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小角死了一千多年，我當然不是他，至於我的名字，籍籍無名之輩，不入流的小人物，說了你們也不知道，我就不自報家門了。”
廖文傑擡手勾了勾：“快點過來領死，祭奠亡魂之後，我還要趕着回去約會，沒打算在你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不自量力！”
前鬼微眯雙目，察覺後鬼持續不善的目光，知道她還在對女兒的事耿耿於懷，當即大步朝廖文傑走去。
這一戰，他要打持久一點，千萬不能太用力把廖文傑打死了。
最好是五五開，最後以慘勝收場，這樣一來，就能博取同情，順便轉移後鬼的注意力，讓她別總是記掛女兒什麼的。
說來委屈，貞子的出生對他而言是個意外，役小角的封印持續千年，雖然逐漸式微，但距離徹底脫離封印尚需幾十年，他偶遇志津子，覺得這女人長得不錯，比起家花別有一番滋味，便拿來消磨了一下時間。
玩玩而已，他也不想要女兒的。
況且，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貞子的確不是他的女兒，雙方不存在血脈關係。
他一個鬼，且還在封印之中，無蚪一身輕，沒可能讓志津子懷孕產子。
只是打發時間的時候，在志津子的夢境中用力過猛，導致尚未出生的貞子沾染了他的力量，這纔有了一個‘女兒’。
想到這，前鬼心生無限委屈，這口鍋他不背，也拒絕承認和貞子的關係。
同時，尋思着要怎麼演，才能讓廖文傑堅持的時間長一點，最重要的是，別被後鬼看出來他在演戲。
在轉移自家老婆注意力的時候，每個男人都是天才，前鬼也不例外，轉瞬思索出一條可行之計。
他冷笑着來到廖文傑面前，豎起拳頭道：“小子，像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我見……”
嘭！
一聲巨響，廖文傑豎拳站在原地，前鬼則如出膛炮彈般打爆空氣，掠過後鬼身旁，重重轟擊山洞石壁，整個身軀都深深嵌了進去。
颶風捲過山洞，空氣呼嘯哀鳴，後鬼無視被強風掀起的裙叉，兩條長腿交叉，面無表情懸浮在半空。
有進步，這次演戲糊弄她，竟然這麼賣力。
所以說，男人有時候以爲自己很聰明，其實他壓根就不知道，真正聰明的老婆早已看穿了一切，只是懶得挑明罷了。
嘩啦啦！
破碎石壁之中，前鬼撐起手臂爬出，搖頭驅散痛意，眼中滿是震驚。
剛剛那一拳，讓他想起了曾經被役小角支配的恐懼，初見時，那個張口拳腳無眼，閉口生死在天的和尚也是這麼揍他的。
“你，你究竟是誰？”
前鬼駭然出聲，說話間身軀膨脹而起，顯露出本來樣貌。
身高兩米的紅色惡鬼面容猙獰，體型魁梧，頭生雙角，手持一柄黑色巨斧，殺伐之氣伴隨陰森鬼霧沖天而……
沒起來，山洞裡空間有限，鬼霧環繞在其周身，只有迷霧中的一雙綠色鬼眼幽幽放光。
“不重要，反正過了今天，你就是一個死鬼，知不知道我的姓名很有所謂嗎？”
廖文傑略帶遺憾看向後鬼，本以爲提及貞子一事，能看到兩個鬼神內鬥開撕，結果這女鬼不止心胸開闊，還心胸開闊，對前鬼在外面偷人的行爲毫不在意。
真好，要是他的翅膀們也能這麼豁達就好了。
“後鬼，這小……傢伙不是凡人，趕快把你的力量借給我，聯手誅殺他！”
前鬼語速飛快催促，然而並沒有卵用，狼來了的鬼話說太多，後鬼白眼一翻，懶得搭理他，繼續對廖文傑眉目傳情。
不止是前鬼，後鬼也知道時代變了，現如今的修行界盡皆土雞瓦狗，沒人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至少在霓虹一畝三分地，跨越千年時光的他們是無敵的。
望着這個脆弱的世界，後鬼對當年役小角翻臉不認鬼，將他們封印的無恥行徑恨意稍減，若不是役小角，他們不一定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
“可惡，你這個蠢女人。”
見後鬼不爲所動，前鬼咒罵一聲，雙臂虯扎肌肉充氣般鼓起，血管粗大暴漲，運盡全身蠻力，爆喝一聲，掄圓巨斧朝廖文傑衝去。
“去死！！”
斧風帶着爆炸一般的滾滾氣浪，瞬息之間跨過十餘米間隔，在空氣被撕裂的尖銳嗚鳴下，直落廖文傑頭頂。
叮！
廖文傑舉起手中長刀，風輕雲淡擋下當頭劈落的重斧，在前鬼僵硬的猙獰大臉前舒張五指，臨空按下一掌。
前鬼抽身暴退，奈何一切反抗皆是徒勞，狂暴掌風過境，轟然拍碎前鬼整顆頭顱。
連帶着半截身軀炸開，污血、內臟、碎骨隨着狂爆氣流鋪開，遍佈石洞牆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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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鬼眼眸驟縮，演戲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這次不是羊來了，對面的小白臉的確是個狠角色，只靠前鬼的蠻力遠遠不敵。
