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恢復意識,睜眼醒來,夜還很深,卡嘉莉仍靜靜躺在我懷中,默默地睡着,輕輕的鼾聲,好像搖籃曲般,充滿了別樣可愛的韻味。
隨即,我又想起狄瑞吉最後的話:那個人,她不會放棄對我們的迫害與殺戮,浩劫,終究還會降臨在你腳下的那塊大陸。
浩劫......嗎?
還真是令人戰粟呢。
不過......算了,想那麼多一點用也沒有,還不如提升實力,早日解開血脈封印要緊。
話說回來,真要聽狄瑞吉的建議嗎?
尋找火焰吞噬者·安圖恩啊......但是不是說,安圖恩已經形神俱滅了嗎?
唔,倘若居於羣島的當真是安圖恩,那可就有意思了。
不知它用什麼手段,竟能躲過如狄瑞吉,暴龍王·巴卡爾等一衆大佬的意識探視。
若真有這樣的手段,我倒不介意請教學習一下,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奇效。
打定主意的我,將下巴抵在卡嘉莉溫溫的額頭上,也進入了片刻小憩。
藍水晶城鎮的美,是毋庸置疑的。
同樣的,藍水晶城鎮夜風的寒,也不是鬧的。
爲防止卡嘉莉着涼,便脫了衣服蓋她身上,並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的我,不幸着了涼,患上令人生不如死的發燒感冒。
渾身發冷,頭暈鼻塞,瞬間擊垮了我健康的體魄,令我不得不蓋上厚厚的大被,發抖,難受。
卡嘉莉一臉歉意的守在我旁邊,一勺一勺餵我剛剛熬好的稀粥,我則聽話的一口一口喝着粥,並不時露出微笑,讓她寬心。
隨着吱嘎一聲輕響,大門打開,老闆娘拿着溼毛巾走了進來,疊好,敷在我額頭上,那張彪悍的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你說你都十三級冒險家了,無論擱哪個地方也都算得上是令人敬仰的強者,竟然不懂得運用褪變之力取暖,說出去別人會笑掉大牙的。”
我張了張嘴,想要爭辯,奈何嗓子沙啞,發不出聲,只得用忿忿不平的眼神,怒視老闆娘,卻惹得後者哈哈大笑不止。
卡嘉莉這時自責道:“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沒有......”
“這不怪你”老闆娘擺擺手:“你是他女人,他照顧你是正常的,我只是恨這小子腦子不轉彎兒,明明有很好的取暖手段,卻偏偏不用,到頭來反倒給我們添了麻煩。”
雖然老闆娘沒責怪卡嘉莉,甚至替她開脫,但畢竟是當事人,卡嘉莉仍自責的低下了頭,餵我稀粥的小手也不自覺擡高了些許。
“喂!你這丫頭,看着點啊,都喂鼻子裡去了!”
伴隨老闆娘的聲音,卡嘉莉方纔清醒過來,轉頭一看,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不嘛,喂粥能餵我鼻子眼兒裡,也算是人才了。
可能有人好奇,把粥喂鼻子眼兒裡是什麼滋味兒,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那感覺賊爽,老上癮了,不信你們也試試(壞笑)。
或許察覺到卡嘉莉因爲自責而心不在焉,老闆娘接替了她的工作,雖然餵我喝粥的手法較爲粗魯,但至少能夠保證,每勺都往嘴裡送,而不是鼻孔。
除了自責,卡嘉莉更多的感情,還是痛苦與難過。
對於父母的受苦而感到痛苦,對於明知道父母受苦,而自己卻又無能爲力而感到難過。
這種感情,就像月光城的雨水,不定啥時候就會來一次,澆的她透心涼。
而且這種感情的延續時間很長,從來到藍水晶城鎮起,直至離開藍水晶城鎮爲止,她都沒能釋懷。
我猜想啊,這種情感可能還要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纔會慢慢被她適應,慢慢趨於淡化。
除非,獸人王與獸人王后的危機能夠瞬間解除,又或者兩位都能被我接來月光城,相信卡嘉莉的抑鬱情緒會瞬間得到宣泄。
可是,這種可能性簡直太低了,至少,在目前不大可能。
在回到月光城數日之後,從達賽城方面,傳出來一系列令人或唏噓或驚歎的事件。
首先,獸人族大祭司不知多少代的孫女兒——賽麗亞·克魯敏,攜大祭司旨意,下嫁給月光城外族長老安小毅,咳,也就是我爲妻,但由於目前不宜舉行婚禮,故賽麗亞·克魯敏以未婚妻身份與我同居。
一時間,幾乎整個達賽城,人人都在談論着獸人族大祭司的未來接班人,賽麗亞·克魯敏小姐將要遠嫁月光城外族長老的消息。
獸人族大祭司對於他們而言,可謂是神一樣的存在,地位僅次於創世之神,自然她的未來接班人賽麗亞·克魯敏小姐,也被捧到了僅次於神的地位。
可就是這樣一位地位超然的達賽城女士,竟然被自己本土的‘神’,遠嫁給外來種族的長老,這既是不可思議,又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是一種褻瀆,一種對於最美好事物的褻瀆。
當即有不少人上書獸人族大祭司,以及獸人王陛下,還有位高權重的老公爵大人,希望他們能夠把賽麗亞·克魯敏小姐留在達賽城,最好是永遠留下來,哪怕一輩子不嫁人也沒關係,只要能一直留守本土,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好的反饋。
然而,這羣愚民哪裡知道,獸人王早已不再是達賽城的至高統治者,如今達賽城的至高統治者,是老公爵大人,而當老公爵大人知曉賽麗亞·克魯敏小姐被下嫁到月光城的消息時,這位美麗的大祭司大人的未來接班人,早已被秘密遣送入月光城境內,甚至已經與我共處兩天了。
這種行爲,大大惹惱了老公爵大人,對於已經奪權的他來說,是無法容忍任何事情不在他掌握之中。
於是在消息散佈出去的當天,他便命人軟禁了大祭司大人,不允許她再像從前那樣自由活動,與此同時,他下令軍方,對所有被大祭司大人庇護的產業,進行嚴查與封鎖。
據說下令的當天,無數窮兇極惡的冒險家,如惡狼般,撲向新英勇公會,咖啡館,多國飯店,以及那間不起眼兒的飾品店。
然而,當他們拿出搜查令,要求店主出面配合調查時,才赫然發現,無論是咖啡館,多國飯店,飾品店還是新英勇公會,這些產業的員工,以及他們的老闆,早已換了旁人,甚至於新英勇公會,都不再是原來的新英勇公會,而是被以低價,賣給了一家大型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