對它而言,保護我纔是首要任務,其他都只是次要事情。
拗不過它,我只能留它在身邊,不過這倒是漲了我不少膽色。
終於,怪物來了。
如洪水猛獸般,直接與隊伍最前列發生猛烈的碰撞。
數十冒險家腳下不穩,被撞倒在地,而更多的冒險家則咬緊牙關,堅挺的頂在前線,用他們的盾牌與盔甲,化作一道鋼鐵護欄,守護身後的友軍。
與苦戰的他們相比,九十九個驅逐者要顯得輕鬆得多,它們整齊劃一,動作一致,舉劍,斬殺,收劍,等等一系列動作,好像經過精密儀器測量般,幾乎沒有任何誤差。
那些沒有皮膚的血淋淋的人形怪物,嘶吼着,咆哮着,好像瘋狗一般撲了上來,卻在一瞬間被驅逐者斬下頭顱,化作無頭屍骸,撲倒在地。
一層又一層的屍體,摞起來足有一米多高。
隨着驅逐者指揮官一聲令下,它們齊齊出腳,將屍堆踢飛,然後繼續迎接下一批悍不畏死的怪物。
與它們的從容不同,不少年輕的冒險家,已經亂了陣腳,並逐漸出現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