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艾瑞城啊”我道:“是在月光城。”
“什麼?月光城?”泰勒轉過頭,皺着眉:“小吱上不了飛艇,我不是和你說了嗎?”
“哦,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問題啊”我擺了擺手,道:“放心吧,老夥計,只要有我在,這都不是問題。”
“呀呵”泰勒揹着手,繞我走了一圈,嘿嘿笑道:“混小子,你這話說的很有自信嘛。”
“那是當然”我嘿嘿笑道:“行了,快去收拾吧,收拾完了我們就出發。”
他注視了我一會兒,點了點頭,招呼小吱一聲,就進了房間。
看着他走進屋子,我又衝他喊了一句:“對了,把我們的傢俱啥的統統帶上,一顆糧食都不要留給敵人!”
之後,我將院門關上,開始漫不經心的在大街上亂逛。
才短短十幾天功夫,艾瑞城就變了副模樣。
原本一派欣欣向榮的街道,現在已經變得非常冷清,外族人的店鋪一概關閉,或許都已經坐着飛艇離開這個危險的國家了吧。
雖然是上午,酒館、飯店卻已經充滿了放肆的笑聲,一個個冒險家正在裡面大吃大喝,妓院和賭場也時不時會傳出令人厭惡的聲音,想必肯定也是一些墮落的冒險家在尋歡作樂。
這裡是艾瑞城的首都,曾經最爲繁華的城市,現在,卻到處充斥着污穢與糜爛,再也沒有了當年模樣。
皺了皺眉,我朝着貧民區走去,這一趟來,我有幾個目的,第一,要弄清並記住侵佔我家的人以及他們的幕後;第二,將我所能帶走的有生力量全部帶走,等待有朝一日可能發起的戰爭。
貧民區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到處都充滿着冷漠與絕望,偶爾從陰暗破舊的房間裡傳出一兩聲嬰孩的啼哭,卻又很快會被喝止住。
骯髒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泥濘和污穢,沒有人打掃,只能靠雨水幫着洗滌。
一腳深一腳淺,我來到了楊刈等人的房前。
雖然是大白天,但房間的門卻緊緊關閉着,陰暗幽深的破屋裡,透出了一抹淡淡的光亮。
屋裡有人。
我上前,敲了敲門。
很快,裡面傳出一個警惕的聲音:“誰?”
“是我”我道:“安小毅。”
門,吱嘎拉開一道隙縫,一隻眼睛探了出來。
接着,縫隙又被拉開了一些,一隻手伸了出來,將我拉了進去。
進了屋子,大門再次被緊緊關閉,冷丁的黑暗,瞬間包圍了我,暫時看不見任何東西。
稍歇了一會兒,我的視力纔再度恢復過來。
在淡淡的燈光中,楊刈等人圍坐在一起,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從氛圍中能夠感覺到,他們很悲傷。
“你怎麼來了?”楊刈問。
“我爲什麼不能來呢”我笑道:“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劉雨冷哼一聲。
我發現氛圍越來越不對,於是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劉雨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恨:“你們平民和貴族有飯吃,有水喝,可以享受,可以玩樂,可我們呢,我們貧民怎麼了,吃不上喝不上,我們也沒抱怨,也沒求誰,爲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待遇!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
“小雨!”楊刈暴喝一聲:“你冷靜點,不行嗎!”
“你叫我怎麼冷靜!”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雨的聲音是顫抖的,她哭了。
等一切都稍稍安靜下來,我道:“楊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楊刈嘆了一聲,道:“你住在平民區,可能並不知道,我們貧民區被下了禁足令。”
“什麼是禁足令?”我問。
“這是大少爺下達的命令”他道:“據說是他在看到我們貧民區的貧民時感覺很噁心,才下達的命令。”
我聽了很驚愕,這個大少爺怎麼也和二少爺一樣,喜歡胡來呢!
貧民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難道就不需要生活了嗎!
嘆了一聲,我倆都沉默了下來。
可沉默了一會兒,我就發現不對了,屋裡的氛圍除了壓抑,還有悲傷,禁足令會讓他們感覺到痛苦,可是還並不會導致他們覺得悲傷吧,那究竟是......
於是,我又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楊刈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一旁的劉雨突然怒道:“你告訴他,你爲什麼不肯告訴他!他不是自稱是我們的朋友嗎!那就把那件事情告訴他,看看他會怎麼做,看看這個平民區來的朋友能做些什麼!”
這一次,楊刈沒有喝止她,而是深深地嘆了口氣,整個人都滄桑了一圈。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再次問道。
他又嘆了口氣:“你管不了的,這件事情你管不了的,他們是二少爺的手下。”
“告訴我。”
“如果因此激怒了二少爺,他那個叫阿喀琉斯的手下會殺了你的,你會死的!”
“我他媽叫你說!”
“是二少爺手下的冒險家公會的人,他們把孤兒院的老師和孩子們都殺了!”楊刈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頭髮,用力的扯着,他痛苦道:“就在前天,就在前天......他們中有喝醉的強姦了孤兒院裡面的孩子,他們的老師找他們理論,結果......結果......”
強姦孩子......隨意殺人......
這兩個詞在我的腦海中不住循環,如同兩個無法解開的死扣。
“他們在哪兒?”我冷冷道。
“啊?”楊刈一怔。
“他們的公會在哪兒?”
“你要做什麼?”楊刈的聲音很緊張。
“你說呢?”我冷笑一聲:“告訴我,他們的公會在哪兒?”
“不,你不能......”
楊刈的話尚未說完,劉雨突然站起,道:“我知道在哪兒,我帶你去!”
“小雨!”楊刈起身,想要攔住劉雨。
劉雨與他對視着,眼神中流露出痛苦與悲傷:“那些孩子,和我們一樣,都是孤兒,我們沒有能力保護他們,是我們弱小,但我們連給他們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了嗎!楊刈,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你現在也不是,如果你不去,我不怪你,但是,求你不要攔着我!”
楊刈沉默着,顫抖着,他的雙拳緊握,就連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