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桌面,將總經理室整理的一絲不苟,正準備離開,忽然一個電話打進來,是蘇澄愷的。
“冷哥,那個女人出來了!”
“哪個女人?”冷浩天有些詫異。
“就是昨天晚上那個,用銀針救了那個賤人的穿白色唐裝的女人啊!”蘇澄愷滿是興奮的解釋。自從昨天晚上,那個該死的女人敢忤逆他們,冷浩天就下命讓他們牢牢的盯着她。回到酒店以後,這個女人都在裡面沒有出來。等到下午,這個女人終於出門了!”
“給我盯緊她!老地方見,我馬上就到!”冷浩然掛了電話,又用內線撥通了弟弟的辦公室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冷浩天說:“喂,浩然,是我。”
“嗯?是哥哥啊?什麼事啊?”冷浩然的聲音有些慵懶。隔着電話,也能清楚的聽到聽筒那邊還有一個人的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皺眉,知道他弟弟又在“折騰”,冷浩天說:“我有事先走,你待會兒自己回家。”
“哦,知道了。”冷浩然淡淡的回答。正要掛上電話,冷浩天似乎聽到那邊傳來他的抱怨聲和低笑聲:“Sherry,你居然咬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掛上電話,冷浩天搖搖頭,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和冷浩然雖然只是堂兄弟,但是從小一起長大,他很疼這個弟弟。
當務之急,還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冷浩天眉心聚集着一絲戾氣,邁開修長的腿,打開總經理室的大門。
外面,鬱清薇還在與別人談天,看見冷浩天出來,連忙收斂笑容,站得筆直:“總經理!”
“嗯。”冷浩天難得沒有垮下俊臉,只是輕聲道:“有事的話,先讓浩然接一下。”
“是!”鬱清薇點點頭,冷浩天就離開了。
下到地下停車場,開着他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冷浩天一路飛馳。接通了車載電話,聯繫上蘇澄愷,在約定的地點碰頭。
握着方向盤,打開廣播。廣播裡女播音員聲音有些急切:“這是華夏國最嚴重的醫療事故之一!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的新生兒監護室裡,二十四個嬰幼兒集體報病危!感染原因還在進一步查詢中……”
過了一個紅綠燈,車子拐到上京俱樂部的豪華包間,看到冷浩天進門,蘇澄愷立即站起來:“冷哥。”
“在哪?”冷浩天永遠惜字如金,冷漠的問。
“半個小時前,從威凱大酒店出來,現在在學院南路一路向西行駛。怎麼辦?”蘇澄愷問。
“看看她目的地是什麼,要辦些什麼事。”冷浩天坐在真皮沙發上,拿起一杯杜松子酒。這個女人,他們只查出來那個女人昨晚上住進威凱大酒店。除了晚上她出來散步,恰好撞見他們在懲罰那對男女之外,也沒有別的出行。更沒有什麼人來看她,整天就待在賓館裡,不知道是來自哪裡,也不知道要往何處去。
這樣一個沒頭沒尾,又不知道輕重的女人,想要對付,可以想出無數種招法來。
誰叫她惹了他?他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不去對付女人的主。無論是誰,惹他生氣,就要付出代價!
劍眉微舒,冷浩天搖了搖杯中的酒,裡面的冰塊磕碰着玻璃質的杯底,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口喝掉杯中酒,咬下酒裡的檸檬片。蘇澄愷看着冷浩天黑瞳裡有些光芒閃動,便問道:“冷哥,有什麼喜事嗎?”
冷浩天眼裡光芒一閃,放下杯子:“菀茹要回來了。”
“哦?”蘇澄愷聽到了之後,很是驚訝。他都很清楚,冷浩天這些年冷酷異常,無論多少千金示好,多少美人倒貼,也依然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並不是他真的性、冷淡,也不是個“同志”。他有個相戀多年的女友,也是世家子弟,叫林菀茹,三年前去法國留學。冷浩天愛她愛到了骨子裡,對於其他女人,一概視而不見。
沒想到,現在林菀茹要回來了。
蘇澄愷大笑着說:“難怪冷哥這麼高興!林小姐啥時候回來?”
“下星期。”提起林菀茹,冷浩天冰山一樣的臉龐,難得緩和了下來。他握住酒杯,想要再倒一杯酒。
“啥時候結婚吶?冷哥,你也二十八了,是不是要早一點準備?”蘇澄愷問。
“她回來再說吧。”談起他和林菀茹的將來,冷浩天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
“喲!冷哥真幸福啊,羨慕!”蘇澄愷大笑了起來。說實在的,冷浩天雖然霸道冷酷,但是他能做到數年對其他女人不動一點心,只守着出國留學的女友。每次和他們一干人出去玩,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從不玩火。別的不說,單憑這一點定力,就足以讓他羞愧不以。
當然,林菀茹的家世、才學、爲人溫婉賢淑的個性,還有她“燕城第一美女”的稱號,也都配得起他們冷哥就是了。
金童玉女,真是羨煞旁人吶!
