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市郊,窄巷自路口延伸,彎彎曲曲指向遠方。
綠樹翠竹自兩邊院牆冒出,鳥叫蟲鳴悅耳,賞心悅目的綠色之間,是一棟棟獨立民居,和式風格明顯。
廖文傑和野上冴子步行而來,轎車停在路口,後者手中拿着檔案袋,停在一處民居前。
半人高的木門內,可見庭院鬱鬱蔥蔥,住宅復古極具典雅意境,怎麼看都和陰氣森森的鬼物扯不上關係。
野上冴子翻看檔案,瞄了眼門前空白的表札:“沒錯了,這裡就是你要找的佐伯宅。”
所謂表札,就是每家每戶牆壁上寫着姓名的牌子,是霓虹居住文化的產物,大街小巷隨處可見。
追溯起源,在霓虹郵政行業逐漸發展的大正時代,因XX丁目OO番地XO號地址並一定能夠特指到某一戶人家,可能有好幾戶人家都用同一個地址,造成投遞郵件不便,人們開始在門外貼上自己的姓氏。
看起來很帥,且有種宣示領土的自豪感,表札文化很快興盛了起來。再到後來,因其泄露個人信息的緣故,表札文化被越來越多的人拋棄。
但在這片居民區,表札是必不可少的門牌號,表札一片空白,表示這間屋子沒有人入住。
“三年前,佐伯家發生兇殺案,丈夫佐伯剛雄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害了妻子佐伯伽椰子,他們的兒子佐伯俊雄失蹤……”野上冴子講述了一個奇怪的兇殺案。
佐伯剛雄不止殺死了妻子伽椰子,還殺掉了兒子小學老師小林俊介懷孕八個月的妻子,更是將腹中嬰兒剖出,摔得支離破碎。
詭異的地方來了,佐伯剛雄離開兇案現場,被人用菜刀殺死,兇器上的指紋卻是伽椰子。
而小林俊介死於佐伯家屋中,死因不明。
一時間,處理此案的警官懵逼了,到底誰殺了誰,究竟哪一個纔是正確的死亡順序,這道題沒人會解。
此後三年,佐伯家先後租出去了幾次,都以莫名其妙的兇殺和失蹤案落幕。
廖文傑點點頭,情況他大致明白,細節部分,因爲當時是閉眼收集情報,故而有些許遺漏。
不過沒關係,問問裡面住着的母子倆就清楚了……
如果他們還可以交流的話。
“嘟嘟!嘟嘟嘟————”
就在廖文傑擡手推開沒節操的木門時,懷中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害他當場一愣,還以爲伽椰子添加了午夜兇鈴服務套餐。
有一說一,也就是他,換別人肯定扛不住。
“莫西莫西,突然打電話給我幹什麼,有事嗎?”
“……”
野上冴子支起耳朵,想聽聽電話對面是誰,如果是來生淚,她不介意發出幾聲雅蠛蝶,製造正和廖文傑在臥室裡跑步的誤會。
然而並不是,聽電話對面的聲音,似乎是個小朋友。
來電人是柯南,他被魯邦三世一夥擄走,搭小偷的順風船返回東京,免去了被海關查出黑戶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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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柯南不能暴露身份,現在更不能了,因爲廖文傑指向性極強的抹黑行爲,‘工藤新一’被實錘和峰不二子滾過牀單,上了毛利蘭大卸八塊的黑名單。
更糟糕的是,在返航東京的那艘賊船上,峰不二子以檢查身體爲由,實則是探求隨地大小變的秘密,對他做了一些難以啓齒的事情。
完事後,還誇他是個精緻的可愛男孩子。
童年陰影+1,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
柯南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回到東京就主動聯繫廖文傑,詢問他人在哪,正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在歐洲。
柯南有十成十的把握,冒充基拉德伯爵的神秘人就是廖文傑,可推理歸推理,證據歸證據,這是兩碼事。想重塑用情專一的處男人設,必須要廖文傑主動承認,並當着毛利蘭的面來一次變臉。
難度很大,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可一想到怒火中燒的毛利蘭,柯南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這話說得,當然是東京……陪漂亮小姐姐談情說愛唄,不然呢,保護世界和平嗎?”廖文傑輕嗤一聲,他敢打賭,柯南一定開錄音了。
笑死,柯南太小看他了。
堂堂時間管理大師,翅膀們眼中的專情好男人,一手瞬移切換自如,不在場證明要多少有多少,想抓他偷腥的證據,做夢去吧!