後鬼尖嘯一聲，體表散開毒藤一般的紋路，額頭生出獨角，變身之後，身段氣質更加妖嬈，尤其是原先披着的那套華服，隱隱有兜不住的趨勢，快要溢出來了。
一把短匕在手，變身完畢的後鬼瞬移般出現在廖文傑身側，而後被一巴掌糊在臉上，瞬移般嵌入了石壁之中。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打臉的，可你穿得實在太窮了，打哪都不合適，只能打臉了。”
廖文傑歉意一聲，揮手斬落紅色劍氣，鏘一聲劃開山洞，將後鬼的身軀攔腰斬成兩半。
防禦一般，前置裝甲也就看着厚，實則不堪一擊。
斬下這一刀，廖文傑靜靜站在原地等待，只見山洞之中，紅紫兩色颶風捲起，森森鬼氣陰寒，呼嘯着纏繞一處，化作鑽頭暴風從峭壁洞口衝了出去。
島嶼外的海面上，前鬼顯化身形，心有餘悸摸着脖頸：“是役小角的幻術嗎，現在究竟是什麼年代，爲什麼還有如此強大的修行者？”
兩個鬼神對視一眼，同時升起一個念頭，當年役小角將他們封印，時過境遷，重生後取得前世記憶和法力，又來找他們兩個做打手。
不對，役小角雖然下手兇狠，但說話老好聽了，和廖文傑這種只聽其聲便火冒三丈完全是兩種風格。
嗡嗡嗡！！
紅光呼嘯而來，一瞬即逝，劃過茫茫大海的那一刻，使得萬頃驚濤衝勢全無，軟綿綿匍匐而下。
驚濤散去，前鬼和後鬼的身軀再次攔腰斷成兩截，兩個鬼物淒厲哀嚎起來，猛然驚覺一個悲催的現實。
不管這個年代是否修行式微，他們每消耗一分力氣，便需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連續被打爆兩次，氣息衰弱了不止一點半點。
危機之下，兩鬼不再多嚎，後鬼撲入前鬼體內，紅紫兩色融合，爲前鬼體態雄偉的身軀上鋪開猙獰的紫色紋路。
前鬼額頭再生一角，感受體內龐大的能量，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而後……
嗖一下跑了。
紅色光束尾隨而至，一道道、一層層，貓戲老鼠一般切割前鬼的身軀，消耗他體內能量的同時，亦在其心中種下不可抵擋的恐懼。
這節奏我熟，當年役小角就是這麼揍我，然後再把我拉入夥的。
前鬼心頭恍然，大概明白了什麼，停下遁逃的身影，豎起巨斧擋在身前，在漆黑的海面上放聲喊話：“你贏了，我和後鬼願意臣服，甘爲式神，從此以後奉你爲主！”
一回生，二回熟，投降不僅能爲自己找一個強大的主人，還不用捱揍，不磕磣。
就是這個新主人看起來色眯眯的，道德敗壞比役小角差遠了，前鬼尋思着以後要想日子過得去，恐怕要經常在門外放哨站崗。
“想做我的式神，你們兩個的本領還差了點。”
紅光一閃，廖文傑立身在前鬼身後，一道劍氣掃過，疼得前鬼哇哇大喊。
他對這兩個式神興趣缺缺，拖後腿的玩具有三黑一個就夠了，之所以沒有立即下殺手，是因爲答應貞子送走她父親的時候，不會給其一個痛快。
“我知道，證明實力對吧，我和後鬼會讓你滿意的。”
熟悉的節奏讓前鬼誤會更深，身軀閃爍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大島三原山的火山口上方。
他一頭扎入火山口，隨即，沉睡中的火山翻身轉醒，咆哮着朝天空噴射黑色煙柱。
三原山顫動不歇，波動席捲而下，整個大島島嶼也跟着晃動起來，一副末日火山爆發來臨的架勢。
廖文傑瞬移閃至火山口，皺眉望向正在爬出的熔岩巨人，身高百米，熱力驚人，不論放在哪個時代，都是不折不扣的天災。
唰！！
血紅劍光抹過，火山震動停止，熔岩巨人身軀綻放血色蓮花，四分五裂跌入火山口中。
邊緣地帶，前鬼氣喘吁吁單膝跪地，無法承受劇烈消耗，被迫退出合體狀態。
體表紋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手臂撐地，臉色蒼白的後鬼，她的大喘氣壓迫感十足，明明只是呼氣吐氣，卻令人百看不厭……
就很奇怪！
廖文傑瞬移落地，刀鋒指向兩位鬼神：“念你們夫妻情深，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誰先死？”
“你說過，只要我們展示自己的力量，就會……”
“我可沒說過，而且，就算我說了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居然還當真了，一千三百年前的鬼真是天真到可愛呢！”
廖文傑直接出言打斷，臉色冷漠無比：“想跟我混，憑你也配？”
前鬼面容呆愣，下一秒，眼中閃過不死不休的兇光，暴喝一聲……
劍光掃過，頭顱飛起，直墜火山口中。
“大人，不要殺我，我願意成爲你的式神，全心全力服侍你。”
後鬼看得臉色更白，回想廖文傑之前色眯眯的視線，牽強露出一抹媚笑，一個不小心，撕裂裙邊開叉。
她身軀橫臥在地，兩條長腿交叉疊加，朝廖文傑大腿摸……
紅光，人頭，火山口。
廖文傑眼中紅光閃過，將無頭屍身踢入火山：“你又算什麼東西，也配摸貧道的腿？”
連續斬殺兩個鬼神，廖文傑心知他們尚有殘餘能量，還未真正死亡，再看蠢蠢欲動的三原山，揮手從身側虛空拽出白色鎖鏈。
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