蘇澄愷笑着,忽然眼裡閃過一絲憂慮:“不過……聽說冷哥你還有一個指腹爲婚的未婚妻,不知道……”
“那又怎樣?”他只是知道,爺爺從小就給他定下一門娃娃親,對方似乎是在二十多年以前,救了他爺爺一命,爲了感謝那人才結下的姻緣。
多少年過去了,那家人連個影子都沒見到。爺爺平時雖然時常和那家人通電話嘮叨,但他從來不理。
開玩笑,這都什麼年代了。娃娃親,也虧爺爺想得出來!
就算那人還活着,他也不可能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正喝着,蘇澄愷的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接:“那個女人在哪裡?出了學院南路往北拐,然後上了西北高速。”
“——什麼?”蘇澄愷忽然站了起來,瞪大眼睛大聲問:“她去了哪裡?——你確定沒看錯?”
掛上電話,蘇澄愷的臉上掛着濃厚的寒霜。冷浩天有些奇怪,便問:“到底去了哪裡?”
蘇澄愷依然一臉不可置信,只是看着冷浩天,半天才說:“花木深房別墅區9號樓——是冷哥你家。”
“什麼?”
“砰”的一聲,冷浩天手裡的玻璃酒杯,被他硬生生捏碎了!
四散而出的玻璃碎片和晶亮的酒液,讓蘇澄愷嚇了一大跳。冷浩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毫不在意的甩開了手裡的玻璃殘渣和淋漓的酒水,忽然間沉聲道:“走!”
花木深房別墅區,這裡,是燕城人的富人區。有山,有樹,山腳下還有一處天然湖泊,是按照“城市中的森林”的理念來規劃建設的。屋子建的並不密集,而是沿着山路蜿蜒向上,錯落有致。環境優雅,設施齊備,交通又很通暢。
黑色勞斯萊斯開上了盤山公路,在一戶院子前停下。外面的高牆上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小院一片靜謐,偶爾有鳥兒飛過,嘰嘰喳喳的鳴叫。
冷浩天目光一沉,按下遙控器。黑色的大鐵門瞬間打開,他繼續開着車向裡行駛。停好車,這裡的小院子被安排的古色古香。綠色的草皮,鵝卵石鋪成了一條細細的甬道。旁邊錯落有致的種植着高大的落葉喬木,花卉也是就地栽種。院子裡還有一窪小小的池塘,幾尾漂亮的錦鯉,悠閒自在的遊弋着。
走近大廳,隱隱約約能聽到裡面傳來老人溫醇的笑聲:“哈哈,是啊,這些年,確實是身體有些不行了,老咯!”
冷浩天皺了皺眉頭,隨後就聽見,一個清冽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冷爺爺千萬別這麼說,您身子骨很硬朗,並無大的病痛,又很注意養生。活到百歲,不成問題。”
冷浩天聽得劍眉倒豎,混蛋!這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的聲音!
大步的走進來,果然!在大廳一旁的會客廳裡,一個年輕女人端正的坐在黃花梨凳子上,身穿潔白紗質的寬鬆衣服,腰間繫着一條淡紫色帶子。纖長的十指輕輕打開了青花瓷杯的蓋子。但是這個人,似乎不就是那個昨天晚上,惹怒了自己的風林雪嗎?
而在她身邊,爺爺正坐在靠椅上,笑得格外開心。老爺子七十歲了,身子骨很是硬朗,身上穿着套灰色上面繡有太極圖案的綢緞唐裝,卻顯得倍兒有精神。雖然下巴上白鬚飄散,眼睛裡卻精光內斂,很慈愛,卻並不糊塗。
老爺子的另一邊則是他弟弟冷浩然。二十四歲的冷浩然,去年才從英國留學歸來。俊秀的眉,高挺的鼻樑。流轉的鳳目,帶着一絲揮之不去的春情。微微上揚的脣角,有幾分懶散和戲謔的味道。略有些長的髮絲,隨意的披散着,凌亂中透出幾絲不羈。白色的襯衫,偏要打開上三粒,露出內裡蜜色的肌膚和兩段鎖骨,輕佻之意呼之欲出。
冷氏兩兄弟,一個冷傲,一個妖孽。
長相有七八分相似,像是一張撲克牌的兩面。
冷浩天高傲不近人情,萬人不入他眼。冷浩然則是遊戲花叢,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只要有他們出場的場合,英俊出彩,少年得志的兩人,就一定是衆人矚目的焦點,女人們尖叫的對象。
相似的容顏,不同的感覺。