“沒錯,是挺閒的,但這不能怪我,我也想做個朝九晚五社畜,可條件不允許啊!”
廖文傑唏噓一聲,長得帥,靠硬本事吃飯,港島和霓虹都有愛他愛到死心塌地,甘願倒貼全部身家的富婆,這實力能老老實實做上班族?
他同意,富婆們也不同意!
還有就是,剛穿越的時候,他的確很喜歡錢,人生目標‘一間茅屋、一畝田、一億存款’。後來踏上修仙之路,眼界開闊,精神境界昇華,變成了誓與賭毒不共戴天,小錢錢和天邊浮雲畫等號,毫無吸引力可言。
現在他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一句,他對錢不感興趣。
電話對面,柯南自討沒趣,被凡爾賽語錄糊了一臉,悻悻結束通話,強硬表示這事沒完。
廖文傑搖頭收起手機,心機boy撂下狠話,挑明瞭是打算用大頭襲擊他的拳頭,狼子野心圖謀甚大,他說什麼都要讓柯南得逞。
“居然是個小鬼,我以爲是你的女朋友來查崗了。”
野上冴子調侃一聲,挑眉道:“那孩子是誰,聽你的語氣,似乎是朋友關係,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小朋友。”
“這話說得,我要是不喜歡小朋友,能在未來和你有好幾個孩子?”廖文傑反問一聲,不管愣在原地的野上冴子,推門走進庭院。
野上冴子翻了個白眼,跟在廖文傑身後,明知是假的,她還是對那幾個孩子很稀罕。
一方面,本人很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可愛的小孩子,另一方面,出於對來生淚的敵意,如果來生淚沒有而她有,想想就快樂加倍。
不過話雖如此,每次和廖文傑獨處的時候,她又會下意識拉開一點距離,想讓對方主動點。
就很矛盾。
“冴子,你跟着我做什麼?”
廖文傑急剎停下,按住野上冴子的肩膀,將她遠路推出門外。
“呃,在你身邊不是更安全嗎?”
“話是不錯,但這就和上次的山村貞子一樣,這間屋子被詛咒了,畫面對怕鬼人士非常不友好。”
廖文傑聳聳肩:“如果我沒猜錯,殺人錄像帶事件結束後,你連續幾晚要開着燈才能睡着。”
“沒錯,還做了幾天噩夢……”
野上冴子以手扶額,一人獨居,每到晚上都覺得牀底下有東西,爲此搬回老家,被父親牢騷相親和男朋友的事,耳朵都快磨出了老繭。
實在忍無可忍,寧可做噩夢也不願聽父親囉嗦,硬着頭皮搬回單身公寓。
“那就彆強求了,何苦給自己找罪受,呆在這別動,我很快就出來。”
“不,我還是想進去看看,我相信你的實力,有你在,我不會遇到危險。”
野上冴子堅持道,當恐懼的本身並不恐怖,那恐懼的來源便是自己的內心,她不想被自己內心的恐懼束縛,這和她一向的信念不符。
“行吧,記得全程捂嘴,說實話,比起鬼,我更怕你嚇到我。”廖文傑點點頭,和野上冴子並肩走進佐伯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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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木質宅院響起一聲尖銳貓叫,縈繞半空的黑色鬼影霧氣消散一空。
一羣講道理的鬼,廖文傑唸了幾句淨天地神咒,他們便失聲痛哭,泣極而喜,笑着離開了。
房門推開,廖文傑攬着野上冴子凝實有致的纖腰走出,後者面色略顯難看,邁步時有點輕飄飄欲仙。
“這就腿軟了,待會兒還能開車嗎?”
廖文傑攔腰抱起野上冴子,摸到她大腿邊的飛刀,忍不住吐槽道:“第一次看你玩刀的時候我就想問了,這麼鋒利的小刀,不會誤傷自己嗎?”
“我也想問,爲什麼公主抱的時候,你的手會摸到這個位置?”
“問得好,我剛好知道答案,算你問對人了。”
廖文傑嚴肅臉科普起來:“據研究,手擁有自己獨立的意志,你是,我是,每個人都是,你留意一下就會發現,經常有管不住雙手的時候。”
“呵呵,那你現在能管住它了嗎?”
“有在試,有在管。”
……
因爲野上冴子腳軟,等轎車從市郊返回,又遇上下班交通擁堵,時間已至晚上八點。
“佐伯家的詛咒和殺人錄像帶的不同之處在於……”
一路上,廖文傑講述着伽椰子的詛咒事宜:“詛咒來自伽椰子深重的怨恨,接觸這個詛咒而死的人又會誕生一個新的詛咒,怨氣被伽椰子吸收,詛咒就像滾雪球一樣,只會越滾越大。”
“而伽椰子的憤怒,說來也是個可憐人,楚人美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頭髮長長的,穿着藍色戲服的女鬼,伽椰子的情況和她差不多,因爲社會和錯付丈夫導致的悲劇……”
“至於那隻黑貓,和通體白色的惡靈孩童俊雄,他們一個是伽椰子的寵物,一個是她的兒子,負責爲她引來新的受害人,所以一進門的時候,你纔會看到腳邊蹲着一個小孩,嘎嘎的叫聲是在呼喚伽椰……”
“可以了!”
野上冴子擡手喊停,仰頭望向窗外,見獨居樓層黑漆漆的窗戶,沒好氣瞥了廖文傑一眼:“你贏了,我沒膽子一個人上去。”
“冴子,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懂,什麼叫我贏了?”
廖文傑一臉無辜,說得好像他故意勾起恐怖回憶,以便乘人之危一樣。
“別裝了,你要是不上去,我今晚去父親那過夜。”
“算了吧,一見面他就要嘮叨你相親的事,還是我辛苦一下好了。”廖文傑果斷推門下車,跟在野上冴子身後,進入她的公寓。
第二次登門,香風依舊,搔得鼻子癢癢的。
“今晚你睡沙發,我知道門對你是個擺設,所以不許你半夜偷偷溜進臥室,更不許故意嚇唬我。”
“冴子,這話該我來說纔對,不許半夜打着怕鬼的藉口鑽我被窩,我意志很薄弱的,不信你試試,你一鑽,我立馬就從了。”
廖文傑滿臉防備,男孩子出門在外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比如眼下的場合,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和野上冴子,一個不是吹毛求疵,一個不是板上釘釘,在同樣都是單身,且野上冴子主動邀請他留宿的情況下,傳出去今晚風平浪靜,野上冴子沒有趁燈下黑對他做點什麼,估計沒人會信。
當事人,主觀角度,反正廖文傑是不信的。
晚十點鐘,野上冴子穿着浴袍,包着頭巾走出淋浴間,見沙發上正襟危坐,聚精會神看電視的廖文傑,心下暗暗鄙視,從廚房端出兩杯冰水,遞給了他一杯。
廖文傑握着冰水,狐疑片刻,和野上冴子換了一杯,這才一口飲下。
“別臭美了,你還沒帥到讓人犯罪,至少在我這裡不會。”
野上冴子喝了口冰水,沒錯,她加了料,助眠泡騰片,且是在自己手裡這杯。
廖文傑的套路她一清二楚,以防東窗事發時扮演受害者,渣男全程不主動,不拒絕,出人命也是女方先動的手。
同理,只要她不主動,渣男今晚只會乾瞪眼。
想想就很氣,她這麼漂亮,渣男破戒一回又能怎樣!
藥效來得很快,野上冴子靠坐沙發,倒在廖文傑懷裡,眼皮逐漸沉重,沉睡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廖文傑端起泡騰片那杯水,緩緩喝了下去。
野上冴子:“……”
不可思議,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一個包含鄙視的中指遞上,她手臂耷拉,昏昏沉沉睡下。
“高估你了,警視廳的女狐不過如此,我還期待你有什麼高級操作。”
廖文傑搖搖頭,攔腰抱起野上冴子,將其放在臥室牀上,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哎呀一聲倒在了野上冴子身邊。
不行了,頭太暈。
昏睡前,他那擁有自己意志的手將野上冴子攬入懷中,順便蓋上了被子。
沒有一炮而紅,是被女狐用泡騰片放倒的一晚,直到天亮……
“禽獸不如,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